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起衣服,向外走去,漫无目的的走着,只希望走困了,好回屋睡觉。
女又突然在黑暗中发现了一只白兔,白兔诡异的跳来跳去,似乎想把女又带去什么地方,她不禁想起了夜游龙,想着兴许也有什么冤情也未可知。女又跟着白兔一跑一跳,也不知道乱走乱逛到了哪里,仿佛从来没来过的地方,那个宫殿高大雄伟,比白虎殿和迷幻殿大了不少,之间殿前挂着两个大灯笼,写着“槐荫殿”三个大字,这是哪里?三哥怎么从来没带我逛过?她心里默道。女又心底的好奇驱使着她,全然忘了诡幻的叮嘱。
她走近一看,发现门上刻着一个符咒,在门的接缝处,女又觉得眼熟,突然想起这个符咒和那个莫失亭上面的符咒一模一样,她想去推开那门,又怕像上次一样被门上的力量弹出来,忐忑不安中,轻轻碰了一下,发现居然没事,她正纳闷为什么折扇门没事,突然门一开,把女又吸了进去,然后又死死关上了,女又像是陷入了一片黑暗,她身边没有带着火折子,她一时间晃了神,她去开那扇门,可是怎么都开不了,怎么办,怎么办,她记得干跳脚。
突然她灵光一现,她突然想起当时在朱雀宫,囝囝用双手搓动朱砂石碎末照着阳光起火的事情,她想她既然是火神之女,定有御火之力,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从来没有接触过法术,也不知道怎么施展,金羽送她来无极殿就是学这个的,可是还没开始学就遇到了□□烦,女又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她恍惚间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个小小的火苗在燃烧,她突然想起那似乎是在朱雀宫时金羽给她的赤练鼎的烈焰,她想办法去控制她,女又伸出双手,靠着意念,将心中的火苗逼到掌心,忽然眼前一亮,掌心燃起了火焰,火焰虽小,可是却能照亮一方,女又又是欣喜又是担心,火焰虽燃起来了,可是自己总不能老捧着它呀,她看了看周围有没有可以引火的物件,不远处的地方,有个像桌子腿的东西,她高兴极了,将“桌子腿”一头引燃,当桌子腿碰到她掌心的火,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可是一下就恢复了平静,她引燃的火焰比一般火焰要亮得多,照亮了屋子的没一个角落。
借着火光,她看清了屋子的原貌,屋子很大,她进来的是一个会客大厅,四周摆满了奇珍异宝,她都没见过,突然她闻到一阵浓烈的香味,她正奇怪香味从何处飘来,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的“桌子腿”上刻着字,一行小小的篆书,字体扭曲看不清楚,就在这时她明白了,原来她拿的并不是什么桌子腿,是一块上好的檀香木,上面还刻着花纹,她想这下麻烦大了,正当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突然看到屋子里好多东西都刻着符咒,都是那个画得像伞又像花一样的符咒,桌子上,茶几上,柱子上,就连横梁上都有,这个符咒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女又想不明白,她对那个符咒来了兴趣,她讲燃着的檀香木卡在一个地方,然后走到一把大刀前,大刀的刀鞘和刀柄出刻着那个符咒,她吃力的拿起来,可是怎么都打不开。
她又走到书桌前,书桌的正中间摆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倒是没有刻着符咒,她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块牌子,牌子上刻着那个符咒,旁边一行小字:“莫失咒”朱砂氏落,能锁天地万物,取朱砂血点咒可解。”旁边放着一个小瓷瓶,女又打开瓷瓶,一股血腥味飘散出来,她摇晃了下瓶子,血还是流动的,她不禁好奇,人的鲜血不过一刻便会凝结,怎么这血不会。她不禁又想,咒一般都是念出来的,符才是画的,为什么那个图案叫做咒?
脑子里一大堆问号不知谁能解开,屋外依旧黑漆漆的一片,屋子里充满着火烧檀香的味道,女又拿着蓝色瓷瓶,走到那把刀面前,将瓷瓶倒置,瓶里流出一点血液,她将血抹在那个刀上的符咒中间,突然那个符咒闪过一阵微光,消失不见了,女又将瓷瓶放下,再去拔刀,刀已经可以拔出,女又欣喜不已,她熄灭了那根正在燃烧着的檀香木,然后走到门前,将瓷瓶里的血蘸了一点抹在门上的符咒上,一阵微光后,门果然可以打开了,她拿着瓷瓶高兴的走出去,关上门的时候她看着屋内深不见底的漆黑,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一阵诡异,可是她也想不明白。
这种诡异的思绪在门关上后,立刻被重获新生的快感代替,女又前后在屋子里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可是她觉得仿佛呆了很久很久,无极殿晚上都是灯火通明,就连道路两旁都有照如白昼的灯笼开路,为何偏偏这座屋子黑得深不见底,带着脑子疑窦,女又带着手中的瓷瓶离开了。
女又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突然身心疲倦,睡意大增,路过那个莫失亭的时候,目光一下子又被莫失亭吸引住,在夜间昏暗的灯光下,亭子显得格外阴森,她突然想起诡幻的话,禁地?禁地是用来幽禁什么的呢?刚刚的槐荫殿也算是禁地么?她突然想起了诡幻的话,可是那种越是不让触碰的东西却越想去触碰。
莫名的好奇让女又走到莫失亭前,在红彤彤的光线下,亭上‘莫失’二字好像在张牙舞爪,女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她又看看门上的符咒,她从瓷瓶中到出一点‘朱砂血’涂抹在那个图案上,图案闪出一道微光,消失不见了。女又将瓷瓶口塞紧,别在腰间。一把推开了那门。
亭子内不过十尺见宽,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女又在指尖擦出一点火花,照亮亭内,现在她已经可以自如的控制体内的赤练火了。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口井,一口莫名其妙的井,看上去和一般的井没有差别,只是井上面都鎏金写着看不懂的符号,有两个字她看明白了,依旧是鎏金篆书“莫失”,她伸着脖子看了一眼井里的东西,似乎里面没有水,可是很深,很黑,她喊了一声,回音袅袅。
突然她听到背后有铃声作响,她猛然一回头,一看是披着衣服的诡幻,吓了一跳,心便安定下来,问:“三殿下是你呀,吓死我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无极殿内有禁地,此处便是一处,为何你偏偏不听,硬要擅闯?”诡幻的声音温软下来,没你了平日里的张扬跋扈,多了几份劝慰。
“我……”女又一时间答不上来,只得低下了头。
“啊,井里有人!”诡幻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女又连忙回头朝井口望去,这时诡幻卯足了力气,朝着女又的腰间就是一脚,这一脚用上了诡幻全部的力气,女又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掉进井去。只听见井里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
诡幻满足的看了看井口,定了定神,整了整衣衫,扬起得意的神采,走出亭子,就在她准备关上门的时候,一股强劲的黑流不知从何处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入诡幻正要关的门内,一阵疾风之后,诡幻关上了门,诡幻来不及反应刚刚的一切,门重重的关上了,关上之后,门上又出现了那个‘莫失咒’。她满意的看了看那个咒语,口中念念有词,符咒闪过一阵微光,复旧如初。诡幻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得意阴险的笑容,一拂青袖,扬长而去。
黑流迅速窜入深井之内,深井之内伸手不见五指,“女又!女又!!!囡囡,你在哪!囡囡,回答我!”黑流之中传来了三途的声音,声音焦躁而急切,他顺着井眼直流而下,到了井底却发现这是个枯井,不过井底有个水潭,三途冲到水潭里四处搜索着,发现了女又的踪迹,黑流卷起女又,瞬时化为三途人形,三途抱着湿漉漉的女又大声叫着,只听到女又微弱的说着:“三哥,别叫那么大声,耳朵都快聋了!”
女又打趣着,她知道三途关心她,她不想让三途担心。女又左手一搓,一团火焰窜出来,立于女又掌心,借着火光,三途看到女又的左额角磕出了一个口子,正往外流着血,右肩也脱臼了,三途愤恨道:“那丫头平日里骄纵也就罢了,想不到还干出这等腌臜不堪之事,等我们出去,一定要向诡婧一一数来,看他教出来的好妹妹,若不是我看她鬼鬼祟祟到偏殿,不知怎么的你突然从房里出来,她就变作兔子引你去槐荫殿,我应该早制止你,不然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三途懊恼着,接着又道:“好在你无大碍,不然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现下,咱们如何出去。那门已经从外面锁起来了。”说罢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的止血散敷在女又额头上,然后将她脱臼的肩膀归位。
“若不是这枯井底下有汪碧潭,恐怕,我也活不了了,那三殿下自见到我以来,瞧得出,也是十分讨厌我的,做出这等事,也不稀奇了。”随即流下泪来,“我们真的要被困死在这么?”她望着空洞的洞穴说,原来在莫失井底下是个很大的洞穴,四周潮湿且暗无天日,上方被莫失咒堵着,从未有人进出。
“又儿别担心,跟我来。”三途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扶起女又,向水潭后面走去。女又将赤练火置于指尖,向前开路,赤焰之光所到之处照如白昼,水潭那条小路的尽头是扇门,门上依旧是个大大的符咒,然后门上一块匾“莫失殿”。女又不禁眉头一皱,喃喃念出声:“莫失亭里莫失井,莫失井下莫失殿?三哥,这莫失殿里有什么乾坤?”
“我到无极殿中也有几十年了,从未听诡婧说过什么莫失殿,我只知道无极殿中有三位殿下,大殿中诡儿居槐荫殿,二殿下诡婧居白虎殿,三殿下诡幻居迷幻殿,这莫失殿如此隐秘,我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槐荫殿?女又立即想起了方才进过的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她从腰间取出蓝色瓷瓶,交给三途,嘱咐他讲里面的血涂抹一滴在符上;三途照做完,看到门闪出一道微光打开了,光从门口照耀进去,里面星星点点的在反光,女又看到里面柱子上有灯笼,便引燃了那些灯笼,等灯笼都亮起来后,二人才看清,那个莫失殿不大,却是金碧辉煌,柱子,房梁,墙壁,全都是金子,椅子则是白银所造,帘子是珍珠,灯盏是琉璃,台阶是金玉,桌案是翡翠,穷奢极欲是二人能想到的唯一感觉,这殿的主人究竟是谁,在他们心里大了一个大问号。屋外潮湿非常,屋内却很干燥。
二人的目光突然被墙上那副画吸引住了,画中一个美丽女子的背影,女子披着满头白发,白发间有细细碎碎的花瓣,她伸出右手指向空中飞舞的蝴蝶,左手背后,拿着酒壶,女子立于水上,脚下却没有船舶,女子正欲回头,眼前却看不清容貌,一身着着淡蓝色衣衫,下裳绣着淡淡波纹,婀娜多姿,宛若水中仙子,只见画中有一行赤色小字:婆娑怎承阎罗意,教化三生空忘己。小字下印着一方小印,上面刻着‘阎魔’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