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苏瑾撇了他一眼,说了一声“去。”然后低头,与上官雪儿一同逗弄着孩子。
其实,苏瑾的心里倒不介意什么男娃女娃的,只要是自己的,她便喜欢。
至于上官雪儿,自然也是如此。毕竟十月怀胎,期间的辛苦大概也只有女人才能明白。不管男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怎会有不疼爱的理由呢?
……
末。
上官雪儿在辰华殿中休养了两日,就被南宫裕丰接回到了裕王府中。在此期间,其刚诞下的孩子瞬间被封为郡王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京州城内。
一时间,所有人惊叹不已。尽管很多人都知道南宫裕丰与皇上最为要好,在皇上还只是一个王爷的时候,南宫裕丰就从中帮衬许多。但他这样能得到这样殊荣的,只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但渐渐的,有人又想起了当初的右丞相。当年右丞相随同盛顺皇帝南征北战,才使得辰国得以开疆扩土,并且长达了数十年的天下统治。以至于到了现在,辰国依旧能屹立不倒,亦是那时候的结果。
后来,盛顺皇帝更是器重右丞相,在位期间曾对他多次荣升。最后,还将虎符交到了右丞相的手中,让他在朝野之上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那时候的先皇,也是盛顺皇帝亲手交托到右丞相手中,直言要右丞相帮忙一同看着这江山。
而权势,终究是容易让人迷了双眼的。盛顺皇帝在世时候,右丞相就已经被权势有所迷惑,到了先皇那时,则是变本加厉。
于是,辰国的百姓忍不住想,若是裕王爷也被皇上一直器重着,那……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右丞相。
质疑的声音,如同潮水般而来,几乎要侵吞了南宫裕丰。他本无意权势,可旁人又岂会知道他究竟在不在意。流言,向来致命而又不讲道理。
而这些话,很快的自然也就传到了南宫瑜的耳朵里。初初听到这些闲话的时候南宫瑜本是不在意,但说的人多了,南宫瑜自己也在意了起来。
他不过是想兄友弟恭,给个封号也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但他的这个理所应当,似乎给南宫裕丰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眼见着南宫裕丰开始称病待在府中,南宫瑜焦虑之急,还是匆匆去了裕王府中。
临行前,苏瑾亲自给南宫瑜披上了一件披风。她望着他,低低说道,“六哥本无意朝政,他向往的是山野春水,如今遭受这些流言却是你我造成的。此番,多听听六哥的意思,切莫逼迫他。”
南宫瑜喟叹一声,颇有些无奈,“在此之前,他曾说,倘若我顺势平安,他便可功成身退。那时朝野不稳,我希望他能留下来,他便应允了。现下这般情况,我又怎会再去逼迫他?你放心,我定不会再让他为难……”说完,他低头,看着苏瑾那渐渐大起来的肚子,复又说道,“你如今只需顾着自己便是,其他的,不用太过担心。”
“好。”苏瑾应允,手自然而言的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如今,在不知不觉中,苏瑾的肚子也已经有六个月之久,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她的孩子也将要呱呱落地。
须臾,南宫瑜蹲下身子,将头覆在苏瑾的肚子上,先是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而后在那落下一吻之后,这才又站了起来。
苏瑾驻足在那儿,看着南宫瑜出去,眸底一片晦涩。春雪扶着她,闷声问道,“皇后,倘若裕王爷真选择了山野春水,那该如何是好?如今的朝堂之上,归顺之人有之,但,谁又能像裕王爷这般好的?”
苏瑾垂下眼睑,转身入屋,没有说话。
春雪的意思,她何尝不明白。可这天下本就不是那么好坐的,他们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边是要继续走下去的。至于南宫裕丰,他们又何苦去强求?
……
裕王府内,上官雪儿在屋里正逗弄着孩子。南宫裕丰站在门外,看着外头那已然冒出绿叶的柳枝怔怔出神。
许是一直没听到南宫裕丰的动静,上官雪儿不禁抬头,看向了他。这已经是第五日了,他称病五日,却只是为了躲避一些流言。每日里,上官雪儿总能见他如此,一直发愣着,忧思着,有时候,他这么一站便是一天。
上官雪儿抿唇,心中仔细想了一番后,终是将孩子抱起,然后对着一盘的丫鬟道,“将孩子带到奶妈那儿吧。”
“是。”丫鬟从她手中接过,然后缓缓退了出去。
待丫鬟走了远了,上官雪儿这才走近,来到了南宫裕丰的身后。而后伸出手,从背后环住了南宫裕丰的腰身。
南宫裕丰一愣,低头间,看到上官雪儿的手,便抬起手,将大掌覆在了上官雪儿的手上。
“王爷这都已经称病五日了。”
南宫裕丰抿唇,没有答话。
“不过是一些流言,王爷何须庸人自扰?”她轻轻落下一叹,继续道,“你与皇上本是手足,你们之间的感情如何,王爷心里定是比谁都明白。既是如此,王爷何须在意旁人的话?依我看来,皇上心中定是从未有过疑虑。”
南宫裕丰皱了皱眉头,顿了片刻后,终是道,“他现在许是不在意,可将来……”南宫裕丰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何会这般想,大抵,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皇家变幻莫测。亦或是,他与南宫瑜并非从小生活在一起,所以,就连他自己都没了信心?
可是,他的这种想法,又有种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的感觉。诚如上官雪儿所说,南宫瑜的为人他该是比谁都清楚的,那些流言本就是杜撰出来的。只要他信自己,他又何须顾虑这么多。现下称病躲起来,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上官雪儿放下手,从背后缓缓来至他的面前,“王爷若是再躲着的话,只怕皇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