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可是实打实的靠功劳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爵位上的牲口,大明第一名将,能征善战,世人皆知。
这位大将军世袭职位以来征战四方无一败绩,几乎等同于大明战神一般的人物,是现今勋贵圈子里的任何世袭爵位的废物都不能和他相比的唯一强者。
张维贤会不会担心皇帝用萧如薰取代他?
答案是肯定的。
沈一贯对此非常在乎,因为若要实现他的目标,张维贤就是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棋子,谁让他手里掌着京营兵呢?
京营兵虽然说完全不能和萧如薰手下精锐相比,但是好歹也是军队,也是京师周边合法驻屯的武力,而且沈一贯还知道,张维贤也是有比较用心的训练一支成为他自己的依仗的武力的。
而往往在历朝历代的政治斗争事件当中,在外掌兵的都不被重视,因为等你赶到京师,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这种掌握京师兵力的人都是十分关键的人物,几千人马就能改变历史走向,决定一个国家最高权力的归属。
他是沈一贯最重要的拉拢对象。
所以在颁布皇帝诏令的第一时间,沈一贯不等自己被大明最强嘴炮天团展开精神污染式的攻击,就直接往英国公府而去了,他需要为自己谋划一点其他的事情。
勋贵们的反应比沈一贯预想之中的还要急切,沈一贯还没赶到,徐文壁就赶到了,作为目前京师内勋贵圈子的两大首脑,张维贤和徐文壁可以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人物,他们的一举一动决定整个勋贵圈子的走向。
“陛下这简直是乱来,秦国公啊!历代先帝都没有给功臣加封秦国公的先例,这个封号是人臣可以得到的吗?我去见陛下,陛下居然不见我,英公,你说此事到底该怎么办啊?”
徐文壁谨小慎微,胆子小,遇事没什么自己的主见,就喜欢拉帮结派找帮手大家一起上,自己躲在后面喊666,他手上没兵,一个空头的后军都督府大都督并没有任何卵用。
曾几何时五军都督府的人还能参政议政,明中后期以来,五军都督府的人也被剥夺了参政议政权,彻底失去了实权,除了张维贤掌握京营兵还有一点实权之外,其他各家勋贵都被当猪养了。
张维贤烦躁的走来走去,心里面也是满满的郁闷和不爽。
“陛下不封能行吗?萧如薰那厮也不知怎么生的!萧文奎是怎么样养这个儿子的?如此生猛?砍了三十万北虏的脑袋,这等斩获都能比得上开国时候你我先人的功劳了!这不对啊!这不正常啊!”
张维贤完全无法想象文官掌权多年以来大明朝还能出现一个如此强悍的武将,这不正常。
“不管正常不正常,他要是做了秦国公,他的地位就和咱们一样了,都是国公,还是实打实的军功封爵,那底气,别说什么资历了,什么资历都比不上几十万北虏换来的底气啊!”
徐文壁煞有其事的说道。
张维贤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不会真叫萧如薰从缅甸回来,然后把京营兵拿走吧?”
他最担心这个。
徐文壁双手一摊。
“我怎么知道,三年前就有人这样说,当时萧如薰自己跑到缅甸去了,这一回他可是秦国公,秦国公哪有直接去缅甸的呢?听宫里面的风声,萧如薰留在京师的可能性很大,那你说,他能干什么呢?”
张维贤的心脏就扑通扑通直跳,生怕自己的这最后一亩三分地给人弄走了。
京营兵,那可是个聚宝盆呐,那可是多少钱啊!
正在烦躁间,有下人来通传,内阁次辅沈一贯在外递上拜帖,张维贤和徐文壁顿时大喜过望。
“快快有请!快……不!我亲自去迎接!”
张维贤立刻整了整自己的仪表,徐文壁也整了整自己的仪表,两人联袂去迎接沈一贯。
沈一贯站在门口看到张维贤和徐文壁一起出来,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计划正在稳步推行,不由得心情大好,面带笑容上前行了一礼。
“下官拜见英公,拜见定公!”
“哎呀!我的沈阁老啊!您就别在这儿行礼了!折煞我们了!我等你等的是望眼欲穿啊!”
张维贤立刻凑上去扶住了沈一贯,整个人顿时就哭丧着脸说道:“沈阁老啊,陛下那儿到底怎么说啊?萧如薰那个事情到底是怎么个说法啊?”
徐文壁也赶快凑上来:“沈阁老啊,咱们可就担心这个,您快点给个准话吧?”
沈一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哎哟喂,两位公爷,可别折煞老夫喽,咱们,咱们能进去说吗?”
张维贤和徐文壁立刻就把沈一贯簇拥着进了府里面。
“快快快,快请进快请进。”
到了客厅,张维贤让下人把最好的茶给弄来请沈一贯品尝,然后两人就看着沈一贯在那儿不紧不慢地品茶吃茶点,也不说话,把两人给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沈一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两人的模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由得是有些感慨。
遥想当年,他们的先祖哪一个不是英雄盖世铁骨铮铮,可是后代居然如此不堪,太祖成祖当年给他们定下这世袭罔替爵位的时候,可曾想到他们会有被养成猪的这一日呢?
他们还有重现祖辈功业的那一天吗?
大概是没有了。
要是能和萧如薰结成同盟那该是多么美好啊,军权政权都在手中,还有无限的威望,自己能做到多少事情?张居正又如何?我就不能比他更强吗?
很显然,沈一贯对于萧如薰跟了皇帝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不能接受的,生只能说是充满怨念的,要是萧如薰老实一点,明智一点,不要那么心术不正,他也不至于找这两个歪瓜劣枣合作商议除掉萧如薰的事情。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讽刺,这一次,他却偏偏要用劣币驱逐良币。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不高兴的。
他故意晾了张维贤和徐文壁一会儿,见两人已经急不可耐了,这才缓缓停下了进食,放下了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