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离这一句,阮烟罗身子一滞,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她跟他从第一次遇到到现在发生过的所有,似乎好象,燕君离说的一点也不错,他从来也没有害过她。
相反的,是他救了她一次又一次。
算起来,是她欠了他的命。
欠了一次又一次。
咬了咬唇,阮烟罗低垂下了头,“对不起。”燕君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阿罗,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们是朋友,朋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的话语,况且,你也是因为太放不下小锦和小瑟才会这样紧张的,我发现,你自己陷入危险中你也没有这样紧张
过,可是一遇到小锦和小瑟可能会有危险了,你就份外的紧张。”燕君离温温的声音,再加上他自身而往外散发出来的那种温润的气息,此时已经笼罩住了阮烟罗,慢慢的消弥着她心底里的紧张气氛,她才发觉燕君离说的不错,遇到燕小锦和燕小瑟,她就紧张就要失去
理智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君离,谢谢你。”幸好有他的提醒,否则,她就觉得她这一天什么都做不了了。
天牢里还有一个洛雪宁呢,燕勋不答应她只用法恩寺地下室的图像换,她再想其它办法好了。
“阿罗,你真的不想陪我去江南吗?”燕君离忽而又道。
“你知道?”阮烟罗抬首,对上燕君离一双清澈若流水般的瞳眸,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他这样一说,倒是让她不好意思了。
“你若真不想陪我去,就让洛雪宁出来吧。”燕君离又道,可是声音里明显的全都是落寞的味道。
阮烟罗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君离,我是放心不下小锦和小瑟。”
“我知道,不如,你答应我父皇吧。”
“呃,兴盛行是我的,为什么要让给你那个兄弟?燕君离,别告诉我,你也想要我的兴盛行。”阮烟罗顿时警惕的对上了燕君离的眼睛。
不是她要怀疑燕君离,实在是燕君离真的是许皇后所生,她不得不防。
“阿罗,你只要把你兴盛行所有的你觉得有用的东西都搬走,至于你的人,也全都带走,这样兴盛行只剩下了一块地盘一个空壳子,就算是给了阿儒又如何?我父皇要了也等于没要。”
阮烟罗的眼睛越来越亮,不得不说,燕君离这主意好,为什么她之前没有想到呢?
“到时候,你另选一块地皮重新再建一个兴盛行,一切都很简单了。”燕君离继续道。
“对对,就照你这个办法来。”阮烟罗兴奋的点点头,“不过这样,你父皇一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他会同意吗?”
“反正你的兴盛行也被人盯上了,悄悄的搬走,换个地方经营,再敛去些锋芒,父皇哪里那么多时间盯着呢。”
“行行行,我这就让了可去办。”阮烟罗兴奋的就冲出了餐厅,去找了可了。
这可是大事,一点也耽误不得,只要把自己手上那些大燕国王孙公子大臣们的把柄搬走了,那些人就还是要听她的差遣的。
这一次,她会做得再隐秘些,只要防着燕寒儒和燕君非,还有燕勋的人,就安全了。
交待好了了可,宫里正好来人了。
一会的功夫,燕小锦和燕小瑟都到场了,阮烟罗真想再把之前交待两个小家伙的话再说一遍,可是碍于宫里的人在,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
牵了牵燕小锦的手,再牵了牵燕小瑟的手,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了,除此外,什么也不能做。
“云老先生请放心,我们娘娘说了,这两个孩子进了宫,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们的。”
“好的,谢谢。”阮烟罗礼貌的道谢,如果真是这样,那最好了,可,让许皇后照顾她的孩子,这可能吗?
目送着宫女太监带走了两个小东西,她呆呆的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久久都不曾回神。
“放心,真的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燕君离也跟了出来,悄声的安慰着阮烟罗。
阮烟罗转身,一抹眼睛就冲回了后院,她现在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的舒缓自己的心底里的担心和难过。
不管燕君离说多少,她还是放不下呀。
大抵天下做母亲的,都是这样的心情。
冲进了房间,正好发现柜子上的一坛酒,阮烟罗端起来就喝。
那样子,如同饮水。
“阿罗,酒伤身。”尤其是她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更不适合饮酒,燕君离及时的抢了下来。
“哇……”的一声,阮烟罗转头就趴在了燕君离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许久了,从她与燕寒墨大婚后离开了燕寒墨,这五年里哪怕是自己难产剖腹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
但是现在,忍不住的不由自主的就哭了起来。
还是担心燕小锦和燕小瑟。
都说儿大不由娘,可是四岁的孩子还没有长大呀。
“阿罗……”燕君离轻拍着她的背,只是安抚阮烟罗。
阮烟罗抽噎着,“你说,你母后是不是知道小锦和小瑟是我的孩子易容的了?”
“不是。”燕君离非常肯定的回答了阮烟罗。
可阮烟罗还是不放心,“燕城的大臣们哪一家没有公子小姐呢,为什么不让那些公子小姐进宫陪读,偏就选中了我的儿子女儿呢?”
“小锦和小瑟太可爱,父皇和母后是喜欢他们吧,阿罗,或者,这就是天生的骨血关系的原因,我父皇应该是喜欢小锦和小瑟。”
“呃,你父皇那么多儿子女儿还是皇孙皇孙女,几十个都有了,他喜欢得过来吗?说不定有一些连面都没见过呢,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哄我。”
“阿罗,我第一眼看到小锦和小瑟就特别的喜欢,真的,那是一种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喜欢,你生的孩子,又漂亮又可爱,看见他们,就觉得这个世界都纯净了,再也没有黑暗了。”
阮烟罗吸了吸鼻子,“就只是因为看着喜欢吗?”
“一……”然,燕君离才一个字出口,忽而,房间的门倏的开了,一股凌厉的掌风便劈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