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皇上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这般贪玩的性子,也不知是要到了何时才能遇到一个让你收收心的人。”
安宁垂眸,嗫嚅道,“我现如今还小呢,哪里着急着这些。”
苏瑾轻笑,从安宁手中拿过已经空的茶杯,说道,“这定下了良人也并非是要马上嫁的,你现如今先看着,等喜欢上了再议嫁也不迟。”
“哎呀,十嫂,你如今当务之急,该先有个孩子才是,我的话,你便不用操心了。”
苏瑾摇了摇头,亦是有些无奈。
安宁的性子最是执拗,以前跟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尚且都有些不愿意。而今皇上身子病重,她更是无心想这些。抬眸间,只见皇上给她使了使眼色,苏瑾抖了一下嘴唇,顿时会意。
她微微顿了顿,复又说道,“你不愿我亦是没有办法,只是这如今的好儿郎可是等不及的,只怕你这么一直下去,那些好儿郎大抵是要被人抢走的。”
“抢了便抢了,是我的便是我的,跑也跑不掉。十嫂快别说我了,今日可是出来玩的,说这些多没趣。”如此说着,安宁掀起车帘,只见外头的街上已经人山人海。皇上的出行消息让整个京州城的人都汇聚在了一起。他们站在一侧观望着,大抵就是想看看皇上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只是,因着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为了皇上的安全,今日随同的侍卫也格外的多。那些平头百姓们想到一观龙颜却也是观不到的。
安宁显得兴致极高,笑道,“今日这街上可真是热闹,这来来往往的人多的都看不过来。”
皇上转眸,微微的探过头去,那街上的人看到半个人头顿时就沸腾了起来。
“看,那是皇上!”
“啊,看起来气色不错!”
“是啊,看来皇上病重的消息是假的了!”
“本就是假的,如今太子能兼政务,着实是因为皇上疼爱太子,否则的话……”
“嘘,”旁边有人忙拍了一下他,小声道,“这从哪个娘胎里出来固然是重要的,可这太子却也不是无能之辈,不说这禹州之事是太子主动要求说要去处理,就说近来太子处理政务期间,也从未出现过错误。”
那人听后,顿时觉得也有些道理。再抬头间,看到随行的南宫翎,顿时一阵鄙夷。
“这九王爷也是堪堪不能大用的,太子犹在朝等着裕王爷,而这裕王爷亦是即将领功回来,唯独这九王爷什么事情也未干得,现在还要跟着一同出去游玩。”
话音落下,先前提醒他的人笑道,“他如何什么都没做得?不是说太子妃与他先前也有一段情吗?这会府中妾室是像着太子妃,现在又同太子妃一起去避暑山庄,也不知道这两人碰见了,会不会旧情复燃。”说完,两人顿时大笑了起来。
这番话,说的不顾忌,是以显得声音特别的大。绕是周围嘈杂声不断,但还是被皇上听进去了不少。
皇上的脸色变得晦暗,而后冷哼了一声,缩回了身子。安宁见状,忙放下帘子,咬唇看了苏瑾一眼。但见她坐在那里,一脸沉静,一言不发。
“父皇,”她抿唇,为苏瑾辩解道,“这外头的人在那边瞎说的,十嫂先前怎会与九哥有过私情?这九哥,九哥若是自己想不开,惦念着十嫂,那也怪不得十嫂啊……”
皇上寒着脸道,“朕又何尝不明白,当初在万福客栈你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是朕顾念着那一点可怜的情分,饶了他。不曾想到了今天,竟是传出来这些闲话出来!”
苏瑾垂下眼睑,低低说道,“清者自清,只要儿媳今生本分,相信在不久以后,这些流言也将不攻自破。”
“只是,却是要委屈你了。”皇上皱眉说着,心中却是暗暗记下了这件事情。尽管他的身子已经颓败,但为了苏瑾和南宫瑜他也不该再继续放任着南宫翎了。
只是,眼下却是对南宫翎没什么办法的。
安宁要咬唇,握住了苏瑾的手道,“好在十哥和十嫂恩爱如初那些人如何闲言碎语,想来也是影响不到二人感情半分的。”
“那是自然的。”苏瑾清浅笑着,手中已然又倒好了一杯茶水,“好了,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们都暂且忘了吧。”说罢,她将茶水塞到了安宁的手里。
安宁接过,抿唇只喝了一小口,心中亦是暗暗想着,这一次寻到机会的话,定要好好与九哥说一句话,让他早点放下十嫂,切莫在惦记着十嫂,使得十嫂总要遭受这些闲言碎语。
如此想完,安宁羊仰头,将一大杯茶水都饮了下去。
……
马车外,南宫翎骑着马正走在马车前头。
方才的那些话他也是听到的,是以,此时此刻,他脸色晦暗不明,有些难看。
只是,他的怒气并非是来自于他们说自己和苏瑾曾有过私情,而是他们在提及自己的时候,竟是将他与南宫瑜比较了一番!
这一生,除却恨自己的父皇以外,南宫翎最恨的人大概就是南宫瑜了。相比较他而言,南宫瑜所得到的一切似乎都来的太过顺利。不管是权势还是女人,但凡是他南宫瑜要的,似乎老天都会送到他面前。
而这次的禹州之事,老天对他好的已经不能用任何言语来形容,南宫翎千算万算都没能料到,裕王爷前往禹州没有多久,就已经帮着南宫瑜成功收拢了整个禹州的民心。
不仅如此,所谓引泉之事,还顺顺利利的进行着。并且,就如南宫瑜先前自己所说的一样,只需一个月,他就能解决禹州现在的困局。
凭什么?
凭什么他南宫瑜就能这样的顺风顺水?!南宫翎咬牙,眼底波涛汹涌,如同暗夜修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