人是抬进来的,就只能有两个原因。
要么是生病了,要么是受伤不能走路了。
担架就放在了大殿中央,上面的人在太监的挽扶下吃力的坐了起来,“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告诉她,你都看到了什么,一五一十的说,我看她还敢不敢嘴硬了。”许雪婉此时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是的,就是很不好看的样子。
而且是气怒攻心的样子。
不过是在极力的隐忍罢了。
阮烟罗的视线也落在了这被抬进来的人的身上,应该是受了伤,一条腿上缠着绷带,很严重的样子。
所以,连走路都走不了了。
正常受伤要么是与人打架,要么是战场上受伤。
忽而,阮烟罗心底一怔,哪怕她早就猜到自己这次进宫与燕君非的失踪脱不了干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留了活口。“是,奴才都说,就把看到的见到的都说出来,是这个女人,她杀了很多人,她亲自动手杀了一部分,然后还命人杀了其余的人,那些人,都是跟我一样,都是十九爷手下
的人。
我当时只是被她的人打死了,断了腿,好在留了一口气,这才有机会到京城来找到皇后娘娘,就是她和墨王爷弄死了十九爷。”
阮烟罗一直静静的听着,她没有插言。
就由着这人把话说完。
她当时要杀燕君非的人,就是要以除后患,免得燕君非被燕寒墨拽着跳崖的事情被许雪婉知道。
没想到,她当时下那么重的手,本以为是灭口了,却没有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
还是不够狠呀。
眼前这个人前面说的都对,不过最后一句就有问题了。
是燕寒墨拽着燕君非跳下去的,目的就是想燕君非的人群龙无首,她这边才好下手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事实证明,燕寒墨也的确是为了她争取到了生的机会。
她也的确翻盘了。
但是,她没有弄死燕君非,她动手杀了的不过是燕君非的手下。
为的,就是要保密燕寒墨的事情。
为了燕寒墨的几十万大军,她宁愿染血杀人。
却,还是漏了。
“阮烟罗,你还有什么话说?”许雪婉的身子都在抖,从知道燕君非落到了悬崖下去,她所有的对燕君非的希望瞬间就破灭了。
燕君非是她亲生的儿子,如今,也是她唯一能指望上的儿子了,倘若燕君非真的出了问题,她就要另换一个扶持的对象。
可她其它的皇子中燕寒儒太顽劣,燕君离太正统,对于她想做的事情,燕君离一向都不做,也都是持反对的意思,至于燕寒竹,如今的太子之位不过是挂个虚名罢了。
至于太子这个位置上该做的事情,燕勋早就收回了。
燕寒竹等于是有名无实的一个太子了。
所以,一听说燕君非死了,许雪婉就觉得她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崩塌了一样。
她眼下的指望没有了。
她的儿子也没了。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帐,她是一定要与燕寒墨和阮烟罗算一算的。
既然找不到燕寒墨,那她就与阮烟罗来算一算,还要算清楚。
她死了儿子,绝对不能白白的死了,她要阮烟罗赔命。
此时,恨极了的许雪婉就想要弄死阮烟罗。
阮烟罗看了那人一眼,沉声道:“那你说一说你是在哪里看到的你说的这件事的?”
那人什么也没想,立刻就说了地址方位。
说的没错。
的确是燕寒墨拉着燕君非跳崖的地方,看来这真的是一个命大的人。
死人堆里也让他活到了现在。
不过,阮烟罗还是不慌不忙,她要的,就是这个人说真话。
就要这个人说出真正的地址。等这人说完了,阮烟罗转身,不疾不慌的道:“这个人真有意思,说话都不经大脑的吗?我家王爷一直在边疆做他的兵马大元帅,最近边疆每天都能传回来捷报,王爷所在
的地方距离这个人所说的地方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王爷怎么可能有分身术,一边在边疆打仗,一边去害十九爷呢?”许雪婉不为所动,燕君非早就告诉她燕寒墨偷偷离开军营了,因为,燕寒墨中毒了,“阮烟罗,燕寒墨根本没有在军营,他中毒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他
这次出来,就是找解药的。”“皇后娘娘的消息可靠?为什么你知道,我这个燕寒墨的正牌王妃却一点也不知道呢?”阮烟罗一付迷惑的样子,绝对不能被许雪婉牵着鼻子走,她这边,就是抵死也不承
认。
只要她不承认,许雪婉就拿她没办法。
“那是……那是你明明知道了,不敢承认罢了。”“那皇后娘娘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阮烟罗随口追问,还是不疾不徐,来时的一路上,她在马车上假寐的时候就想到应对的言语了,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燕君非那边
留下的活口来指证自己。
但是,也不能慌,否则慌了乱了,一切就完了。
“我都说了,是非儿说的。”
“所以,十九爷就去我家王爷了?”
“这……”许雪婉一时语塞。“皇后娘娘不想承认也罢,毕竟,这于十九爷来说实在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自己的七哥中毒了,他不帮忙找解药,还去找上他这个中毒颇深的七哥,这是司马昭之心,
路人皆之呀。”
“你……你……没有的事,非儿不会那样做的,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许雪婉急忙又道。“那好,皇后娘娘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家王爷自然是没有事的,他现在就是军营中呢,所以,跟十九爷的死没有任何的关系。”许雪婉一说‘没有的事’,阮烟罗就借题发挥
了。
“不是的,有关系,怎么就没关系呢,分明就有关系。”阮烟罗抬手一指担架上的人,“如果皇后娘娘说有关系的话,那就是这个人在撒谎了?十九爷是去边疆了?不然,怎么遇到我家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