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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怪斗斗奇笼

    

    祝得仁想不到会出现个这么突兀的情况,瞪大三角眼,问道:“什么?你跟我打赌时指的就是烟斗这个斗?”

    梁耀福朗声地:“是呀!当时我指的就是烟斗的这种斗。”

    梁仕容套用他昨天讲过的话来回击他:“祝得仁,你昨天跟耀福伯打赌时我也在场。你打赌时用猪笼的笼来替代龙眼的龙,说这是奇特的笼。你们只是讲赌注是四百斗谷,并没有讲明赢输后是量东西用的斗,还是烟斗的斗。如今,耀福这竹杆烟斗的斗也算是一个怪异的斗。总之,对得上‘斗’的口音就没有错!”

    祝得仁从梁仕容的话中听出了他正套用自己昨天所用的计,现在又能够用什么理由去反驳他呢?祝得仁这一回只得打落门牙往自己的肚里吞:“我……我……”

    梁仕容见祝得仁这副神态,知道他理屈词穷了,乘胜追击,继续拿着烟斗在祝得仁的鼻尖前晃着:“我问你,烟斗是不是斗?”

    祝得仁的脸变成了苦瓜干般,只好勉强地点着头:“这……这也勉强称得上是斗吧。”

    梁仕容的话满是锋芒:“在墟镇打赌时,你说过,不管它是什么样的龙,总之这是笼眼就够了。我们现在不过是学你,来一个照板煮碗,我们不管这是什么样的斗,总之这是一个斗就行了。这一回你的‘奇笼’遇到‘怪斗’了。你们两人之间,不是摆平了吗?”

    祝得仁的脸了起来:“这……这……”

    “既然你也承认它也是斗,那么,用它来量谷给你也是名副其实的呀?”见祝得仁这副窘相,梁仕容转向了莫文安,“莫乡长,昨天你在墟镇里是公证人,今天你也应该是一个公证人。我希望你今天不偏不倚,一视同仁来主持公道。”

    莫文安知道梁仕容用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走到祝得仁面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得仁呀得仁,昨天在墟镇里你以猪笼的‘笼’来替代龙眼的‘龙’,算你是瞒天过海得了手。但是这一回人家是如法炮制你了。说实话,即使我想帮你,但在事实的面前,我也是无法帮你的了。”

    梁仕容:“这位莫乡长主持公道,值得钦佩!”

    莫文安作宣布状:“你们两个的打赌,我看是打了一个平手。”

    祝得仁懊悔地捶了捶脑袋,叹了一声:“唉!”

    这时,站在祝得仁身后的那班挑夫听到他们的对话,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禁不住哂笑起来。

    挑夫中有人小声地说:“这一回我看可够祝得仁受了。”

    还有人在附和道:“是呀,横竖祝得仁今早已经将工钱给了我们。大家就在这里等着看热闹吧。”

    梁仕容:“耀福伯,你就快快跟他兑现吧。”

    梁耀福将惠能的手中的烟斗接过来,然后从他面前摆着的那箩谷中一舀,将烟斗盛着的那点谷递到了祝得仁的鼻尖下:“祝得仁,我给你盛四百斗谷就是了。这是一斗谷,叫你的挑夫过来装谷吧。”他的手指着祝得仁身后那一大群挑夫。

    祝得仁望着梁二手中的烟斗,皱着眉头,说:“你这一斗谷还不到一钱重,收下你们四百斗这样的谷有什么意思呢?”

    梁耀福此时无所谓地:“总之,我现在兑现自己的承诺,而装不装由你定。”

    唉!自已种下的苦果自己来尝。祝得仁的三角眼耷了下来,沮丧地诉苦道:“我今天上午给了二百斤谷给莫乡长作为公证人的酬谢费,现在又花两千多斤谷请这一百个挑夫前来挑谷,现在两手空空地回去,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亏了吗?!”

    梁仕容一针见血地指出:“想发财,取之有道。但你的坏脑瓜想出的歪点子太多了,得到的是报应呀!”

    莫文安开腔调道:“得仁呀,这一回你是咎由自取了。”

    祝得仁虽然带着七八个凶神恶煞的随从前来,但动手也要讲一个理字,不能当众随便喊打喊杀,他的脸色由原先的通红变成铁灰色,喃喃自语:“唉,这也算你讲得对。我这次只能够自认倒霉就是了。”

    这个时候,梁耀福倒变得乐呵呵的了:“祝得仁,这一回是你先做初一,我们再来做十五。”

    梁二对祝得仁说:“这几年,你靠着屎坑计,到处招摇撞骗,倒是发了些横财,现在天公给你报应,你这一回是偷鸡不着蚀了米。”

    梁仕容声音带有几分严厉:“祝得仁,希望你从今以后,好好记取这次的教训,免日后更多的烦恼。”

    “是、是,”希望越大,失败越大。祝得仁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正是应了老婆所讲的“最终的结果是美梦成空”。他只好拍了拍脑瓜,哭丧着脸,叫了一声“回去。”

    那群挑夫见这一行不用负重下山,只是挑着空箩而归,一个个欢天喜地,拍手叫好。

    祝得仁本以为会吃到糖瓜,实际上却咬到了苦瓜,只得灰溜溜地带着跟随他前来的那一长串的挑夫队伍“打道回府”去了。

    望着祝得仁一行人淹没在沉沉暮色中,梁耀福紧紧地拉着梁仕容的手,感激地说:“亚容兄弟,如果这一回不是遇到你,真不知道我会如何收场。”

    “山中的猴子因贪一口食物而被你们捕捉失去自由甚至会丢生命。人生的路途危机四伏。人也会像那些猴子一样因贪念而被人算计,搞到倾家荡产。你要从这里深挖根源。”梁仕容指了指梁耀福的脑袋。

    梁耀福:“我要从头脑里深挖根源?”

    “是的,”梁仕容正色地劝告道:“人难免有贪欲,这不仅是佛家修行的大忌,也是我们做人烦恼的根本。耀福伯,希望你从中吸取教训,戒掉赌瘾,勤勤恳恳地劳动,老老实实地做人。”

    梁二也搭腔:“亚容兄弟讲得对。耀福老弟,我以前曾经劝过你多少回了,你总是不听。做人还是安于本份,靠劳动致富为好。”

    经此一回,梁耀福有了锥心之痛:“这一次的教训够深刻了。你们的话我一定牢记于心。从今天后,我不会再跟人家赌了。”

    梁仕容“你真的有这个决心吗?”

    梁耀福扬手指向天空:“我对天对毒誓,如有再赌,就五雷轰顶。”

    梁仕容将他的手拉了下来:“你又用不上发这么一个毒誓,只要记在心中,用在行动上就行了。”

    梁耀福紧紧地握着梁仕容的手,由衷地:“你们真是我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