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阮烟罗破天荒的一大早就起了。
白米粥配小青菜,再来一个李妈自己腌制的咸丫蛋,简单快乐的早餐,她喜欢。
等吃过了,她就启程去墨王府,如果今天能得了那封信,她就彻底解放了,从此,再也不用冒着被燕寒墨欺负的危险去墨王府了。
要不是她觉得欠了二哥的,她才不理会燕寒墨呢。
他大爷的,他就一无赖,总惦念着她的身子。
不给,说什么也不给。
她的身子,岂是谁想要就给的呢?
肚子里小宝贝很乖,等将来生下来,就是她的贴心小棉袄。
一定要是个小女娃呀。
到时候,两个大美女一起闯天下,多爽。
“小姐,有什么开心事吗?”听到阮烟罗不由自主哼起来的小调,红袖凑热闹的问了过来,这两天小姐看起来特别高兴,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可是阮烟罗就是不说。
“有呀,阮烟雪不是又被罚了一年的月例银子了吗,还有被行了家法,挺好的,这样我大婚前她和阮烟冰就能少折腾些了。”
“小姐,你要大婚?”
“呸呸呸,瞧我这张嘴,不会的。”阮烟罗吃饱了,放下了碗筷就出了院子,准备消消食就去墨王府,否则太早去了,若是有人暗地里禀报燕寒墨,他一定会起怀疑的。
她去找东西,这可是要悄悄的,不经意的拿回来。
“叩叩……”门环轻叩的声音。
平日里,梅苑一向是大门紧闭,因着阮正江的下令,再因着最近阮府里发生的大事,府中从太太到姨娘到侍妾再到小姐丫头,就没什么人敢来打扰阮烟罗。
生怕一不留神惹了一身骚,最后撇都撇不干净。
是了,修景宜的两个亲生女儿都没撇干净,更何况是姨娘和庶出的小姐了,没的给自己惹乱子。
正消食散步的阮烟罗微微一怔,瞄了一眼院门的方向,“红袖,去看看是谁来了?”难不成是三姨娘?
她如今与府里的人除了三姨娘走得近些以外,其它的人,都是敬而远之的疏离状态。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她现在的处世哲学。
“谁呀?”红袖没有直接打开门,而是抽出了门洞里的一个小小的如锥子般的木栓,那是阮烟罗的发明,她说这叫‘门镜’,能从门里看到门外的来人。
只一眼,她就回头冲着阮烟罗描绘了一下口形,是凤妈。
凤妈已经很久没有来梅苑了,她是修景宜的人,不过,也算是阮正江的人,这会子急急火火的叩梅苑的门环,看样子象是有急事。
“我是凤妈,九小姐起了吗?”
阮烟罗慢腾腾的走到门前,示意红袖开门,“吱呀”一声门开,阮烟罗漫不经心的打量凤妈,“这么早,凤妈有事?”
“九小姐,快去梳洗打扮一下,宫里来轿子了,要接九小姐入宫。”
“阖府的小姐都去吗?”凤妈急,阮烟罗却是不急,先问清楚了再做打算。
“只请了太太,三小姐和九小姐。”
“哦。”阮烟罗淡淡的,略略迟疑了一下,她是想不去的,毕竟,进宫面见皇后娘娘哪里有去墨王府找她要的东西来的重要呢,可是一时半会她还真找不到推脱的借口。
皇后娘娘是燕寒儒的亲生母亲,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太子燕寒竹,一个就是老十七燕寒儒了,两个儿子一个争气一个惹气。
而她,就是那个惹气的皇子即将嫁过去的王妃。
尽管她不乐意这身份,尽管她早知道要退婚的,不过皇后娘娘不知道,满宫上下也都不知道。
全燕国的人现在全都认定了她就是十七王妃了。
这未来婆婆要见儿媳妇,她要是推托,绝对是过份了。
算了,今儿就进宫去逛逛皇宫,至于二哥的事,她也不是不办,她一直都很尽力,要不是为了二哥,她能掉到燕寒墨的魔爪里吗?
还不知道要怎么摆脱那个无赖一样的燕寒墨呢,生得再好再妖孽又怎么样,她不喜欢,那就不是她的菜。
梳洗更衣,一张脸是她的,不过那双眉还是粗粗的眉型。
最好进了宫,皇后娘娘嫌弃她貌丑直接退婚,这样更省了她以后的麻烦事呢。
盛装的等在梅苑的门口,手扶着红袖,远远的就见一顶宫轿抬了过来。
上了轿,阮烟罗轻撩开轿帘,阮府里的丫头小姐已经得了信,此时都出来看热闹,有她见过的,也有她没见过的。
人很多,可她都不感兴趣,总觉得这阮府上上下下的人都与她无关似的,虽然都姓一个阮,她却丝毫也感觉不到那种亲情的温暖。
两顶轿子早就等候在了阮府的正门前,到了这里,阮烟罗才发现,从她入府,这正门她这是第二次走过。
阮烟雪面容冰冷的等在那里,一看到阮烟罗下了轿子,便扭过了头去。
她被行了家法。
阮家的家法不伤身子,行过之后看不出身子有任何损伤,但是,只有受过家法的人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种魔难。
针扎十指。
十指连心,十指被扎上银针的时候,阮烟雪一定是痛死了吧。
阮烟雪一定不知道,那个为她制造魇镇木偶人的牙婆其实就是她找的,若是阮烟雪知道了,会不会气到吐血?
想到这里,阮烟罗甚至在想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告诉阮烟雪呢?
反正那个牙婆已经离开燕城了,她给了牙婆一笔银子,足够她开个小本生意的店,安好下半生了。
“太太安,三姐姐安。”阮烟罗淡淡的道了一个万福,对修景宜,面子上的工程还是要做的,这样,若真有了事,才会有更多的人站在她这一边。
“烟罗,快别行礼了,皇后娘娘召见,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老爷交待了,既是我带你和烟雪入宫,等入了宫,凡事要谨言慎行,切不可惹出事端。”
“是。”这个,她自然知道,没事去惹皇后娘娘?那她岂不是脑子秀逗了,自断了自己的后路?
三顶宫轿逶迤而行,行在燕城清晨的晨曦里,她却不知道,此一去,她再也遮不住自己的美貌,那倾国倾城的姿容,足以让她傲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