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早些到达欧洲,安东斯特不顾大副的反对,坚决要在夜间行船。连续五六天的夜行,这天上午。有人跑来报告,船漏水了。
本来以为只是甲板灌进来的雨水。可是这水怎么也舀不干,舱底的人这才慌了。
安东斯特闻言发疯般跑到底舱,此时已经有部分货泡在了水中。这是一条老木船了,这次又满载了沉重的矿石,船身变形,渗一些水本来没有什么。只要把水抽掉就行了,可是这些香料是不能泡海水的。
“快把水抽干,全部来抽水,把漏洞补上!”
水手,护卫,工匠一起动手,水是抽干了,可是船要堵漏,得从外面堵才行。
大副果断地说:“靠岸修补!”
“不行!”安东斯特大叫,“那样根本赶不上出货,出不了货,我就还不上欠款。绝对不行!”
大副无奈,只能让人略做修补,又用压舱石压住补丁。
安东斯特留了十个人在舱底随时准备应付漏水,好在修补后只是一滴滴地漏,用毛巾都可以擦干。
陈开山想起主人的嘱咐,便向大副打听,是从非洲南面绕行,还是走苏伊斯运河。
大副觉得莫名奇妙,哪里有什么运河。陈开山拿出一份地图,按着吴磊事先告诉他的,指了一个地方。
“你说,如果在这里开一条运河,那是不是就方便很多了?”
“痴人说梦!”听了翻译的话,大副不屑地说。翻译只说了句,“现在怕是不可能。”
这大副却不知道陈开山懂一点荷兰话,陈开山默默让下了这里,从图上看,这里开一条河,再配合马六甲。那财源根本无法想像。
路过南非时,安东斯特再一次拒绝了大副进港维修的建议,不过却是短暂进港补充了些给养。
进入大西洋时,天气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重重巨浪打来,船便也如同汤锅里的饺子一样翻腾。陈开山强忍着反胃,死撑在甲板上。之前主家让自己出来历练,自己根本没放在心上。自以为一条舢板走南洋就是会航海了,可是南洋的天气和这里比起来,根本就是绵羊和野牛的区别。
船体咯吱作响,他生怕船会散架,连那些老水手也在不停地祷告。
经过十一天风浪,进入直布罗陀海峡时,再一清点。已经只有一半的货物没有过水了。其中三分之一是泡过了海水,完全不能再卖。
安东斯特在西班牙卸了货,就近售卖。共得银一万六千两。
他直接通过西班牙的银行汇给了男爵八千两,拿了银行凭信草草修了下船,便直奔南美。此时欧洲各国战事不断,神奇的是各国与银行的关系都好得出奇,毕竟打战最需要的就是钱了。
陈开山也不多言,只是随船跟着。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夜里,他听见大副和安东斯特在商量什么。
安东斯特小声地说,“先去南美。这些人如果死在欧洲,根据国际公约。我们是要负责的,先要让他们在南美上岸。”
“好吧。”大副在摆弄着一些东西,听上去像是火枪。
一阵乒乓声之后,那大副又说“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安东斯特强压激动说,“不这么做能怎么办?我现在根本拿不出钱去买船。没有船,远东的那位大人肯定不会再和我合作了。让这些人回去,他们就可能找到我们追债,天啦,我真受不了两个债主同时向我追讨巨款。如果我不回远东了,拿着这八千两银子,我还能再重新探矿,只要能找到一处金矿或者是银矿,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果然如主家所说,这些洋人根本靠不住。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还去找金矿。
欧洲一直打仗,铁用得也不少,可是欧洲本身煤铁矿藏丰富。唯有金银矿才能提起这些人的兴趣。
陈开山私下和手底下的人都通了气。这些人有意无意地每天观察船上的各个岗位的操作。
船一靠岸,安东斯特便热情地邀请这些人去喝酒。
陈开山一笑,这酒哪是那么好喝的。
“女人,我们需要女人!”陈开山和手下一齐向翻译叫道。
不用翻译,安东斯特已经明白了。这个要求很合理,他没办法拒绝。
“黑人可以吗?”这里的白人比较贵些,能省一点是一点。
“行,女的就行!”
既然是黑人,那更好办了。
陈开山领着一众人等,进了一所粗陋至极的房子,里面只有四张床铺,四个黑人少女目光呆滞地看向这群人。
本来只是想脱身,可是看着这几个少女**的上身,到是有些把持不住了。
这几个人也不是没见过黄种人,勉强挤出些笑容来。
“大声叫,懂吗?”陈开山拿出几小块金子,每个人给了一块。又作了个大声叫喊的手势。
这些女子本来不懂汉话,可是动作和金子总是明白的。
于是一阵阵娇弱的喊叫声传出了房外,事态紧急,每人稍摸了几把便匆匆从屋后开溜。
“真是下贱,几个黑女也弄得这么起劲!”大副和安东斯特调笑着,在想晚上去哪个酒吧消遣。
这几个女人也真是够敬业,一直叫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停了下来。
“好了,走走,喝酒去。”翻译叫了半天,可是却没有人应答。这才觉得不对,大副带人冲进了房内,却只见四个女人更加恐惧的面容。
“人呢?”大副捏着一只如头把一个女人提起。那女人疼得直咧嘴,哭喊着说:“跑了,从后面跑了!”
“该死!”大副一把推开那个女人,伸手招呼人跟上。
这里到处是矿坑乱石堆,别说找十个人了,就算是一整支军队,也要以藏个严实。对方是十个人,又不敢分散开追,只能分作两个小队。
两个小时后,这伙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不管了,几个远离本土的黄种人,谅他们在这里也活不下去!回矿上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