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寓北知道苏儿此时听不得一丝异响,与乔湘用过酒饭,两人秉烛夜话,讲论义士高人,武功剑法。金寓北着意指点乔湘洞箫功夫与真气修炼积聚之法。乔湘求知若渴,只恨夜短。
不觉之间,天已亮了。
听有敲门之声,乔湘开门一看,竟是苏儿站在门外。苏儿看着两人,突然问道:“师兄,你那与义兄互传而成的太玄神功,是否还能将最初的太和神功与北极玄阴功分开使用?”金寓北一愣,浑没想到这天蒙蒙亮时,苏儿会突然来至门前问起这件事情。一脸不解,问道:“师妹,你所问何来?有什么紧要之事么?”
苏儿道:“就说你能不能再专使其中任一项真气,若是不能分开使用,也就罢了。”
金寓北见苏儿发丝蓬松了一些,眼睛里有不少血丝,立时省悟,她也是彻夜未眠。
金寓北心里一震,知道苏儿对自己的这一问,定当事关重大,当即不再发问,立时闭目冥思,这两种已在体内融汇为一的真气,当以何种法门重新分离开来。
金寓北运起太玄真气,默想着两种真气互为表里,在经脉中流转起来,可是流转几遍,越是想将两种分开,越觉真气流转加快,越是浑然一体,无由分起。金寓北停歇半晌,闭目收摄心神,放空心脑,使真气自然流转于经脉之中。流转一遍,仍觉不成。
金寓北睁开眼来,对苏儿摇一摇头。苏儿已进到门里,一直注目丈夫行功,见他最终仍是摇头未果。凝眉思虑,欲找到妙法蹊径。
苏儿沉吟良久,突然抬首说道:“师兄,行功时,你是否一再想着将两种真气截然分开?”金寓北点头道:“是啊。”
苏儿道:“你自幼修习太和神功,即使睡觉吃饭,太和真气亦能自如流转,你这次试试,以最初修习太和真气的习练法门,只念一种太和真气,看是否见效。”
金寓北当即闭目,敛神息念,就如当年年幼时,初练太和神功是一般一般无异,欲提起一丝真气,在周身流转。
可是一提之下,竟无没提起一丝真气。金寓北不由一愣,但随即一喜,如此提不起真气,那是找到了再单运太和真气的关窍所在。
于是一停,才又重新静心入定。金寓北并不急于将一种太和真气单独运使了起来,一念存心,静待一丝温煦真气升起于丹田之内。
苏儿、乔湘见状,都一动不动,把呼吸都缓到极轻,唯恐碰出声响,惊扰了他的意念心神。
金寓北万虑尽销,无天无地无我无他,一丝温热真气,在汪洋大湖一般的气海里,隐隐冒起一一丝微澜。
金寓北无喜无悲,不急不躁,任由一丝太和真气如细草暗滋,自行升腾。其中微妙,既不可言说又无从掌握。
慢慢地金寓北再也听到一丝动静,那一丝温热真气,渐渐提至胸前膻中穴,又向上,向玉堂、紫宫、华盖、璇玑诸穴升去。
开始只如一线,渐成一缕,一个周天下来,太和真气竟越来越盛。慢慢地,苏儿见师兄面色渐变渐红,心里“砰砰”直跳,知道他单运太和神功已见成效。
一炷香时分过去,金寓北丹田气海之内,犹如抽丝一般,将太玄真气一丝丝抽了出去。最终,太玄真气尽数被分离开来,在诸处经脉中自如流转起来。再不如无可把握掌控的过隙清风一般捉摸不定,又如以往只这一种真气时一般运使。
太和真气运转到后来,金寓北脸色火红,头顶白气开始升腾。
金寓北一伸手,苏儿拿起桌上茶壶放在他的掌心。
不一刻,茶壶之内白气从壶嘴冒了出来,继而壶盖乱动,“乒乒”作响。显是水已冒泡开了。
乔湘圆整双眼,紧盯金寓北与他手中的茶壶,此种情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由得惊呆了。
金寓北睁开眼来,放下茶壶。转首对对苏儿道:“好了。师妹要做什么妙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