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仕容摆了摆手:“不必如此的兴师动众了。”
梁二不解地:“为什么?”
梁仕容的话有点告诫的味道:“我和徒儿到马王寨这里来是避难的,你们不要过于声张,更不要随便告诉其他人。”
“这……你是来这里避难的?”正在兴头上的梁小兰听到梁仕容这样说,以征询的目光望着她的父亲。
梁云想到了什么,说道:“前些时候,我到山那边趁墟,听那里的人说,有一个老板的儿子因公司倒闭欠了一身债务离家外出躲债。他们还说,找不到债主就找他父亲,子债父还。”
梁仕容的悟性很高,与梁二这家山里人接触不久,就知道他们全家都是正直善良的山里人,现在自己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来歇脚避难,向他们袒露真言是有益而无害的,所以说:“不怕向你们讲真话。亚云听到的话都是真的,债主要找的那个人的父亲就是我。”
梁二:“啊,原来你就是那个人的父亲?”
梁云:“容叔,难道真有人找你替你儿子还债不行?”
梁仕容摆着手:“这个倒是没有,倒是在大年三十除夕有二个找上门来。”
梁二感叹道:“大年三十本应是一家团圆喜气洋洋,想不到有人在这个时候找上门,真是扫兴呀!”
梁仕容:“可能他们也确实无钱过年,才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希望能要些钱回去渡过年关。”
梁二听后,扬手往外指划着,说道:“你们放心,石头山方圆几百里,山山壑壑零星落索地分布着几百条山村,并且绝大多数山村都被密林遮蔽。我们马王寨十分偏僻。往日很少陌生人进我们寨子。即使那些讨债来的人来到石头山,找你们也犹如大海捞针。过几天我和亚云到寨后面山坳的石门茶场给你修葺那座草棚。你们到那里去住,包保不会有事的。”
梁仕容听后心中一动:“石门茶场?草棚?”
梁二向梁仕容解释道:“那是我们自家的小茶场与草棚。你们别过于心急,待你们在我家住几天后,我再带你们到那里去,你便可以明白一切了。”
梁云附同道:“亚爹讲得对,那里更加僻静,除了我们寨里的人,平日没有外人会到那里去的。”
“太好了。太好了。”梁仕容虽然还未到石门茶场,但眼前似乎已经看到那里面的情景。
梁仕容讲述说:“公司倒闭后,在家里,我想来想去,该到哪儿去呢?最后还是觉得出来散散心,游游山是最好的了。说实话,在这里打扰您们,我心里过意不去,太麻烦您们一家了。”
梁二将他手中的竹竿长烟斗往前一伸,指着搁在院里一角的几根猎叉,朗声说:“有我们一家在,谁也休想在这石头山上动您一根毫毛!”
梁云顺着父亲的话作表态:“是的,谁在我们家门口逞凶,我们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梁小兰挥着拳头,声音激昂:“我虽然是个女的,但也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梁仕容感激地:“我们到来,太打扰您们全家了。”
“一家人不要讲两家话。您们来到这里,我们全家都很高兴。”梁二讲话热情如火,又挺有把握,“总之,我们会将一切事情都尽量安排好的。”
梁云在墙角取下那把弓箭,一边搭讪:“亚兴哥,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
梁小兰显出山里人特有的热情,鹅蛋脸上绽开笑靥:“亚兴哥,你就当这里是你的家一样,不要客气。家中的粗头细活,我们会搞妥的了。”
梁二吩咐梁小兰道:“小兰,你先带容叔和兴哥到西边的那两个房间暂住下来。”
“好的。”梁小兰应声后,带着梁仕容与梁健兴进了里屋。
那两个房间虽然不大,但是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梁小兰与梁仕容、梁健兴刚走进屋里,外面传来了“好酒!好酒!”的叫声,随即,一位年近半百、矮墩壮实的汉子拿着酒瓶迈开蹒跚的步伐闯进院子来。
梁二见到来人,先自开口:“耀福老弟,你又大饮了。”
来人叫梁耀福,是梁二的邻居,论起辈份,也是堂兄弟。
梁耀福醉醺醺地扬了扬手中的酒瓶,兴奋地说:“今天我又发大财了。”
梁迪庆知道他是个赌鬼,问道:“今天你又到里洞墟去赌了?”
“是呀!”梁耀福借着酒意,眉飞色舞地说,“今天我在里洞墟下大注买蟹,哟,果然中了,一下子就赢了三两纹银,哈、哈!这够我买好多天的酒喝了。”
原来,梁耀福生性好赌,今天到石头山脚的里洞墟去趁墟,卖掉打猎得来的一头山猪,得了钱后,见墟亭里有人在摆设“鱼虾蟹”赌局,他将卖山猪得来的钱全押在“蟹”上,竟然一注中的,收获不少,返回马王寨的家后,便开怀畅饮,酒酣耳热之时,便过来将这“喜讯”告诉梁二。
梁二见他这副得意忘形的情状,告诫道:“耀福老弟,别一时赢了就昏了头脑,须知上得山多终遇虎,我劝你还是把赌瘾戒掉吧。”
梁耀福不以为然,反而倒过来劝梁二:“我是吉星高照,鸿运当头,该发的。亚二老兄,好像你这样整天在山中埋头埋脑地苦干,何时才能发大财呢?”
梁仕容与梁健兴将随身带来的简易行李在里屋放下,整理好床铺后,出来时已听到了梁二与梁耀福的对话,此时搭上话来:“我看还是老老实实做人为上。”
梁耀福闻声转身望去,见到两个陌生人,巴眨着眼睛,向梁二问道:“他们是?”
梁二情急智生,指着梁仕容与梁健兴,分别介绍道:“这是我老婆那边的远房亲戚,他叫亚容,这位是他的徒弟。”
“啊,难怪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满脸通红的梁耀福喃喃地说,又拿起酒瓶猛地往嘴巴里灌,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院子。
待梁耀福离开后,梁二向梁小兰说:“容叔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回难得来我们家中一趟,你把母鸡这几天下的蛋今晚都用来做菜吧。”
梁小兰点头:“好的。”
梁二一家已有好几天舍不得将那母鸡下的那些蛋吃掉,现在留下来正好让梁仕容和梁健兴一齐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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