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狐狸越来越多,整个院子里都是,女又已经无从躲闪,她看着狐群后面洋洋得意的咒月心里怒火一下子升了起来。双手一挥从身体里迸发出了数股火焰,围拢在身边,形成火圈,她默念咒语,火焰瞬间变成金黄色,狐群看到火焰不敢走进,只有几只胆子大的依旧冲了过去,只听到狐肉焦灼发出的嘶嘶声,连狐狸的尸体也没看到就化作一阵灰烟不见了。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卖弄么?”她嘲笑着咒月,咒月默不作声,而是双指竖与唇间闭着眼默念起咒语,每念一遍,毒狐的身上就裂开一道口子迸发出类似肌肉的东西。女又隔着火光看到一只只狐狸好似充气的球一般慢慢涨起来不知道咒月搞什么鬼,只得做起架势,随时迎敌。
那天夜里,很多人都看到公子政的寝宫飞出一只全身烈焰的凤凰,照亮了整个黑夜,消息四散而开,有些人说是妖物降生,有些人则说是祥瑞之兆。女又走时有欠考虑,她没有想到,她的真身会真的引来陛下,当然,也引来了三途。
当庄襄王和赵姬赶到的时候许多凑热闹的宫女和太监也都聚集到了公子政的寝宫之外,三途从人群中挤出问情况如何,大家都说陛下和赵夫人刚刚进去,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三途听吕相爷说公子政寝宫飞出一只全身带火的鸟就知道事情不对,一路赶来听到宫人们议论纷纷心里担心得不得了。他只得拨开宫人冲到寝宫内一探究竟。
他闯到宫里的时候正看到一群宫人拦着庄襄王和赵姬不让他们进去,一群丫鬟太监脸上都带着伤,庄襄王的怒气越来越大看着宫人们不能抵挡过久,三途便跑过去,在庄襄王和赵姬身前深失一礼,道:“陛下,陛下稍安勿躁,容我去看看。”几个宫人们眼泪都快出来了,眼见三途来了想起女又交代的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领头的丫鬟道:“陛下,公子政有言,若是赵高来了,让他入室相见。”
“这孩子搞什么把戏,我们都来了为何要先见外人。”赵姬抱怨道。
“夫人莫急,容我去看看,是吉是凶我自有把握。”三途道。庄襄王摆了摆手,三途退身转入内室,几个宫人仍旧在殿内守住众人,几个丫鬟带着三途进了卧房,一进卧房,三途就看到那个被女又变作赵政的太监穿着赵政的衣服急得团团转,他看到三途来了,扑通一声跪下了,他眼泪汪汪的哭诉道:“赵先生救我呀!”
三途一把将他扶起,道:“你等将事实想尽诉来,一丝不得隐瞒。”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总算将赵政如何不见女又如何对付成蟜然后走前交代他们的话通通说了一遍,三途听得头疼欲裂但总算将事情弄清楚明白了。
他心道该死,不知怎么的也急了起来,想去救女又和赵政,又想起外面侯着一堆人,他闭着眼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继而对那变作公子政面庞的太监道:“你且去床上躺着,把眼睛闭上,不许出声。”那太监啊了一声,被三途踹了一脚滚到了床边,颤颤惊惊的爬到床上,几个丫鬟太假服饰着盖上了被子。可依然颤抖着。
三途面带笑容的走到殿外,冲庄襄王和赵姬深鞠一躬,喜道:“回禀陛下夫人,公子政并无大碍。”说罢闪出一条道路让出庄襄王和赵姬。二人连忙进去,看到赵政在床上颤抖着还冒着汗,庄襄王大怒:“大胆赵高,公子政都病成这样了,还叫无碍么。来人,宣御医。”
“陛下息怒,陛下有所不知,公子政因长年被囚于赵国地牢之中,地牢阴冷无比,而公子政乃火凤托生,火凤长年抑郁于阴冷地牢腔内积下多年累积的怒火不得释放,每到夏天公子都会通身不爽,其实是体内真身怒气所致,此番公子重病其实是借着气候炎热,体内真神火凤出体到外界释放出体内怒火之故,待火凤息怒而归,公子政不药而愈。”三途说完自己都想啐自己一脸,说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是说,政儿体内有火凤?”庄襄王问。
“确切的说,是公子政乃火凤托生,此乃大吉,乃天佑大秦吉瑞之兆。”三途躬身一礼似是给庄襄王恭喜。
二人又入得内宫,见假的公子政在床上一动不动,气息平稳也就没多多想,只听赵姬道:“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政儿每到盛夏不是体热发烧就是中暑,原来如此。”
“夫人不必担心,此番公子政真神归位之后以后都不会再发生诸如此类之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公子政的肉身。”三途又道。
“说得极是,若真是如此那孤王也就放心了,来人,派人日夜轮班守护公子府,多舔几个丫鬟宫女来,轮番给公子政扇风纳凉。”
……
床上假公子政听到事态好转也不再颤抖冒汗了,感到身旁凉风习习从来没享受过此等待遇好不乐呵,尽然睡着了。
庄襄王和赵姬见假赵政安然入睡也放下心来,多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三途见事态稳定,赶紧一个闪身跑了出来,到没人的地方化作黑流向城西划去。
女又在金黄的火光护法中看着四周的毒狐狸一个一个的慢慢胀大,那咒月口中不知道念着什么越来越快。女又值得也将自己周身的火光加热加亮。
忽地,咒月睁开眼,道:“就是现在!破——”
女又暗叫不好,毒狐狸身上流着浓水朝她飞来,女又一转身,赤焰从体内迸出,她本以为毒狐狸很难对付,没想到毒狐狸一碰到赤焰就化作飞灰了,她正在纳闷,毒狐狸却有增无减的向她飞来。女又慌了神,这时一个黑影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逼来,她左右开弓对付得了毒狐狸却顾不了那个黑影。
黑影正是咒月无疑,那咒月面带得意,只见她咬破中指瞬间在女又额上迅速画了几下,女又正欲伸手阻止,那咒月却抽手离开,带着得意的笑声远远的跳上了房顶。
女又看身边的毒狐狸好似总也铲除不尽,暗自运转内丹炙热传于掌心,将所能收集所有的气力都从体内挤出,一声炸响,砖石齐飞所有的毒狐狸都消失殆尽。
“不错呀,小鸟玩火有模有样呢!”咒月在不远处的房顶嘲笑着。突然厉声道:“快把通天钥交出来,姑奶奶的耐性是有限的。”
“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快把赵政交出来!”女又恶狠狠的说,一言既出突然觉得自己暴露了心急,只见咒月仰天大笑:“还怕要挟不了你!”
女又运气体内赤焰,赤焰积聚双手手心,赤焰不大,女又只觉得十分吃力,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再看那咒月,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葫芦,葫芦只有手掌大小,远远的看不出什么端倪,咒月口中念念有词,女又突然看到葫芦上突然冒出了金光,葫芦慢慢变成血红色,映着血红女又的面庞,她看到了那金光像是一道一道的咒语,一句一句的从咒月的口中吐出。
一时间飞沙走石,也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大风,朝女又卷来,女又掌心赤焰熄灭,她双手护头眼睛已然睁不开,瞬息之间女又看到自己被狂风卷着一点一点的朝咒月方向卷去,她的身体开始慢慢一点一点的变为颗粒,跟随着狂风被带走,她努力睁开眼睛,看清了,那风的尽头便是咒月手中的葫芦,她用尽全身力气想逃开,可是无济于事。
她拼死用毕生法力抵抗着。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女又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那声音好似凌空而降,清脆得仿佛晨曦鸡鸣,瞬间唤醒了她所有的意识。她再次睁开眼,只见一股黑流像从满月中激进而下,她知道,那是三途。黑流慢慢变成人形,她看着那模糊的身影一时间呆愣了,忘记了抵抗。
就在这时,咒月也用尽全力口诵咒语,狂风更大了,卷着女又冲向葫芦嘴,女又最后看了一眼三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了一声:“三哥——”
一切都结束了,咒月满意的掏出塞子盖上葫芦,将葫芦放入腰间百宝囊里,这时三途也全部化作人形来到女又刚才停留的位置。
原本是一面墙,现在被风席卷之后已经残破不堪。
突然风停了,不知从哪里掉下来个金色的东西,借着火光,三途将她捡起,原来是两只女又平时戴着的黄玉耳环,耳环表面的金丝断了几根,三途猩红着眼睛,转过身,看着高站在房顶的咒月,沙哑着声音道:“把八宝葫芦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