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整日的就待在那四处都是宫墙的皇宫里头,除却觉得憋闷和压抑之外,对病情并没有丝毫的用处。
但谁能想到,南宫翎竟是又一次将皇上变成了这副模样。至于阿福公公,苏瑾后来问过,他虽然守在外面,但隐约的只听到皇上说了些什么,却没有听到南宫翎究竟讲了什么亦或是做了什么。而因此,阿福公公也是后悔了许久,觉着自己当时若是能在听到一些动静的时候,就毫不顾忌的冲进去的话,到时候兴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了。
只是,事已至此,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
而在这一路上,因着考虑到皇上,路上的进程也相对的慢了些。但也为了能尽早的赶路,到了夜间的时候,也是一路都没有休息。
夏日灼热,连着赶路使得侍卫们也都有些疲惫不堪。但如今皇上如何也未可知,现在主持局面的又是太子,太子说什么他们也只能照做,不敢有半点的埋怨和不满。
到了翌日,他们才看到了京州城门。
苏瑾掀开车帘,脸上亦是一副疲态。从出城再到入城不过两三日的时间,再回来了时候,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南宫瑜将她扯了回去,道,“还未到,再多休息一会儿吧。”
苏瑾皱了皱鼻子,看着一旁的皇上和何坤,“我不累。”纵然是再累,此时也不是她休息的时候。
南宫翎现在看似已经被控制了起来,但一旦到了这京州城里,他们也没办法对他做些什么。到时候,依旧只能放任着南宫翎回去,然后再派着一些人看守着。
然而,猛虎归山,再小心也会有出现变故的时候。再者,也不知道她的义母,也就是上官夫人那儿的局面究竟是如何的,苏瑾现在也不得而知。
许是看透了她的担忧,南宫瑜伸出手里,轻轻的搭在了她的手背上,缓缓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苏瑾抬起眼眸,看向南宫瑜。须臾,她微微勾起唇角,只轻轻说道,“我知道,我信你。”短短六个字,便是苏瑾对南宫瑜所有想说的话。
一直以来,她也的确是信着他的。
只因,六年前,当她掉入悬崖之时,他毫不犹豫的跟着自己一同落入的时候,苏瑾就知自己此生是逃不掉了。所以,哪怕是知道南宫瑜对自己的身世有所隐瞒的时候,她生气归生气,到了最终依旧原谅了南宫瑜。
蓦儿,车队入城。
街上一片喧哗,何坤掀开车帘,只见街上围满了不少的人。那些人大多站在那儿,望着皇上的车队,低低在那说些什么。
不多会儿,竟是有人带头先行跪了下去。然后对天拜着,像是在祈福。有了一个人带头之后,陆陆续续有人跟着效仿起来。
何坤张了张嘴巴,哑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何坤的惊呼,南宫瑜又一次探过头来。待他见到外面的情景后,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冷笑出声。
“看来,是有人将消息透露了出去。”
何坤惊愣,“怎么会,这两日里头并未有人进出过避暑山庄,而且这一路上也没见有什么异常,怎么会……”
“眼睛看到的并一定就能安心,况且,这么多人,还有谁能时时刻刻看着?”
听着南宫瑜说完,苏瑾的脸色并不大好。
“一直以来,皇宫内一直都有南宫翎的人。此次出宫,带的人皆是皇上的御前侍卫,以及死士。原本以为此次相对于以往会好上许多,但现在看来,这里头兴许也有着南宫翎的人。”
“九王爷?”何坤咬牙道,“不应该啊,此前九王爷一直在豫州,他的手又怎么能升到这京州城里来?”
“你说的对,”南宫瑜讥诮道,“他伸不进来,但有一个人却是能伸的进来。”
“谁?”
“徐袁!”
“徐袁!”苏瑾和南宫瑜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个名字。
何坤愣了愣,“被流放的右丞相?”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皇上父皇先前挑选御前侍卫的时候徐袁是插手过的。虽然父皇之后处理掉了一些人,但在这里头,多多少少还会有些遗漏的。”
听罢,何坤气道,“他这都已经被流放了,怎么还这么多事?”
南宫瑜冷哼道,“徐家风光了太久,他又一直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权利掌握的太久了,又怎么会舍得直接放过?再者,先前南宫羽被斩,德妃被打入冷宫,想来,他的心中也是有些不甘的。”
“他不甘什么?若非先皇其中,他哪能爬到那个位置?!”
“是我们低估了,若是这京州城内还有不少徐袁的人的话,那此次,我们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那,那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南宫瑜淡淡吐出一句话,随后靠在一边闭上了眼眸。
见状,何坤越发的有些着急。现下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何坤生怕出半点变故。他亏欠纯皇后太多,内心里只希望南宫瑜能一路平顺,早点让这天下安定下来。
倘若,这次让南宫翎得了势,何坤不敢想象日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一路忐忑来到皇宫时,已经是午时。南宫瑜命人小心翼翼的将父皇抬进养生殿,并让阿兰拿着他的半块令牌前往倾园阁。
眼下,因着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所以他也是不容再有半点的差池。
阿兰离开后,养生殿内外已是重兵把守。而里头,亦是只留下了何坤、赵御医以及皇上先前的几个贴身伺候的人。
一切安排妥当以后,南宫瑜转身,两手抱住了苏瑾的肩膀,“你先回府,等我。”
苏瑾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我还当去一趟上官府。”南宫瑜的眉头紧蹙了起来。
“你若要君临天下,当由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