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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平常心(中)

    

    姐姐对妹妹说:“不要放弃,我们再等等。”

    等到了五更,忽然听见山里面“哗啦啦”作响,山北坡放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姐妹俩急忙朝发光的地方跑去,只见那洞眼只有手指头那么粗,顺着洞眼往里看,见到内有一张金方桌,方桌上整齐地摆着一排排馒头大小的金牛。

    妹妹忙把银喇叭拿出来插进山眼,姐姐忙念:“伏牛山,哗哗啦,开山要我这银喇叭。”

    念了三遍,山眼慢慢变大了,但只容一个人钻进去,姐姐闪身就进去了,妹妹也跟着进去了。

    姐姐一进去就吹起了银喇叭,顿时桌上的金牛都变活了,它们伸伸腿,抖抖毛,跳下桌子来,就都变成了大牛,它们顺着山眼往外冲,当最后一头牛刚刚伸出头时,东方已经微微泛白了,山眼慢慢变小了,这一下要急坏了姐妹俩,姐妹二人合力推牛屁股,就是推不动。

    乡亲们听见喇叭响,就纷纷往伏牛山上跑,只见一头头牛满山坡跑,他们跑上去,一人牵一头牛,心里好感激姐妹二人,都想去谢谢她们,就是找不到人影。

    这时有人发现被卡住的那头牛,大家有的扯牛头,有的扯牛脚,使命往外拽,就是拽不出,后来有人往牛鼻子上套了个鼻圈,再在鼻圈上拴了根长绳,大家齐心协力地拉,牛被拉疼了,一急,四蹄一蹬就出来了,山眼马上就合拢了,姐妹俩被关在了山里。

    乡亲们立即七手八脚的刨土岗子,哪知,乡亲们还没刨几下,太阳就出来了。

    这时,只见土岗顶上冒出了一股貌似姐妹身影的白雾,大家立即跪拜向姐妹二人告别。

    当白雾汇入蓝天白云后,土岗子却成了平地,那只银喇叭从平地中间伸了出来,它一见朝阳立即变成了一棵长藤上绿叶簇拥着的“喇叭花”。

    不久,此处长满了“喇叭花”。当人们看到鲜艳、美丽的“喇叭花”时,就联想到了自家有了牛的幸福,就想起了如花似玉、勤劳善良的姐妹。

    大伙为了纪念姐妹,就将“喇叭花”叫做“牵牛花”。

    梁玉莲讲完了牵牛花的传说后,又说:“以上所讲的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表达的是劳动人民的一种良好愿望。不过,牵牛花还真的有益于人民,它不但可供观赏,而且还可入药。它性寒,味苦,有逐水消积功能,对水肿腹胀、脚气、大小便不利等病症有特别的疗效。我们山里的人还用它来治病哩。”

    慧能静静地品味“牵牛花”散发出来的每一缕暗香中的韵味,沉醉在梁玉莲讲的故事情节之中……

    不知不觉,太阳快要落山了,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子声。间或,隐隐还听到走路激起的轻轻踏步声,这无疑是伏牛山花间晚霞中最美妙的乐音。原来,是辉成他们像牧童一样分别座在牛背上,二狗吹着笛子过来了。

    这令人神往又精神振奋的景象,让慧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回归自然的感觉与向往,触动了他脑海中那根回归真本的灵智慧根……

    牧归途中,二头大小牛跑到山脚下的河里。辉成就和二狗凫水到河中去赶牛。牛儿正躺在水藻丛中,只露出一个牛头和那对圆盆似的板角,在喘气。

    二人牵着牛尾巴游在水上,或是骑在牛背上逆着河水往河滩上赶。辉成负责看管的那头公牛,一上了岸后就朝桂花放的那头母牛的背上爬。二狗看见了,就对桂花说:“桂花姐,成哥爬你背上了!”

    桂花的脸色瞬间红如花瓣,急忙用手遮住眼,不好意思看她的牛。

    二狗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口,不好意思地改口说:“不,不是……我说的是牛。”

    “爬你那傻狗!”桂花露出半边脸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恼地骂着。

    “花妹子,你脸红起来像个新娘子,太好看了!”辉成嬉皮笑脸地说着。

    “辉成,胡说什么呢?烦死你了!”桂花弯腰去抓起一把河沙,想撒向辉成。

    辉成发现后往前跑去,背在身后的笆篓拍打在脚杆上,啪啪地响着。

    母牛不领情,不久把公牛掀下地,跑上前去几步,翘起尾巴便屙出一泡牛粪来。

    ……

    这时,二狗忽然看见河滩下游有三个汉子,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几截炸药,另外两个拿着捞鱼的网兜,正蹲在河滩下游河湾那里。慧能见状喊道:“那边有人来炸鱼!”

    辉成急忙走上岸来说:“阿莲妹、阿花妹,你们看牛,我和阿能哥、二狗捡鱼去。”

    三人像箭一般的,朝着河湾那边跑去。

    桂花从小喜欢照镜子,早上起床后,总爱把镜屏端在院里的那株荔枝树下的石台上放好,将一把桃木梳子和一小瓶茶油放在镜旁,坐在屏前一边用桃木梳慢慢梳理着秀发,再滴几滴茶油放在手心,用手掌轻轻将油抹热,抹均匀了,擦在头上搓揉一番再梳;一边端详镜里的脸儿傻想着。镜上的花枝将她面容映衬得越加秀丽。

    有一次,她梳好头发,正端详镜里的脸儿傻想着,这时,没想到她家那只大公鸡走来,东瞧瞧西看看,忽然发现镜里也有一只跟它长得一模一样的公鸡。它试探着用嘴去啄一啄,镜里的公鸡也将嘴伸来。

    公鸡勃然大怒,竖起脖子上的五色锦毛,飞起来猛地一腿打将过去,只听见“哐当”一声响,镜屏掉在地上碎了。

    过后,桂花只能面对小圆镜来梳理头发,而小圆镜只能照出她的脸,遗憾的却不能将她的秀发全部摄入镜里。

    桂花呆呆地坐在草坪上,想着家里的那面镜屏被公鸡打碎了的情景……

    耳边猛听到梁玉莲在大声呼叫:“阿花快看,那几个人要点炸弹炸鱼了!”

    桂花顺着梁玉莲所指的方向,只见有三个人都穿着裤衩,光着上身在浅滩上准备点燃安装在炸弹上的导火索……

    又见辉成急不可待地向深水处迈进两步,想作好抢先凫水的准备。

    这时,传来了慧能的叫喊声:“亚成,不要命了?等会要炸死你!”

    辉成畏惧似的后退几步,然后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当场河水中溅起几米高的水花。未等水花落下,所有的人就如箭一般扑入水里,迅速游到河中去。慧能和二狗也一头扎入河湾深水里去捡鱼。

    下河捡鱼除了需要擅长潜水而外,还得讲究运气。慧能潜入水底寻找了一圈,头次就捡到一条有几斤重的大鱼,然后再潜游多次上岸来,梁玉莲和桂花将捡来的鱼堆在一处,估计足有十几斤。

    这次慧能的运气好,捡到的鱼最多,辉成也捡到有八、九斤,二狗仅捡到了一条小鱼。

    他们上岸去掐了一两根藤条,把捡到的鱼穿成串。二狗看着慧能和辉成俩人手上提着这么多的鱼,打主意说:“我们把鱼全部拿到油厂去炸着吃,好不好?”

    辉成正在犹豫,桂花抢先说:“亚成哥,别信他的话,上次他一个人捡得最多,我喊他把鱼拿到油厂去炸着吃,他就不肯。”

    辉成想着有这么多鱼要是拿回家去,全家人可以美食一顿。他心里不情愿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就征求梁玉莲和慧能的意见说:“你们说怎么办?”

    二狗怂恿着说:“油炸的鱼太好吃了,香喷喷的!”他当然是想把鱼拿去油厂炸了吃,况且今天他捡到的鱼最小。

    二狗只因家里穷,肚里缺少油水,经不住油炸鱼香的诱惑与刺激,立即打了一个酸饱嗝。酸水涌上喉咙来他感到烧心,热辣辣的不舒服。

    慧能尽管看出二狗是在耍猾头,贪嘴贪吃想占便宜,但他想到二狗也怪可怜的,刚才听梁玉莲说他家的生活每餐都是几条红薯一点米,炒菜只用小油扫在锅底轻轻抹过一圈,舍不得用油,差不多都是用干锅子来炒菜,肠肚里没有半点油腥似乎早就生了锈。

    二狗禁不住诱惑,抹着鼻尖上悬着的黄鼻涕与嘴上的涎水,犹豫不决地说:“阿能哥,今天下河捡鱼数你最多,就你做主吧。”

    慧能只好说道:“先把牛赶回去,叫上阿莲妹和阿花妹一起去吧。”

    “好!”二狗仔和辉成暗暗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