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斯罗萨的政治权力中心,国王居住的宫殿位于岛屿中心高地。
高地呈阶梯状,象我先前活着那个世界的历史教科书里描绘的巴别通天塔, 一层一层阶梯状山体堆垒,最上层是面积庞大的建筑群, 中央制高点是一座塔楼, 据闻那里是国王下榻之所。
唐吉诃德家族的灵魂人物, 德雷斯罗萨现任国王, 海流氓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除了英明神武之外, 个人极喜欢居高临下俯视众生, 所以连睡觉的地方都必须与众不同。
————我为什么知道,因为刚刚被侍女科普过重要信息。
第一,国王陛下的权威至高无上。
第二,不允许忤逆任何一位家族干部。
第三, 无论受到何种对待,对家族干部必须保持最高尊敬。
以上是最关键的三点,第二和第三条, 违者会受到穿刺之刑的惩罚,至于对国王陛下有任何不敬的下场…侍女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人胆敢触犯第一条,所以, 后果未知。
另外还有后边的第四第五第六…第N条备注信息, 说的多半是唐吉诃德家族干部们的喜好忌讳, 以及王宫里居住的几位大人物的活动范围。
嗯~这些比较不那么重要,毕竟我这会是呆在方块军的范围内,大致上也没机会外出乱晃,然后无意间闯进某个重要干部的居所,然后被这样那样。
↑↑↑这也是侍女说的,她用极其诡异的眼神,和非常正经的遣词用句,宣读注意事项之后连带解释各种可怕后果。
然后,一边说一边隐晦的打量我,说着手上小本子记录的[王宫起居注意事项]的间隙,添加了一句算是‘贴心’的话:
您可是赛尼奥尔大人第一次亲自带回来的女人,能够受到家族重要干部的宠爱,是德雷斯罗萨国内无数女人的向往与荣幸。
这样。
我:…………
再然后,许是觉得我的表现太普通了?侍女又凑近些,嘀嘀咕咕:别在意另外住着的那四位,赛尼奥尔大人出于同情才让她们呆在这里,要知道,没有强者保护,年轻女人的下场可不太好呢~
我继续:…………
…………
打从被那海贼强行带回王宫,我的表情就一直保持_(:зゝ∠)_这样没变过,不是吓得呆了,是完完全全的无言以对。
傍晚那会发生的事到现在也过了几个小时,结果我到现在还没能缓回,被草泥马神兽来来回回践踏千万次的心情。
那丫真的把我扛回他们唐吉诃德家族的老巢来了喂!
一路上不管我是惊恐挣扎还是好声好气解释,奶嘴墨镜男都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就算我拿指甲挠花了他的脸,也还是没能阻止得了他当街掳走良家妇女的行为。
于是,我深深相信,赛尼奥尔.皮克,这位唐吉诃德家族方块军的干部,要不是神经病发作,要不就是忽然得上了失心疯…
然后,从国都某条偏僻街道一路走到王宫,因为宵禁的缘故没有被这个国家的民众围观,更没有谁正义感爆棚出面解救落难者。
至于赤犬大将?他估计是带着他那旧识双双远走天涯╮(╯﹏╰)╭早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倒是进了海贼老巢开始,从王宫门前的守卫,一直到这里,据说是赛尼奥尔.皮克居住的院落,中途碰上许许多多张横肉脸,各种稀奇古怪扮相的海贼一路目光炯炯尾/随。
囧囧囧。
再然后,赛尼奥尔.皮克把我带回他的房间,接着唤来侍女,他自己又不知去向。
我满头雾水,都没来得及惊悚就先被笑眯眯的,自称‘艾达’的侍女科普了[与唐吉诃德家族干部同居注意事项一百则]。
艾达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条条框框糊了我一脸,顺便暗示金枝欲孽剧本的雏形————那什么四个不请自来,被塞尼奥尔大人出于同情收留的女人————不就是那四个娇俏的小美人吗?
我知道啊~
海列车上就看见了啊!当时还觉得被莺莺燕燕簇拥的奶嘴墨镜男估计是个渣。
没想到,他不是渣,他是疯子。
…………
隔了好一会。
总算说完手上厚本子记录的内容,接着又一次暗示了某些不可明言的东西,最后,艾达阖起手上的黑皮记事簿,把它收进花边围裙的口袋里,双手一合什,一改亢奋语气,变得有些歉疚?的开口,“真是抱歉,露西安夫人~您湿透了呢~浴室在那里——”
恭恭敬敬的引着我看向卧室一角那扇门,接着又说道,“稍后我为您准备衣裳,您先洗个澡,可别感冒了哟~”
我:…………
谁是露西安?不要自顾自给别人改名字啊摔!
还有,我是得有多倒霉才会,连随口取个名字都能撞上别人儿子的名字啊喂!如此跌宕起伏狗血天雷的人生境遇啊!真的真的不是被什么恶灵诅咒了吗我。
结果,我鬼气森森的扭曲表情,这位自称负责‘赛尼奥尔大人生活上所有琐事’的侍女象是根本没看见,说完就让我先洗澡,她要去准备衣裳给我换————然后扬长而去。
我再次无言以对。
说起来,又是那个海贼赛尼奥尔.皮克的锅,‘露西安’这个名字是他强加给我的,一路上都这样喊,听不懂人话似的,刚刚唤来侍女,他也是这样介绍我的名字,露西安。
满足她的所有要求,艾达————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疯子倒是很有海贼气势,不是嚣张,而是真正的带着杀意的命令。
↑↑↑杀意是针对艾达,那疯子大概是出于震慑心态?不过,等他走掉,看似温柔和蔼的艾达就暗搓搓的还给我一个下马威。
同居注意事项一百条,和金枝欲孽支线疑似开启中…
不是我敏感多心,如果把艾达的身份替换成某个以前我工作环境里的随意哪个谁,比如海军综合医院某个护士姑娘,艾达的行为和态度就好解释多啦~
办公室政治这玩意,马林弗德海军综合医院里边也常常出现,职场争斗嘛~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很寻常啊~
就是…让我好笑的是,海贼的后院居然也会演这么一出。
幸亏我不是真的露西安,不然…
按照赛尼奥尔.皮克的反应,无论是今天还是水之都雨夜,露西安,应该是他的亡妻,故去多年,结果还是被恋恋不忘。
幸亏我不是,不然…得有多心塞。
试想一下:死掉多年的老婆回魂重新活过来,然后————发现自己老公后院住了四个年轻美貌小姑娘不算,还有个温柔贤惠的女人专门负责生活起居…
这必须是离婚的节奏。
…………
试着开了下脑洞就不出意料的被逗乐,于是,我阴郁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点点,也就不在一直僵硬的站在原地不动弹,而是开始试探的走动起来。
当然,艾达说的‘洗澡’是端谢不敏了,谁知道沐浴过程中要发生什么意外,万一洗到一半有个谁突然闯进浴室呢?
我一贯会把人心往黑暗面揣测,自己就不是个好人,当然看别的任何人都心思叵测————那什么落进贼窝了遇见好心人得到各种帮助,这种剧情肯定是神逻辑狗血天雷小白文。
没有经过相处哪里来的了解,而没有了解的前提,会有哪个缺心眼的能信任初次见面的人啊?
至少我不会信任艾达。
而至于这位,‘负责赛尼奥尔大人生活中所有琐事’的艾达究竟打什么主意,到底是好心还是坏心,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只是个无关的人罢了。
德雷斯罗萨王宫里,此时身处的方块军干部居住院落,里边上演的不管是宫斗还是宅斗,或者,单单是正正经经的普通生活流水账剧情,我都没兴趣。
喜欢的人自己去玩吧~我不奉陪的。
…………
没有洗个热水澡的打算,我就开始在这间卧室里慢慢转悠,既然已经‘打入敌人内部’,不干点什么,或者找一找有什么线索,似乎说不过去哈~
就算不能马上找到逃走的路线,多少也能做点准备哈~
其它暂且不论,赤犬大将那边还急需帮助,呃——比如说,当时高空堕落掉进不知谁的浴室,囧,那个能力者现在应该呆在王宫里吧?
童趣果实能力者,砂糖。
那次,我带着变成玩具的赤犬大将慌不择路逃亡,夜里也没怎么看清楚环境,倒是这回意外又被扛进来,路上我发现了,这片高地的大概位置,倒还真是那时候逃离的地方。
只是…这密密匝匝九拐十八弯的王宫内部,要找到当时的那个院子,难度有点大。
话说回来,虽然直接遇上的希望渺茫,可也不是没有。
于是,打定了主意,我就大大方方四下走动,反正是那海贼赛尼奥尔.皮克直接把我丢进这个,据说是他卧房的屋子里…也不晓得是心太大,还是真的疯了。
个人比较倾向后者嗯~
既然那海贼认为没必要防备,或者没有任何可供窥视的机密放在卧室里,那我四下看看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对吧?
…………
那个海贼的卧室位于二楼,面积不大不小,转悠转悠就是一圈,摆设更是奇怪的少得可怜,还以为王宫里边怎么也该金碧辉煌,或者奢华精致,结果比起这院落的瑰丽外观,卧室称得上简陋。
一张大床,一件双开门衣橱,几个置物柜,一个床头柜,没了。
还有个相连的浴室,我没兴趣去看,倒是置物柜里摆放着许多玩具叫我很有点在意。
都是些造型很可爱的布偶,象幼儿们喜欢的东西,那海贼怎么也三四十岁了,而且扮相犹如变/态,怎么也不像会喜欢毛绒玩具的人。
嗯——
一边想着一边慢吞吞踱到置物柜前,站定了,细细看了看这些数量颇为壮观的布偶玩具,接着,皱了皱眉。
它们都很旧了,乍一眼簇新,凑近了看却能发现颜色其实已经黯淡,大概是有人精心保存它们,时时打理的缘故,外型倒是完好,只是时间流逝该有的损耗仍是无法掩饰。
起码————也有十几年时间了,它们。
因为其中一个,我家娜娜也有只同款来着,一只长耳朵叽兔,属于限量版的玩偶系列,我记得这款叽兔发行后,隔年那家玩具公司就因为所在的岛屿被海贼袭击而倒闭,叽兔系列从此成为绝响。
玩具公司位于北海,娜娜的叽兔是那会海军综合医院里,一出身北海的姑娘新婚回老家探亲,之后给带来的礼物,限量版呢~全世界范围也就三千只,很贵哒~
我家娜娜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嘚瑟——
回想了下自家可爱的熊孩子,连带心情也更好了些。
看完了引发回忆的叽兔,接着我的注意力就被另外一只玩具引了过去:怎么说呢?这扮相还真是…造型很可爱,就是…
奶嘴,玫红婴儿帽,藏蓝圆点围兜…
真是…眼熟到糟心的程度,简直复制了那海贼赛尼奥尔.皮克的扮相嘛!或者反过来?
总之,雷同的装束,一个放在圆滚滚可爱的玩具布偶上,一个放在…身材有些走样的大男人身上,两者的效果真真天壤之别。
不是反差萌啊!
等到随手抓着的东西往咫尺间这张脸上凿过去,我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入手是一片绵软…是娜娜的叽兔,不对!是那只和娜娜同款的限量版叽兔。
我是被逼得连连后退撞到置物柜这里了。
下一刻,愤怒反抗的武器,绵软软的叽兔凿在了更软的不明物质当中…靠太近的这人没有躲闪而是抬起了没有攥住权杖的手,然后————内爪子变出一滩浓稠的液状体,把叽兔粘在上边。
顺便…一片糊糊的玩意蔓延过来,象史莱姆那样变形伸出触角状一条,打着卷眨眼就附在我的手腕上。
限量版叽兔也被一起黏着卡回来,就像被塞进手里那样,一条浆糊状长条物把叽兔绑在我的手里。
我:!!!!!!
这这这…这么可怕的触感是啥啊!
冰冷冷象章鱼乌贼一类软体生物滑不留手的感觉,黏住了还轻轻蠕动…
喂!放开啊!
霎时间被手腕附着的感觉恶心得头皮发麻,我下死劲挣扎中,试图扯开手腕上粘附的…应该是这人的手指…吧?
恶魔果实能力者,这家伙。
我这边忍着浑身鸡皮疙瘩,努力自救的时候,这人居然!非常不要脸的整个继续往前贴上来!
一张嘴牙齿还七零八落…嗯~不是牙齿残缺不全————作为拥有儿童营养学医师资格执照的我表示,是牙缝比较宽敞,让它整体看起来稀稀拉拉,这是小时候换牙没换好…
真是悲剧,长相已经够奇妙了,一口牙还歪歪扭扭,让他笑起来格外猥/琐!
…………
脑子里正在瞬间溜个小号,同时,我听见慢吞吞贴近的这位又一次开口:
“呐呐~果然是新来的女佣吧?没有人告诉你,不允许忤逆家族干部吗?”
疑似中气不足的声音黏黏糊糊,听起来比黄猿大将还可怕,说话间握着黄金权杖的那手横过来,权杖顶端扑克牌梅花一样造型的圆角顶在我的喉咙上…
比起咸湿的腔调,糟心的口癖习惯,这人的行为倒是戒备十足…我和他这会靠得近,他就把武器搁在我的喉咙上,是个相当爱惜性命的家伙。
或者该说,是个和外表不怎么合衬的,谨慎的海贼。
“我说我说,你的脾气可真坏啊~”
“触犯干部权威可是要受到穿刺之刑呐~”
“象这样,直接刺穿你的脖子呐~”
抵在喉咙上的黄金权杖,冰冷冷的金属触感不轻不重————说着可怕的话,这人却也没有继续做点什么,就是一直在很糟心的,摆出慢吞吞的打算凑过来的样子,“这只兔子可是赛尼奥尔精心收藏的玩偶呐~”
“你会受到双重惩罚呐~”
然后,趁着他说话,我拼命的把脸扭向另一边,以免凑近了的这人就算不贴身上,那鼻涕也真的要滴到我脸上…
…………
事态简直十万之火急。
抓心挠肺的暴躁中,斜地里先是传来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记响彻云霄的尖叫:
“呀————!!!”
“特雷波尔大人您怎么了!!!”
是艾达的声音,其音域之嘹亮,语调之凄厉,简直会让旁听的人认为,她口中的‘特雷波尔大人’遭遇不测死于非命。
擦!我狠狠的朝天翻出死鱼眼,对此时此景表示十万分的糟心。
现在‘怎么了’的是我,而不是这只人形蛞蝓好么!你也眼瞎啦?
艾达的惨烈尖叫余音袅袅,远处立竿见影的传来骚动————大概是外边的海贼被惨叫声惊动了,正急匆匆赶过来查看吧?
总之,这人形蛞蝓也象是被艾达的叫声惊了下,或许是被她引发了兴趣?一瞬间,黏附在手腕上的桎梏没有松开,倒是快贴身上的蛞蝓移动身形。
他的能力大概也是可以化整为零,黏黏的不明物还是绑着我的手腕和叽兔,他的主体却可以滑溜溜的朝着艾达那边移动:
“呐呐~我怎么了呐呐~”
可能是习惯和不管谁说话都要凑得死近死近,这披着粉蓝底色紫色螺旋纹棉被(= =)的海贼慢悠悠的凑到站在门边的艾达跟前,“呐呐~你担心我吗?呐呐~”
我:…………
虽然逃过一劫了真让人高兴,可是…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再带入回想下自己刚刚的遭遇,实在是…这辈子都不愿意第二次经历的可怕画面啊喂!
一只人形蛞蝓,弓着背,挂着欲坠不坠的鼻涕,糟糠到极点的猥/琐气质,披着棉被,黏糊糊的把女人堵在门槛边的墙上和他自己之间,黏糊糊的型态看起来仿佛热过头有点融化的蜡人,体积颇庞大,更衬得被堵住的女人眼神惊惧表情僵硬————简直就是恐怖漫画家伊藤润二笔下的情节。
“呐呐~我说,你为什么不回答呐~”
这只糟心的家伙还在继续黏糊,看起来居然乐在其中的样子,“呐呐~艾达,你是吃醋了对吧?赛尼奥尔又带了个女人回来,还允许她住进卧室,你会伤心吗?呐呐~”
我继续:…………
‘又带了个女人回来’,和‘允许她住进卧室’,这人形蛞蝓不是很清楚来龙去脉吗?刚刚说什么新来的女佣?恶意卖蠢吗?!
…………
让人糟心又牙疼的家伙正在调戏女人无暇分神,紧挨着置物柜好一会的我悄没声的动了动,嗯~被后边置物柜凸角顶得有点疼的老腰,囧。
不过,鉴于卧室那扇门正被一坨和一个女人给堵得严实,想走走不了的我只能继续忍耐,好在没过多久就有新登场的人物解决了所有烦恼。
先是那蛞蝓钻进来以至于大敞的窗户外边又窜进来个人,动作很敏捷,从下方拔地而起跃到窗户高度,转眼功夫人就已经站在屋里,和我平行的位置。
是个女人,很年轻,嗯~我只从她的侧影看清楚这么点信息。
然后,她以一只脚为支撑点,另一条大腿侧踢出去,一个大劈叉————踢到半空的系着两条古怪皮带的腿就这么无声的幻化成…一支机/关/枪/枪/杆,囧!
突突突——突突突——
剧烈的枪/响猛一下盖过所有杂音。
我目瞪口呆盯着忽然跑进房间这年轻姑娘,用她的腿变出的机/关/枪一阵突突突扫/射,硝烟弥漫中,堵在门边的艾达和那人形蛞蝓,的边上,的墙壁就被疾射的子/弹扫出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枪洞。
黑黝黝的,指肚大小,整整齐齐。
囧囧囧。
把墙壁枪毙了一分钟,之后,这姑娘踢在半空的腿就收回来,落地时已经恢复成线条优美肌理匀称的,人类女性的小腿。
又一个能力者。
这姑娘恢复之后,屋里的枪声还带了会回音。
也大概是没反应过来,回音消散了会,屋里的人也都没有谁开口————都直愣愣瞪着这姑娘,直到她嘴角叼着的香烟动了动,含含糊糊的来了句,“诶~原来还活着,特雷波尔大人。”
↑↑↑有些儿沙哑的声音,带了年轻姑娘特有的生机勃勃。
我再一次:…………心想着,有点呆萌啊这姑娘,真的不是故意的吗?抬脚就机/关/枪/扫/射什么的,加上事后神来一笔,简直了。
…………
感叹(或者惊讶?)完,这姑娘又猛一下转过身,目光对上我的。
我呆了下,这次看清楚她的全貌————墨黑的长卷发披到腰,一身和艾达一样的女仆装,小黑裙,束腰,蓬蓬裙摆,长度到大腿,外边系着白色的荷叶边围裙,戴着的头巾也是素白荷叶边,五官很秀丽也很年轻…就是…
接着,和这姑娘眼神一碰,没等我‘就是’个所以然出来,这姑娘就拿下嘴角叼着的烟支,喷出口烟气,之后又一次开口,“诶~这就是赛尼奥尔带回来的女人?”
我:…………
这一刻,我和这年轻姑娘面面相觑,紧接着两人就双双调开视线,不是相看两相厌,而是,屋里又一次出现了古怪发展。
一颗鼓鼓的包子无声无息出现在人形蛞蝓‘特雷波尔’?大概是这名字吧?的边上,的墙壁上,就是刚被机/关/枪/扫/射的那堵,差不多一个成年男人高度,鼓出个包子。
还一张一缩,画面既诡异又恶心。
几秒钟过后,墙壁长出的瘤子[碰]一声爆/炸,一股热浪裹着墙灰和碎石块四下飞溅,尘埃滚滚中,被炸开个洞的墙壁外边走进来一个人。
瘦瘦长长身形,一身黑色束腰长大衣,裹得严严实实,脸上还戴着同色系面罩防尘镜,烟尘缭绕中踩着碎石施施然登场,看起来像个暴走族。
“原来还活着,特雷波尔大人。”扫一眼全场,然后瓮声瓮气开口,随后又扭过头,隔着镜片盯了我一眼,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就是赛尼奥尔带回来的女人?”
我:…………
如此重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行为和说话内容,究竟是怎么回事?!
…………
接二连三发生的变故,把这个房间毁得象灾后现场。
安静了好一会,首先回过神的是艾达,先是被谁卡着喉咙似的惊喘了好几声,之后,用受到巨大惊吓的声音,哆哆嗦嗦的说道,“Baby-5大人,古拉迪乌斯大人。”
听得艾达这样说,我默默的斜眼,盯——
悄没声顺着几个称呼把人逐一打量过去:这些一个一个登场的,倒确实是唐吉诃德家族的成员,能被称之为‘大人’,就是海贼团的干部们。
从人形蛞蝓到人形枪/械到人形炸/弹…能力者军团?
还有,这些家伙一个个登场的行为和冷笑话似的说话内容…确定是恶名昭著的唐吉诃德海贼团,而不是什么搞笑艺人团伙吗?
我正默默揣度,艾达也只来得及说了这么句,紧接着,墙壁余下另外半边完好无损的也被外边不知哪个给毁掉,轰一声,整堵墙干脆就给全塌了。
剩个门框在冲击波中摇摇欲坠。
我眯了眯眼睛,只觉得瞬间有黑色暗影逼到近前————“露西安!”
你妹的!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我的脸撞在一片簇新的西装前襟上,黑色的高级布料,触感柔软,顺带我闻到了一种很微妙的香氛。
大概是男士香水?犹如烟熏木质琥珀,优雅内敛的气息。
呃~被香味勾得微微恍了下神,紧接着我就清醒过来,抬手撑住咫尺间这片男人的胸襟,一个后仰把距离拉开少许。
…………
抬高的目光不出所料的看见了奶嘴墨镜男的脸,此刻他倒是没咬着那款幼儿安抚奶嘴,甚至换上了极正式的西装。
还是戴着墨镜,隔着镜片…笔直的望着我,眼神里浸透了快要满溢出来的伤痛…
那个雨夜我曾经见过…真是…太糟糕了!
应该马上挣脱,甚至一巴掌呼过去让他清醒一点的————我这些想着,手却坠了千万吨重量的巨石似的,怎么也抬不起哪怕一公分。
实在是…被咫尺间这样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实在是…
这个男人受过极严重的感情创伤,或许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从置物柜里摆放的那些旧物玩具可以窥见端倪,有十几年时间了吧?
露西安,吉姆雷特…他的妻子,他的儿子…是都死去了吧?只剩下结婚照里凝固的,即使死亡也不忍心忘却的幸福。
他看着我的目光里,带着伤痛到悔恨的味道。
————可是,我甚至不能算得上‘被错认’,安娜的样子和露西安一星半点相似之处也没有,或许是异种苍龙的本能迷惑。
这让我怎么说?
我当然不可能因为同情而这个对甚至算陌生的男人产生什么特殊情绪,可让我怎么解释?或者不需要解释只需要一巴掌?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