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二子惊叫了一声,然后就象是他跳到地上的声音。
阮烟罗第一个动作就是乖乖的趴下,她怀着宝宝,一切以安全为最重。
第二个动作就是小脸凑到了车帘前,手指轻撩开车帘,美目便悄然的望了出去。
顿时,她一双眼睛睁圆了。
马车前方,十几个骑在马背上的黑衣人,此时正安静的停在那里。
而二子的手正好拉住了最前面的一头头马。
显然,刚才的那声马嘶声应该就是这匹头马发出来的。
若不是它一声长嘶,马车与马队就撞在了起来。
若真撞了,吃亏的是她和二子。
她和二子只有两个人不说,她还是一个论打起来什么也帮不上二子的累赘。
是的,从前她还敢玩玩跆拳道什么的,但是现在怀了宝宝的她早就确定不能再玩那些个了。
“让开。”外面太安静,也许是太过安静让人毛骨悚然了,二子低喝了一声,倒是比平时有些气势。
看来到关键的时候,他还是能镇得住场子的。
不过,这个想法阮烟罗只保持了两秒钟就否决了。
“把你的马车驾到一边去,别挡了爷们的路。”那匹头马马背上的主人低头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二子,根本没把他当盘菜。
“你们让。”二子却拗上了,就是不肯让,这是跟他家主子爷学来的霸气吧,不过,燕寒墨有他霸道的资本,若是他在,面前的这十几个人他只要身形一晃的进到那队形里飞一圈,那十几匹马背上的人就会纷纷落地吧。
不过换成是现在的二子,阮烟罗深度怀疑。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此时想想肚子里的宝宝,就只有一个选择,让路,“我们让。”马车里,阮烟罗用罗烟的声音命令了二子。
之所以不想用女声,是不想惹人注意,以保安全。
“好吧。”二子象是也感觉到了不对,身形一个回侧,那飞起来的身姿虽然不如燕寒墨的曼妙,却也不差了多少,稳稳的坐回到车把式上,他撩起缰绳准备让路。
一边动作一边小声的嘟囔着,“要是爷在,绝对不会让的。”
阮烟罗无语凝噎,那是他家爷本事,她现在什么都不是,只要宝宝安全,她就是一条虫她也认了。
马车重新启动,阮烟罗手捂着胸口坐正了身姿,心里就觉得刚才二子有些小题大作了,不过是马车与马队撞上了而已,居然还小心的让她趴下。
“嗖”的一股冷风射来,随即,破穿了帘子的一只箭直奔阮烟罗而来。
阮烟罗眼疾手快的一侧身,将将避过。
然后,她条件反射的就趴了下去。
此时再也不觉得二子刚刚错了。
前面那些人让她的马车让路根本是没事找事,目标就是她。
是谁派来的杀手?
是谁这样的想要纳她的小命?
十几个人来取她的小命,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她阮烟罗的命这样值钱了?
来不及多想,阮烟罗一边避着不住从车帘子那里射进来的箭一边往角落里移。
好在,只有帘子那里有箭射进来,其它的地方,暂时是安全的。
但是,她明显能听到一个个的箭尖扎在马车上的低低的铮铮声,那样的清晰,声声,都是在要她的命的节奏。
阮烟罗躲在车帘一侧靠右的角落里,她是觉得这个位置方便她下马车。
因为,就在马车帘口。
随时方便逃离。
就这么靠着听着外面的动静,此时已经起了打杀的声音。
除了声音,她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二子怎么样了?
他一个人对十几个人的结果她其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很难赢了。
所以,此时的阮烟罗就觉得她应该趁着那边打起来的时候,她这边脚底抹油的逃了才是正解。
这才是不给二子添麻烦。
羽箭扎在马车上的声音越来越小,此时听起来象是已经停了。
打杀的声音越来越大,不象是二子一个人再对十几个。
阮烟罗小脸微侧,再一次的悄然的打开了马车帘子。
这一看,正好一个人黑衣人朝着她的方向飞掠而来,一只伸直的手臂仿佛要伸进马车里直取她的咽喉,让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脖子。
可才捂上,阮烟罗就松开了,伸手拉开身边的一个暗格,她记得里面有一把看起来已经开了刃的匕首。
死马当活马医,为了小命,她闭眼睛干吧。
捅不死还捅不伤吗?
“扑”,那是利刃割断什么的声音,等阮烟罗惊得睁开眼睛的时候,半截手臂正“刷”的落在了她的面前,“啊……”她吓到了,她见不得那样半截的残肢,胃里忍不住的翻江倒海起来,好难受。
“别怕。”温柔的声音,就象是一颗定心丸送入了她的口中,让阮烟罗再也不害怕了。
“君离?”就在阮烟罗以为断了手臂的人也许还会进来车厢杀她的时候,一道熟悉的温雅的声音悠然响起。
“嗯。”
低低的轻应吸引着阮烟罗惊喜的再度撩起车帘,正好看到刚刚袭击她的黑衣人倒在了马车旁一动不动,只有那断了的残肢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证明着的确是她伤了人。
而此时,原本的十几个的黑衣人已经只剩下一两个了,二子正焦灼的与他们厮杀着,一边回击着黑衣人一边看向马车这边,“罗姑娘,你们认识?”
“认识。”阮烟罗不想二子担心,便给二子也吃了一颗定心丸,这样,他才不至于分心的左闪右避的对付着两个杀手,才不至于继续险象环生。
“罗姑娘小心,等我杀了这两个人就与你会合。”二子喊过,便收心的与最后两个杀手打斗着。
马车辘辘而行,不疾不徐,也把血腥甩在了车后。
外面安静了,阮烟罗才敢打开车帘望出去,原来,已经就快要到阮府了。
指尖掠过扎在马车车身上的一只只的箭,那样的多。
此时正随着马车的行驶而轻轻颤动,发出几不可闻的铮铮声。
如果是扎在她的身上,她早就成蜂窝了。
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