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东边起火,他们去瞧热闹去了。”
“说到这事,我刚刚来的路上听说这场大火来得不明不白,烧死了几个人呢!”织娘绘声绘色的形容道。
“烧死人了?你可知起火的是谁家?”伯桑问。
“村东口的曲家,我听院子里的姐妹说,曲家一家五口都烧死了,这大白天的怎么就起火了?而且曲家一家老小有手有脚,怎么就跑不出来呢?”织娘说到此有些心有余悸,又道:“难不成来了什么山妖精怪会吃人吐火?”织娘越说越玄。
伯桑乐了,他搂着织娘的肩膀安慰道:“哪有什么妖怪,都是你自己想像出来的,要是真的有,你害怕就来我这住好了,早叫你搬过来了,你无亲无故,就在桑院里面和那些姐妹同住,他们都有家眷,你自己一个形单影只何苦来着?”
“你好没羞没臊,我们一无婚约,二无嫁娶,我凭什么来你这。”织娘脸红着说,伯桑也笑了,“原来你在意这些,那改日我寻个好媒人去你的桑院去给你下聘,你可不许赖哦,我就叫媒人找你桑院的院主,叫他做主把你嫁给我,你可愿意?”
诡婧在屋内听着伯桑和织娘谈笑,忽然觉得万分甜蜜,这种看似平淡无奇的话语,小争小闹,为何从来没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织娘和伯桑在外调笑了一会儿,织娘说伯桑今日有客家里热闹,早知道就去集市采买些食材做顿饭食给大家压压惊洗洗尘,可是现在已快黄昏,集市恐怕早已散去,于是问伯桑要了几个钱去镇上一户大户收购一些食材,诡婧吩咐千雨千寒岁织娘同去也好做些打点,千雨千寒两个丫头到也勤快讨喜,织娘和两个丫头乐呵呵的出了门。
此时伯婴醒转来,那时她的眼睛也已经好了一些,她醒来时,屋里空无一人,她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他向屋外望去,只看到一团白影走进,看到她很紧张的样子,问:“阿婴,你醒了?”
“嗯,我爹呢?”伯婴想起这男子是刚刚在门口的那个人,看上去不像坏人。
“我这就去叫你爹来。”说罢诡婧想转身便走,谁知伯婴忽然双手抓住诡婧的大手,诡婧愣住,伯婴则瞪着水汪汪的眼睛道:“你到底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我刚刚看着你会晕厥,现在……”
她怒瞪着诡婧,双眼浮现一丝痛感,诡婧连忙转到她身后,用手捂住她的双眼,伯婴应对不及,大叫:“你想做什么?爹~爹~快来!”诡婧从来没见过这阵仗,一下子混乱了起来,想叫她不要叫喊,另一只手倒是先伸了过去捂住伯婴的嘴,伯婴找准时机,一口死死的咬下去,诡婧吃痛,却不肯放下双手,依旧捂住伯婴的双眼,诡婧道:“你答应我不再看我,我就放开你。”伯婴倒也不松口,一直死死咬着诡婧不放。
伯桑闻声而来,看到伯婴已经醒了,诡婧正在伯婴后面,一手捂住伯婴的眼睛,一手被伯婴死死咬住,伯桑喝道:“阿婴,你做什么,还不快松口!”
伯婴听到伯桑的声音嚣张的气焰立马矮了半截,只得松开,诡婧吃痛,看到自己的手背已然被伯婴的皓齿咬出一个齿印,诡婧放开捂住伯婴眼睛的那只手,抱歉的说:“冒犯姑娘了!”
“阿婴,刚刚到底怎么回事?”伯桑呵斥道。伯婴有些委屈的说:“我醒来不见爹爹只见这个人,不知道他是谁,刚刚在门口我不过多看了他两眼就不省人事了,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奸邪,所以……我刚刚又想着看清,可是话还没说完,他……他就捂住我眼睛,我才咬他的。爹,你怎么……”
“他不是什么奸邪,你当初在凌云山遇险,就是二殿下救的你,他是昆仑山无极殿的二殿下诡婧啊,当初你在山神那不是见过人家的,怎么现在就忘了?”伯桑说完,伯婴又向诡婧处望去,她正想努力再看清那人,伯桑又道:“你方才晕倒就是因为灵力过度损耗所致,当年你师傅给你的那面灵镜不能将二殿下的照影映入,你是肯定不能将他看清的,你若是再度损耗灵力,势必再次晕厥,以后不可莽撞才是。”
“爹的意思是,二殿下曾经救了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却看不清他,我若想将他看清势必自损灵力?”伯婴听清了伯桑的意思,忽然感到一丝惊讶,一丝落寞,而此时落寞的不止她,还有站在伯桑身后捂着手背的诡婧,他不知道日后会和这个叫伯婴的小丫头有什么牵涉,可是此时看着她黯然的神情,心如刀绞。
“看来这些年你和我的日子过得太逍遥,忘了修炼,日后还得加紧修炼才是,阿婴,今日二殿下是客,加上人家曾经救了你,你干娘去置办宴席,待你姑姑回来,我们好好谢过人家可好?别再耍小孩脾气了好不好?”伯桑软言劝慰,伯婴值得点了点头。
伯婴受伤不重,稍作休息便可下床,只是通过方才一事,伯婴和诡婧之间不知哪来了隔阂,伯婴不再说话,只是默默望着门口。
天黑了,织娘和几个丫鬟做了一桌子的菜,众人早已在桌前坐好,只有伯婴依旧看着远处,见远处一男子走在前面,肩膀上扛着一个孩子,身后跟着女又,伯婴喜道:“爹,姑姑他们回来了!”
伯婴说完兴冲冲的跑出去,此时天已黑了,二人脸上有些炭黑,连忙问:“姑姑,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阿婴,我们回屋再解释。救人要紧!”女又急道。伯婴点了点头。女又和苏正文绕过伯婴直奔伯桑屋内,此时伯桑织娘,还有诡婧和三个丫鬟都聚在了门口,女又连道:“大哥,东隅生火,不知怎么的连带曾家一起着了,我们救下了一个孩子,可有干净的房间,救这孩子的命要紧。”
女又说完,便看到诡婧和三个丫鬟站在门口,千雨千寒看到女又差点哭了出来,两人扑到女又身前,女又愣住了:“你们怎么来了?”
“娘子好狠的心,抛下我们就走了,我们求了殿下好久,殿下才答应带我们出来找娘子,这些年娘子身边没人伺候,瞧着脸都瘦尖了……”千雨语带泪花道,千寒话少,也默默拭着泪。一旁的苏正文道:“原来你是私逃出来的。”
女又被他一语戳中,有些不悦,但看到苏正文怀里的那个孩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先别叙旧了,先救这孩子要紧。”
苏正文也点点头,二人穿过客厅,直奔后边客房,阿婴道:“后边有几间客房许久没人住了,恐怕……”
“无碍,先把人抱进去再说吧!哪还顾得了这许多呀!来来来,随我来……”织娘热心肠,带着苏正文说到。
女又和苏正文,伯婴和织娘和千雨千寒两个丫头一闪而过,被忽视的伯桑和诡婧站在原地,伯桑倒是没有多想,诡婧却起了心思,当他看到女又身边的那个男子和女又同进同出的时候。
“没什么要紧,就是被烟呛了口鼻,伤了肺部,将养几日就好了,这孩子,不是东边曾老头家的孙子么?东边起火的不是姓曲的人家?”织娘探视完对女又道。
“姓曲的那家早被烧成了烟灰,曾家紧挨着曲家,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只在火场里救下了这孩子。”女又道。
伯桑把女又扯过一边,私语道:“这火来得诡异,现在阳春三月万物湿润,怎么大白天的就着了,还如此迅猛?再者说,你见火大,将大火一口吸入腹中可不迅速,也可多救几条人命啊!”
“大哥你有所不知,这火,这火其实就是我的赤焰……”女又羞愧难当,面上浮出了难堪。
“啊?怎么说?”伯桑也纳闷了。
“都怪那毕方,我本是将火球给他食用的,谁料想他顶着火球玩了起来,不小心惹起了大火,火借风威,这才落了人命,若不是我使了个法将火熄了,恐怕连着孩子也救不回。”
“原来如此,罪过呀!”伯桑也一脸难堪的看了看在窗外玩耍的毕方,有些无地自容,想着,怎么神鸟也如此不通情理杀人落命。
“对了,又儿,你刚刚听到东边起火就冲了出去,可是心里记挂着什么事?”苏正文问道。
“你说得不错,我落难至此无亲无故,唯有大哥和阿婴可依靠,后来在路上遇到那家姓曾的老者觉得面熟,才想起原来他是我在咸阳时候结交的故人,交情不深,可是时隔多年见他也落魄至此于心难安,便上前细问,原来,那姓曾的老者是当年诈死逃出来的,改名换姓隐居于此,凭着这点交情,刚刚听到火起就忐忑不安,没想到……”
“当年?咸阳?那老者姓氏名谁?你且说说,看看我认不认识?”苏正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