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一行人自然是大惊,全部聚在一起,纷纷跪在地上,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更是连抬头看都不敢看一眼。
甲胄军士之后进来的竟然是南柯寂与曲华裳二人。
南柯寂看到酒楼之内的大吃一惊,自己都是有些惊慌失措。
已经死去的安暮雨,悲痛欲绝的王寻逸,一脸懵逼的浅长海,还有那群跪地求饶的禽兽。
曲华裳见到桌子上的安暮雨衣不蔽体,整个躯体光秃秃的暴露在外,便是赶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将其遮挡起来。而那安暮雨始终不曾闭上的双眼,看的曲华裳是不寒而栗。
“谁敢看全都给我转过去”南柯寂怒吼道,原本目光都聚集在桌子上的军士们也是立刻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南柯寂跑到王寻逸的身旁,替他们解开了绳子,还将他们送到了酒楼之外。
踏出酒楼的一瞬间,浅长海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对于今早自己醒过来看见的一切都是难以置信。
“君主,到底发生了什么”浅长海不免疑惑地问道。
“昨晚,华裳派人接我回去,等到今天一大早还未出太阳的时候,寻逸家的仆人就是跑进了宫里说是暮雨出来寻找寻逸,但是两个人是彻夜未归,没有一点的消息。我和华裳担心出事情所以就带了人现来酒楼里,想不到”
说罢,便是转头看向一旁的王寻逸,南柯寂的语气之中满是叹息,更是自责无比。如果说昨晚他足够清醒便是能把寻逸和长海一同带走,接下来也更不会有暮雨出来寻找寻逸这种事情发生,之后这些惨绝人寰的事情也是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浅长海听此也是彻底明白,但是一旁的王寻逸依旧是面部表情,血泪也是止住了,只留着鲜血充斥着眼眶,血丝在眼中暴涨。
南柯寂拍了拍王寻逸的肩膀以示安慰,便是转身离去,准备处理酒楼这几个人。
还未踏入酒楼之中,身后的一个身影,便是率先冲了进去
“把这六个东西打入死牢,听候发落。”说话之人,正是王寻逸。
此刻的他们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跪在地上,爬向王寻逸祈求着他能够放自己一条生路,那个样子就如同是一条狗,但是王寻逸却始终是不为所动,连正眼都不去看他们一眼,任由着军士们将他们拖走。
王寻逸则是来到安暮雨的尸体旁一言不发,温柔而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但是此刻的安暮雨就好像是一个假人一般,没有任何自主的动作,任王寻逸摆动。
酒楼人中却又一人行为极其反常,他并未有像其他人一样跪地求饶,反而是出奇的淡定,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正当其他人伴随着极为震耳的求饶声被押走之时,那反常之人便是立刻开始有了动作,手中的匕首拔出,做攻击态势,连杀三名士兵,看来是武功不弱。
一时间,军士们竟然对其忌惮不已,不敢靠经,这就给了反常之人逃脱的机会。快速地向着酒楼之外冲去。
王寻逸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他一言不发地示意所有人撤出酒楼,只留下了反常男子一人,那人自然也是不明白王寻逸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还未等男子多猜测些什么,酒楼大门处便是已经火光四起,环视四周前前后后,酒楼所有可以进出地地方已经是着了火,一时间酒楼之内地温度飙升,烟雾缭绕,竟然是找不到任何可以逃出去地地方。
不一会,酒楼之内便是传来阵阵极为凄惨的喊叫之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那喊声听得是令人汗毛直立,就如同噪音一般,不断地袭击着人的耳朵。甚至是有人将两只耳朵捂起来,不让自己分心。
王寻逸却是始终不为所动,他怀抱着安暮雨,脸上更是浮现出笑容。
未有多久,酒楼之内除了大火燃烧的咯吱声外便是再没有了一点声音,正当其他人都以为那反常男子已经是晕厥甚至是烧死在酒楼之内是,令人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酒楼的大门再一次的被撞开,从里面竟然是冲出了一个活人,一个火人那人自然便是先前的反常男子。
众人看着疯狂的喊叫,张牙舞爪的反常男子不免有些害怕和瘆人,但是这对于王寻逸来说已经是不足为奇了,当初在此处火烧太原城之时,这种场面他已经是见过了太多太多。当初是因为眼前的人都是些无辜的百姓,所以当时对于王寻逸来说是极为重大的打击和震撼的场景,甚至是直击他的新房,但是眼前之人则是完全都用不着有丝毫的同情心,连看一眼都配不上,王寻逸示意其他人用水扑灭他身上的火。
火灭之后,反常男子躺在地上,全身都已经是烧成了黑炭,最最白净便是他的双眼,但是这双眼睛看的王寻逸极为地厌恶,他取过一旁军士见,对着反常男子地双眼就是一刀,顿时鲜血支流,但是男子却并未有太大地反应,应为此时此刻地他已经是没有多余地力气和感觉去呐喊,去挣扎。方才地火已经是让他成了一个不省人事地人,他有着自己地意识,但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有其他的动作。看着王寻逸,王寻逸也是看着男子。一人惊恐万分,一人却是冷雪无比。
显然王寻逸并不想男子这么早,甚至是这么轻易的死掉,他自己有着自己的打算。
整个过程南柯寂与浅长海二人始终是一言不发,既然死去的人是安暮雨,王寻逸的挚爱,那么所作决断之人自然应该是王寻逸。眼下,他便是已经不想在插手这件事了,所有的一切就交给王寻逸处理就好了。
还未等南柯寂开口说些什么,王寻逸便是已经转过身去朝着自家府邸走了回去。南柯寂,曲华裳,浅长海三人并未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地跟随在他的身后,将士们也都是一路紧跟,面色凝重,不敢说任何的一句杂言。
回到府邸之中,仆人们自当时行礼欢迎公子的回来,但是当他们看到公子怀中沉睡的夫人,一动不动就躺在公子怀中,衣服没有遮挡之处还带着伤,仆人们也是纷纷惊呆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来到后院之中,数十颗枯树屹立在庭院之内,看着这些枯树王寻逸不免回想起了那日“夫君,我想在后院重些樱花树诶,可以吗”
王寻逸则是一脸的疑惑道“夫人,现在可是隆冬时节诶,怎么可能种的了樱花呢,中了没几天就要死的”
“略,我不管我就要种”说罢,安暮雨便是撒娇起来,王寻逸耗不过他,只得陪她上街购买了一些樱花树的种子。
不过说来也奇怪,大冬天的居然还有人愿意卖樱花树的树苗,但当时二人也并未有想这么多。
安暮雨回到府邸之后便是直接冲到了后院,兴致勃勃地喊来养子寻安一起,将樱花树苗埋入土里。两个人脸上地笑容不知道有多么的甜,多么的美,沁人心脾,让王寻逸迟迟不愿转移视线,只是痴呆的,一脸满足的看着傻傻的安暮雨。
而今日的这些樱花树苗已经是枯死在了地表之中,就如同安暮雨一样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的树干就好像是安暮雨的躯干,没有一点的生气,尽是死气。
王寻逸唤来仆人在着樱花树苗旁挖出一个坑来,将安暮雨小心翼翼地放在里面,王寻逸站在一旁,在这狭小的空间之间看着疲惫地安暮雨,伸出双手,合上了她的双眼。
这一次,安暮雨地双眼总算是闭了上去。
王寻逸上去之后,便是示意仆人们把土埋起来,稀疏地泥土一点一点地被倒入其中,一点一点地吞没安暮雨地躯体,未有多久,最后连安暮雨地一点衣物地衣角也已经是被彻底埋了起来。
此时的王寻逸并未再有所拖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盯着这前所未有的悲痛,便是冲出府邸,策马直奔死牢而去
等待他的,便是那群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