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婵抱着唐辰在院子里遛达几圈,就放下唐辰,领着唐辰,进了菜园子。
菜园子里是郝运来夫妇种的各种蔬菜。换了房子,彼此的菜园子也交换了。紫滢滢的茄子,红灿灿的辣椒,黄澄澄的的土豆。满园菜香,清新扑鼻。
金婵扭下一根黄瓜,顶花带刺,碧绿无比,仿佛有荧光流转。那么精致,那么清新。
咔嚓掰开,一股青涩的气息,不容分说就蹿进了唐辰的鼻孔。
“吃吧,不要乱动。当心绊倒!”金婵叮嘱着唐辰,并以眼神警告。
唐辰嚼着黄瓜,嘴角流出绿浆,说:“我吃西红柿!”
“嗯嗯额,好,听话给你摘!”
金婵说着,弯腰摘下几枚红彤彤的番茄,吹吹浮灰,递给了唐辰。
中午,唐大海下班回来,看唐辰无恙,如释重负。眸子忧郁的环视这件公房。
住进来的第一夜,唐辰就发了高烧,十分不详。
现在看唐辰,怎么看都少了一股子仙灵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唯一的儿子,他有些自责,筷子夹起拍黄瓜,在嘴里嚼的无精打采。
金婵也不答话,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吃的没滋没味。
唐大海有话在心,没有铺垫说不出口。憋得脸通红。一盘子凉菜见底儿的时候,他没头没脑丢下一句话:“厂里老师傅说,这房子有古怪。小孩住进这屋,不是变傻,就是变残废……。”
“别听他们瞎说。那是迷信。都是没影的事儿。咱不信那个。”
金婵快言快语,直接将话说死。
这下唐大海后半截儿“咱们搬家换个地方”,也就说不出来了。
唐辰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扑扇着,凑近唐大海:“爹,这屋地下有口井!”
“什么?”唐大海一听这话,眼睛瞪得跟包子似的,手里筷子没握住,倒飞出去,咻咻~。飞出很远,‘叭嗒’落地。
“瞎说什么呢?”金婵眉头拧起,厉声呵斥唐辰。
“你……,你们娘俩听邻居说啦?”唐大海盯着金婵,目光灼灼,凝重的问道。
金婵放下饭碗,坐直了身子,郑重回应:“没有!”
“真的?”唐大海不信。晃晃脑袋,试探性问道:“唐辰他娘,你在骗我吧?”
“你想什么呢?怎么会骗你!”金婵斩钉截铁否认,并白了唐大海一眼。
唐大海悻悻不已,转头看向唐辰:“唐辰,你听谁说的?”
唐辰回答的毫无智慧可言,老老实实交待:“我昨晚看见的。就在那里!”
说着,唐辰爬下火炕,伸手在枯井的方位比划着。又道:“井里面还有锁链子,锁着很多大乖和小乖。”
记忆与思维遭到封印的唐辰,已经不会查数了。只能笼统的描述。
“……嘶!”唐大海脸上浮现出惊骇。跳下炕,一把揪起唐辰。
厉声质问:“说!谁跟你说什么啦?告诉我,是谁?”
“别吓到孩子!”金婵护犊心切,急忙挽救下来唐辰。
唐辰对唐大海的好感,瞬间降为冰点。尤其那大手抓住小胳膊,拎小鸡一样审视的手段。恶劣的难以接受!
“无量天尊!你……你你你,你不要推我!”
蓦然,屋外传来骚乱声。
“出去!出去!假牛鼻子又来骗钱了?哼~!不学个好!”林西风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愠怒。
唐大海急忙推门出去,解释道:“林先生且慢,焦老道是我请来的。我皮匠铺马师傅介绍的。”
“老四!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一个人!这种假老道你能相信?纯纯的骗子啊!”林西风试图说服唐大海。
唐大海歉然对林西风点头,没有深入解释。
焦老道也是嘚瑟,看林西风不撵他了,反倒张狂起来。嘴一撇:“焦某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俗家姐夫苦苦相求,初初贫道是不肯答应的。若不是唐老四出身唐家,焦某曾得到唐老爷子恩惠,我才懒得理会呢!嘁~!”
林西风被勾的火起,指着鼻子,骂道:“焦殿伦!你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没数麽?屡次还俗,屡次出家。哪有出家人,方外高人的样子?不学无术,身无长技!除了装神弄鬼,骗吃骗喝骗寡妇,你还会干啥?”
焦殿伦竟勃然大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撩手里的苍蝇甩子,也就是拂尘。厉声振振有辞:“林先生!亏你还是三中的名师!子不语怪力乱神!道家修行是求道而非求术,你做你的学问,我们道儒不同谋。”
“哈哈哈!”林西风仰天大笑,眸子射出鄙夷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焦殿伦,质问:“还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我问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你懂么?你断句都错了,还理直气壮,说的大言不惭。真是令人嘲讽,令人震惊!你在逗我么?”
焦老道一身脏兮兮的袍子,蓬头垢面,突然脸就红了。这句话他震慑了不少的人。许多人因此而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诺诺连声,甚至伏惟不语。当场告罪。
不料想,今天碰到了一代名师林西风先生。
输人不输场。焦老道稳定情绪,反诘:“那我可要请教林先生了。这话难道还有其他解释?”
林西风又笑了,笑而摇头:“焦殿伦,你这话说的很有技巧啊。好像你知道这句话愿意似的。装什么大半蒜?!”
“啊!差点被你这沽名钓誉的家伙给骗了。林西风徒有虚名罢了!”
焦老道,不愧是混过的,脸色变化极快,一句话起承转合,随后看向唐大海,意思是唐大海应该搭一个台阶。
交换了一下眼神,唐大海无动于衷。远亲不如近邻。唐大海怎么可能得罪林西风呢?焦老道显然所托非人。难为唐大海了。
更主要的,这句话唐大海也懂。分明是焦老道不明白此话涵义。断句都……错啦。
唐大海也不是无脑之人,有些狐疑了。本来马师傅很热心的介绍焦老道给他,他唐大海就有些不忍拂同事面子的意味。
此刻,正好借助林西风的手段,验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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