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森虽说现在身在公安系统,可怎么说也是部队的人。再说能来公安系统混一年资历,还是人家一零九所领导推荐的。现在回过头去算计人家的技术,怎么想怎么有点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现在无人机小组是他带的,设计出参数更加优秀的机型,是他的责任。从这个角度看,能从一零九所多抠出点儿东西,第一受益人就是他。
纠结的曲森是带着两面为难的心情和黄安一起接的站,然后把人带回到了侦查技术革新组的驻地。
依着黄安的意思,晚上想给赵工和矫干事接风,程万奇到时候也会露面表示一下。
不过军人的务实性,是别的职业根本没法比的,俩人说什么也没同意黄安的安排。表示晚饭吃食堂就可以,技术筛选工作越快开始越好。
一零九的两位弄得黄安有些尴尬,曲森只能打圆场,偷偷说:“赵工就是个纯粹的技术宅,脑子立压根就没有人情世故的概念。至于矫干事,部队里能当上保密干事的人,从来就没有情商高的。”
黄安听了曲森的话,也是一脸无奈。一零九来的俩人,他也能看出是个什么性格。知道对这种人,扯关系讲人情那一套根本没用。干脆给曲森暗示,让他自行找机会“发挥”。
曲森没管套话不套话,领着着自己的三个手下,签了矫干事带来的保密协议后,一头扎进了技术索引目录中。
一番研究后,组里的三组员兴奋不已,不过曲森兴奋的同时却在暗地里苦笑。自己之前心里的纠结,算是典型的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
人家赵工这过带来的各项技术资料非常全面,有一些技术在工作参数和表现上,甚至要优于现在一零九所选择的同类型组件。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军用产品,必须要优先考虑战场的综合环境,安全性、稳定性、长寿命低维护,才是他们在选择组件和技术时最先考虑的东西。
比如他们带来的技术里,就有更加高效和稳定的无线传输协议以及配套的硬件技术,只是这个技术没有通过安全评估。
原因是工作时无线信号太容易被捕捉,甚至破解。,这样的话,很可能无人机放出去了,刚靠近敌方目标,就被人家拦截甚至抢夺控制权给“捕”去。
所以这种“送人头”的技术,哪怕参数上再好,军方也不会使用。
但是类似的技术警方使用起来就完全没有问题了,一般的犯罪分子,就算掌握一些高科技手段,毕竟不是传说中的那种专业性极高的黑客,另外就算有那个技术,专业的设备也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警用无人机的实际使用中,其实最担心的是被犯罪分子发现后,用物理手段击落,而不是对方通过技术手段捕捉。所以被军方淘汰的这种高效传输协议,警方用起来就没问题了。
有了这项技术,设计中的几款无人机,操控半径最少能提高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十,而且无线数据传输中的电量消耗能降低将近百分之二十。
类似的技术,赵工带来的索引目录中还有很多,从动机、桨叶到电池技术和夜视功能镜头,排除一些故障率和生产成本过高的技术,不但技侦型无人机的技术部件基本凑齐,而且曲森还找到一个五桨机型的设计方案。
这个动力方案,虽然巡航速度上要相对慢一些,每小时只有五十五公里左右,但是稳定性和抗风性非常出众,完全可以应用到一般性侦查二型上,这样可以大大提高方案中挂载的电击弹发射时的稳定性。
曲森和组里三个人用了大半个下午外加一宿的时间,从索引目录上搜罗可以用到的技术。第二天一大早整理好抄录的目录,在矫干事做了登记后拿给了黄安。
听了曲森的介绍,黄安也大为兴奋。有了这些东西,虽然还要做应用测试来进一步的筛选,但无疑会大幅度的提高无人机小组的研发速度。
跟曲森又逐项确认了一遍,拿着清单就去了工作组驻地。经过评估组的二次确认,被筛选出来的技术很快被交到一零九所。
那面会把之前测试时采购的和自行研制的相关组件,从仓库中拿出来打包好,由已经带着索引目录赶回去的矫干事和另一名安保参谋一起押送过来。
当然这部分设备和相关技术是要花钱的,钱从无人机小组的研发费用里扣,不过毕竟是军、警合作项目,一零九所那面只收取了十万块的成本费用。
矫干事回去了,赵干事暂时没事儿,作为一个技术控,看着无人机小组在忙活着,都不用人拽,自己就伸手掺和了进来。
而且就在这时候,周大小姐和李莹带着干扰无人机的测试组件也到了。
吴教授接了工作组的活,学校方面也是收费的。所以周莉和李莹过来跟一下警用干扰性无人机项目的测试进度,如果他们带来的组件,有缺陷或者其它问题也好及时做出修改。
这就造成了警无人机项目小组里短时间内由四个人,变成了七个人。
赵工是个纯技术人员的性格,他本身就是数字无线传输方面的专家,又跟了这么长时间的军用无人机项目,对无人机相关的技术也融合了不少。
而且人家主动性还高,无论看到曲森小组的设计中那里存在问题,或者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只要不涉密都会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至于周莉和李莹,到了之后曲森充分发挥死皮赖脸的熟人特性,很快把俩人磨成了自己的帮工,主要帮忙进行无人机控制平台方面的开发。
李莹还好,都是熟人能帮忙的地方压根就没二话。周大小姐则一边帮着忙,一边埋汰着曲森之前拉好的框架。
对此曲森完全不在乎,反正他这个软件方面的半吊子,怎么可能和专门软件工程专业出身的俩姑娘比。
不过小组里专门负责软件部分的冯艳辉,倒是承受着不小的心里压力,要不是知道周莉是对着曲森说的话,她恐怕都不好意思在小组里呆了。
不过这姑娘也挺有韧性,短暂的心理不适期过去后,看到曲森和她一起搭建起来的平台框架,在人家两位女军官的手里,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得到了全面的优化。
开始整天跟在周莉和李莹屁股后面,抓紧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充实自己。
周莉和李莹两个也不私藏,把多终端平台构筑中的一些思路和需要注意的逻辑重叠部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做了详细的讲解。弄得冯艳辉简直有种短期进修的感觉,整天嚷嚷着要请两位老师吃饭。
曲森趁着这段时间在赵工的帮助下,带着孙淼和赵志全开始快速推进,一般性侦查二型和通讯干扰机型的设计,在从一零九所弄来的一堆技术中形成了几个设计思路,只等相关配件到位,就可以开始实际测试。
三天后矫干事和一名姓乔的安保参谋一起,押送着两大箱子的配件赶到。等曲森和黄安点验后在签收单上签了字,只停留了几个小时,和赵工一起乘坐晚上九点多的火车踏上归程。
送走了一零九所的三位,曲森和黄安回到驻地后,看着两个大箱子里大大小小琳琅满目的部件,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这些东西不说技术和已经开发完成的驱动部分,单硬件本身价值就要远超过十万块,无人机小组真真的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不过严格算起来一零九所那面也不算吃亏,这些组件和相关的技术本身都是涉密的东西,被淘汰掉后只能放在仓库里吃灰。
电子元件这玩应儿就怕放,放上两年之后基本也就差不多废了。
技术方面同样是因为涉密,只能作为技术储备,除非解密后应用于地方项目,不然投出去的钱也一分都拿不回来。
这次卖给公安系统虽然便宜,不过得到的钱可以马上投入到小型无人机后续的研发过程中。
所以这次“买卖”算是个双赢,最多公安方面占了点便宜罢了。
两家谁吃亏谁占便宜先不说,曲森的无人机小组可是省了大量的时间。经过一周多的筛选后,技侦型无人机的工程样机顺利的通过了评估组的综合评估。
这款无人机不但在体积、静音性和音画信号传输质量上,照原始机型的“夜莺”要提高不少,还可以携带三到五枚小型中继天线。
在复杂区域执行潜入侦查人物时,可以在信号屏蔽度较高或者达到操控距离极限距离时,逐枚放下中继天线,用这样的方式来达到延展操控半径和抗信号衰减的作用。
这个在警用方面非常合适的技术,但在军用时,因为小型天线回收困难,容易被敌方取获,从而泄漏相关技术参数,最终不得不被放弃掉。
技侦型无人机进入工程机通过评估的时候,干扰型无人机的测试工作也进入实测阶段。
这个测试工作因为要有各种环境下的详细参数,有些费时。不过能开着车,带着俩姑娘在花城市各个预选的测试区域工作,对曲森来说还是很快乐的。
尤其是花城这种大城市,完全可以说是女性的购物天堂,周莉和李莹过来,不趁机好好逛逛简直就是浪费。
对此黄安还特意给了曲森三万元以内的使用特权,专门用来给俩姑娘买一些“纪念品”。毕竟俩人到了无人机小组后,工作的内容已经远超她们的任务范围。
对于无人机设计上的帮助不说,单说操控平台基本构架已经完成,已经通过评估的两款无人机,相应的继承配控也搞定了。
尤其是周莉,安月那面知道她是五一一所出来的人后,整天来找她取经,得到了很多移动式指挥车设计方面和软件平台应用方面的技术性建议。
公安方面可是打听过行情的,现在国内周莉和李莹这个级别的软件工程师,接活后可都是按小时计算酬劳的。全身心的帮了这么长时间的忙,那得需要多少钱的劳务。
黄安在和程万奇商量后,觉得直接给劳务或者用奖金的名义,好像都不太好。最后决定,还是以“纪念品”的形式,向俩姑娘表示感谢,比较不容易招反感。
公安方面之所以有这个想法,和军内也有类似的实际奖励机制相同。都是因为部队工资现在真心太低了。
一级士官只有五六百,二级士官才八百出头。除去特殊岗位,连级干部加上各种补贴,月工资恐怕还不到两千。
低收入让曾经一段时间里,在姑娘眼中非常吃香的志愿兵和军官,现在在一些经济发展较好的城市里直接被嫌弃了。
往家里挣不来钱,一年里大部分时间还住在部队里的,这样的老公要来有什么用?
就算有姑娘看上了,姑娘的家人也得好好合计合计。
女军官也一样,人家地方青年找了你这个媳妇,结果大部分时间要自己独守空房,弄不好还得带孩子,做家务。
开什么玩笑,这是找媳妇呢,还是给自己找罪受呢。
地方男女青年看不上当兵的,这也是现在双军人家庭越来越多的原因之一。
21世纪初,国家刚踏上猛步发展的列车,整体经济水平还处于低下阶段,相对军人的工资不太高。
一家子里俩军人,一个月一共才赚个四五千块钱。
平时还好,物资不算贵,可是一旦有了孩子,再加上夫妻两面老人,各方面可能的话费,生活压力可想而知。
其实工资低的问题,不止存在于解放军身上。警察也是一样的,虽然平均工资可能高一些,但面对的生活压力比军人还要大。
因为这些原因,无论是军、警部门才越来越多的通过金奖励的方式,让表现优秀的未婚适龄青年们,在寻找配偶的“战争”中多一些弹药。
已婚的也可以缓解一些,家庭经济方面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