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花舞温顺地伏在昭原怀里,感受着爱人熟悉温润的气息,眼眶却是忍不住红了起来,片刻后已是轻声抽噎,满脸泪水。
背后为昭原按摩解乏的宁小蝶亦是柔柔地搂住了昭原的肩膀,将湿润的凄美小脸紧紧贴在了昭原的后背。
“花舞,小蝶,你们别哭呀!我不是已经回来了么?”昭原顿时有点慌,忙是柔声劝慰两女,神情举止间,再没有面对敌人时的冷漠和面对属下时的平淡,温柔的眼神和宠溺的神情就像爱护妻子的绝世好男人。
两女都是娇弱地点着小脑袋,但哭声却反而越来越大,丝毫没有止住的趋势。
半个多月的相思,半个多月的煎熬,半个多月的心如死灰,这一刻都尽数释放了出来!
昭原歉疚自责地叹了口气,明显粗糙了许多的大手柔柔地摸着两女的小脑袋。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郁达夫的这句诗多用来形容那些自诩风流的人物,但它本来的意思却有多重,既是担心自己因情爱而泥足深陷,也是害怕情人因为自己的伤亡而伶仃悲苦。
从今以后,我不能再这般不知深浅,不顾身边人儿了···昭原暗暗下定了决心。
说他贪生怕死也好,说他畏缩怯懦也罢,昭原好不容易才重活一世,好不容易才拥有了爱人,他这条命已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他更要为众女而活,为亲人而活。
两女哭了好一阵才渐渐止住了泪水,离开昭原身上之时,她俩都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羞红的脸颊和红肿的眼眶看上去格外娇楚。
体贴的昭原自然不会取笑她们,而是反手轻扯,将身后有些肌肤微凉的宁小蝶也拉到了温泉水里。
他张开结实的臂膀,两手分别拥着两女,甜言蜜语更是信手拈来,哄得两人娇嗔羞喜不已。
“温泉水滑洗凝脂,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洗浴过后,三个痴男怨女自是将一腔深情尽付床被之间,就连向来害羞至极的宋花舞也没有拒绝这次的温存,当真是情至深处,不能自已···
卯时左右,天色已经明亮,梳洗完毕的昭原在两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并乘坐华贵富丽的龙辇前往了肃穆堂皇的承乾殿。
“臣等参见陛下,皇上洪福齐天,恩泽众生!”威严宫殿之中,昭原神色淡然地端坐在鎏金龙椅上,除左右相陈文衍和常元宗外,朝野百官皆是顶礼膜拜,恭敬非常。
此乃真正的敬畏!
“众卿家平身。”昭原抬了抬手,众臣皆相继站了起来,但满朝文武之中,却是少有人敢抬起头正视昭原。
至于是出于心虚还是处于畏惧,就不得而知了。
不等候在大殿左右的侍从发问,昭原已是沉声说道:“众卿想必已经知道昨日的京中战事,三大世家的纳兰家和林家暗自勾结境外的武林势力,意图谋逆,朕已让秦川淮将军率聊京戍卫踏平两家,除纳兰叶,林轩明等寥寥几人趁乱逃脱之外,其余千人皆已收押,两家直系一脉将于今日正午斩于聊京东门。”
昭原的声音不算大,但字字蕴含醇厚内劲,众臣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数十人都将人头落地,不少文官都是脸色一白。
“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法令行则国治,法令弛则国乱,匹夫违法,多则伤及邻里,贵族王侯违法,其罪或可殃及国家,因此,朕希望朝上众卿谨记,法不阿贵,绳不挠曲。”
昭原神色严肃地环视着众臣,平铺直叙的语气骤然一冷,如恶魔低语,“若有人胆敢逆法而为,甚至欺君叛国,朕会让他知道何为人间炼狱!”
诸臣皆是心头微颤,噤若寒蝉。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昭原瞬间又恢复如常,仿佛刚才警告群臣的人并非他本人···
早朝散去,昭原传召了陈常二相和于光煜进了议事书房。
“光煜,齐鲁堂可一切顺利?”昭原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于光煜,沉声问道。
于光煜有些振奋地点了点头,“回禀皇上,除南部的个别城池还未有彻底稳定外,林家和纳兰家在各郡的数百店铺皆已被齐鲁堂收入旗下,刻意挑拨是非的两家死忠也已全部扣下,尽待皇上发落!”
“善!”昭原微颔,并无太多惊讶,显然是胸有沟壑,把控全局。
对于纳兰家和林家,昭原其实早有动作,他手下的“天罗地网”和民盟早已安插了不少眼线在两家的商铺工厂之中,其中不少人都凭借昭原想出的新产品和商业金点子而跻身高层,并逐渐掌握了一定的权利和两家的商业机密。
他们隐藏得很深,也从不与天罗地网和民盟接触,以致没有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纳兰叶和林轩明估计在家破人亡之时都不知道,就在他们以为昭原会因顾忌两家的影响力而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昭原手下的势力早已将两家渗了个通通透透。
几乎与筛子无异···
于光煜也是在彻底接手齐鲁堂之后才得知了这些信息,心里对昭原的佩服当真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谋定而后动,难怪昭原丝毫不将三大氏族放在眼里。
“光煜,你素擅谋略,从今以后,齐鲁堂和民盟便由你全权负责,望不负朕的嘱托。”昭原定定看着身体残疾但气质如松的俊逸青年,眼里尽是信任之意。
对于恪尽职守,忠肝义胆的于光煜,昭原几乎没有丝毫的疑虑之心。
“臣当殚精竭虑,衔草结环,以报陛下赏识之恩!”于光煜拱手低头,不胜感动地拜谢道。
比起无上的权利,他更感怀于昭原无条件的信任!
一旁的常元宗和陈文衍都是不无羡慕地看了他一眼。
齐鲁堂和民盟,这是两股了不得的力量!前者本就是商界新贵,在吞并了纳兰家和林家的势力之后,更是有了垄断昭国半数行业的雄厚资本,至于后者,其政治影响力和在百姓中的信誉堪称惊人,几乎可以主导社会的舆论方向。
而兼具两者大权的于光煜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官职,但手中权力绝对凌驾在两相之上,几乎做到了实际意义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羡慕是羡慕,两老心中并无丝毫恨嫉,这半个多月来,昭国之所以未陷入混乱,于光煜居功至伟!
长江旧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呐!陈常二老不免感叹。
“陈相,常相,朕有事拜托二位。”昭原扭头对两位老人说道。
“微臣惶恐!”两人忙是躬身告谢。
“朕希望二老能组织国内的一些儒法大家,共同制定一部法典。”昭原认真道。
两老心里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昭原拿起桌上一叠厚厚的文案,递给了离他较近的陈文衍,“昭国律例多出自前朝,其中内容不够完善,漏洞颇多,且阶级观念甚重,同等罪行之下,官员贵族所受惩处甚轻,而平民则颇为苛重,此法之大忌!这份文稿乃朕平日参照典籍,并结合时事所书,记载了朕对新立法典的要求和一些重要细节,陈老和常老可据此主持众人修纂法典,务要做到刚柔并济,儒法兼修。”
堪堪翻阅了几页的陈常二老颇为兴奋地点了点头,如获至宝地捧着昭原的手稿。
虽然还未开始,但两人已经能够预想到法典修成之日的盛况!
看着两老激动不已的神情,昭原不由眼神含笑,前世较为完善的法典不少,最早的有战国李悝的《法经》,稍晚的有曹魏的《新律》,西晋的《泰始律》,南北朝的《齐律》,再往后有东亚最古老,最完整的成文刑律《唐律疏议》,较为轻简的《大明律》等,近代更是有《拿破仑法典》一类的民事法律,昭原前世虽然主修历史,但对这些法律亦有涉猎,结合而今时代进行修编,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