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被抢的是个小伙子,那她要出手就是闲事了。
眸光掠过须发皆白一身褴褛的老人家,阮烟罗的心不忍了,这事,她管定了。
“小姐,咱们回吧。”红袖眼看着阮烟罗一直盯着老大爷追着小偷的路线,心底都慌了。
阮烟罗没听见似的,脚步轻移,漫不经心的就往马路中央走去,而那个方向不偏不倚,正好是小偷逃过来的正前方。
“小姐,你看看别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走吧。”那小子逃过来的途中,四周的人纷纷避让,红袖也试图拉走阮烟罗。
可她的脚底就象是生了根似的,走到马路中央就停住不动,任凭红袖怎么拉也拉不动。
“小姐,快走,快走……”红袖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看阮烟罗这架势,这是非要管了这闲事了。
“站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那是我老母亲看大夫的救命钱。”老人家越追体力越差,已经被落得越来越远了。
阮烟罗的目光此时全都在那个逃跑的小子身上。
三米。
两米。
“刷”的一下,她猛的一抬脚,顿时,虎虎生风的鞋底一点都不差的正好踢在了那小子的左边脸上。
“啊……”脸上突的一疼,小子便下意识的伸手去推阮烟罗的脚,阮烟罗一撤腿,紧接着又一脚又踢了过去。
她不会这古代的功夫,不过,她会现代的跆拳道。
练跆拳道的时候练的最多的就是怎么踢人的脸,“啪”的一声,鞋底板又是极给力的踢到了那小子的脸上。
老人家这时候已经气喘吁吁追上来了,一把扯住被阮烟罗踢得晕头转向的小子,“还我的钱袋来,还我的钱袋……”
“小心。”阮烟罗轻轻侧身,正想要不惹人注意的悄悄离开时,突的,只觉得一股风至,一只手倏的搂住了她的腰,声起时已带着她如风般轻旋,转眼间就飘离了混乱的人群。
感受到腰上那只手的力量,阮烟罗心底一慌,“放手。”不管是谁,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搂抱着她,都不雅。
于是,阮烟罗下意识的就想要挣开那只紧搂着她腰身的手,
那只手象是感觉到了她对他的抗拒,先是扶着她稳稳的站住,随即一袭白色的身影便开始悄然后退,人也终于松开了阮烟罗。
阮烟罗下意识的转身,嘈杂热闹的大街上,周遭一片安静,只有一双温润清亮的眸子此时正灼灼的望着她。
那眸子就仿佛一张网一样,网住了阮烟罗的视线再也移不开。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更不是没见过男人的女人。
现代社会里的女人从来都不需要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她见过的男人多如牛毛,什么校草小鲜肉型男电影电视里都看腻了。
就算撇开现代里见过的那些美男不说,最近她还见过了一个妖孽男人,那就是燕寒墨,但是,她记忆里所有的美男与眼前的这个绝对不一样。
妖。
太妖了。
狭长的凤眸,鲜艳的红唇,衬着他的肌肤宛如玉瓷般的细腻,阮烟罗想了好久才想到一个词可以形容他。
风华绝代。
是的,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这个男人。
真好看。
就在阮烟罗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发呆的时候,他突然间开始动了。
修长的指轻轻一起,他身上那件长衫就象是长了眼睛似的先从他的身上飘下来,然后就往阮烟罗的身上招呼过来。
转而,轻轻的落在了阮烟罗的身上。
一股男性的气息混合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袭上了阮烟罗的神经,她这才惊醒过来,也才发现男子的一只手上正有鲜血轻轻滴落,“你……你受伤了?”
他受伤了。
这伤,一定是刚刚才伤的,难道是为了救她才伤的……
男子恍若不觉手上的伤,轻轻一笑,俊颜微俯,鲜艳的红唇便凑近了阮烟罗的耳际低低说道:“下次扮男人记得束胸多束两道,还有,姿色还算上乘。”
“你……你什么意思?”这是在对她品头论足吗?
阮烟罗顿时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上,这才明白过来这男子为什么脱了他自己的长衫披在她的身上了。
原来她刚刚被小偷拿刀袭击了,那个小偷袭击她的那一刀虽然被那男子带着她避过了,可她身子没伤,但长衫却被划开了长长的一条口子,此时她扭头看过去的时候,甚至看到了内里的红色肚兜的一角。
阮烟罗一张小脸顿时红透了。
“谢……谢谢你。”她明白若不是这男子救了她,只怕这会子周遭的人都知道他的男儿身是假扮的了,说着话的同时,阮烟罗动作迅速的将男子的长衫紧裹在自己的身上,否则,丢脸死了。
肚兜那种布料不比比基尼,她真的不习惯暴露在不相干的人眼中。
“不谢,不过……”男子唇角轻勾,视线便将阮烟罗从上到下的扫描了一遍。
“你……你看什么?”那眸眼,那眼神,阮烟罗就有一种没穿衣服被看光光的感觉。
“衣服要还我,只是,怎么还呢?”俊美的男人仿佛遇到了极大的难题似的,皱眉继续盯看着阮烟罗。
“真小气。”不过是一件长衫罢了,看这男子的样子也不象是缺银子的主儿,不过,都说吃别人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她还给他就是了,“那边有家成衣铺,我去买一件新的换上,这件就还给你。”
“不行。”不想,男子微微一笑,居然就否了阮烟罗的办法。
“那你要怎么样?”阮烟罗微嘟起小嘴,也学着男子的样子将他从上到下的扫描了一通,这才再次发现他手背上的伤,“你受伤了,要不要包扎一下?”
“你会?”清润的眸子看着阮烟罗,似乎,很诧异。
“嗯。”她会包扎,上大学的时候报了各种非专业的课程,她现在很庆幸自己那时候的努力,否则,就学不到这些本事了。
“欧鲁,把金创药给她,包扎好了我们就离开。”
“爷……”男子身后的一个小厮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忸怩了一下,似乎,并不想阮烟罗包扎这男子手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