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峰上的风雪越来越大,几乎要看不清前面的路,运转体内的火灵力,身体终于暖和了一点,为了节省灵力,叶琅只在身体冰冷的快要走不动的时候才会将灵力运转全身。
叶琅现在已经练气五层,都无法抵御寒风,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如何扛过来的,人的求生本能果然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除了雪依旧是雪,这是第几天了。
不能御剑飞行,不能使用神行符,只能靠双腿一步一个脚印的踏上寒雪峰,体内的最后一丝灵气已经在一个时辰之前用来温暖双脚,叶琅想找一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攒下的灵石早已耗尽,如果不能恢复灵气,她于普通人无异。
又一阵风雪迎面而来,隐约可见前方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灰色长袍在白雪之中,像一座岩石,但是叶琅还是能够清晰的知道是谁,多日来的辛苦以及体内的灵力匮乏,在见到这个身影的那刻,溃散开来。
一声师尊含在口中,来不及说出,黑暗袭来。
叶琅失去意识之后,身体由于惯性,直接倒在地上,顺着雪坡滚了下去,还好,所在的地方并非陡峭山崖,直到撞到一颗树上才停下,树枝上的雪花,纷纷而落,将她埋入其中。
那个身影看着眼前一系列的变化,有些目瞪口呆,无奈的摇头,认命的将叶琅从雪堆之中挖出,看着眼前这个颇为狼狈的丫头,头上衣上都是一片风雪,远看似乎已经成了一个雪人,脚底的血泡已经结成血冰,覆盖在鞋上,脸色乌紫,全身没有一丝温度,体内也是毫无灵力。
她是怎么爬到寒雪内峰来的!
其实从叶琅进入寒雪峰的范围之内,他就发现了,之所以一直都不出现,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谁知,这一过就是十天,若说不是被她的毅力所感动,他也不会出现,近看才发现这孩子全凭一股坚强的意识在支持着身体,哪有这样不珍惜自己身体的。
篝火冉冉,身体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回归,叶琅恢复了一点知觉,努力的睁开双眼,眼前一张模糊的面孔。
“师尊?”叶琅露出一丝笑容,意识随即溃散,再次陷入昏迷。
“哦?师尊?”轻笑一声,扶起还在昏迷的小丫头,喂了些温热的伤寒药,再替她好好的盖上被子暖一暖,白发老者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孩子,侧着的头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双眉弯弯,眼中携带笑意,一双桃花笑眼,便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温柔和善的人。
太上峰首座庭院,掌门楼清宿正准备打坐的时候,忽见一片雪花落在窗边,也只有寒雪峰那位能够无惧任何阵法来去自如了,一个灰色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内。
“师叔祖!”楼清宿行了个晚辈礼后继续问道:“师叔祖可是有要事告诫师侄。”
“掌门不可多礼,老朽来此是有一事请教?”
“师叔祖但说无妨。”
灰色身影留下一只玉简,身影便融入了空气中,原来是一缕神识,本体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楼清宿拿去玉简,侵入神识查探里面所说内容。
自从三年前出过一次寒雪峰后,这位师叔祖就一直不曾出现十二峰之内,听师尊曾经提过这位师叔祖,虽然修为表露出来的只到神期,但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月,化神期修士寿元也不过两千年,而他早已不止两千年。
紫霄派以镇派宝剑紫霄剑命名,听说万年前,修真本该是件容易的事情,化神之后便可渡过天劫,进入大乘期一举飞升上界,然而不知道后来为何会变成如今的状态,只是元婴期之中流传着一个恐怖的传言。
万年前不知为何,一夜之间,灵气混乱,红月突现,天地陷入黑暗。
而九域不知持续了多久的黑暗,待再恢复清明的时候,化神期以上道者全部被诛杀,血将土地染红,天地灵气也被掠夺一空,万物化为尘埃,曾经绚烂的九域成为了荒芜之地。
九域经过五千年的修养才稍微恢复过来一点点,但是古老的道统,文化都已经消失,对那场变故也没有任何的记载,直到五千年前,紫霄派开山老祖,不知出处,似从天而降,拿着一把紫霄剑,开山建派才建立起紫霄距今五千年的繁华,守护青州一片安宁。
而后开山老祖不知所踪,消失之前将掌门之位留给亲传弟子,而紫霄剑则被封印在寒雪峰内,直到持剑长老的出现,寒雪峰上住的持剑长老,没人知道来历,没人知其姓名,带着紫霄老祖的信物,以化神期之资,驻守寒雪峰。
成为了紫霄背后的守护者,而现在他留下的玉简不过是查询一个三年前新入门弟子的一切消息,其中那个被重点查明的对象,还是四灵根的外门弟子,一直被看好的那位天灵根小丫头根本就没有被提及。
楼清宿有点不明白寒雪峰那位的用意,不过还是按照其意思,将新入门的弟子身后所有的事情都查探清楚了,毕竟三年前若不是那位的提前预警,魔修混入青州的事情还不会被发现。
想起从魔修那里得到的好处,楼清宿觉得那位肯定不是表面的意思。
于是新入门的弟子的信息在一天之内全部被查探清楚,连世俗界的情况也派出最精锐的藏剑峰弟子去查探清楚。
“原来如此”收到消息后的灰衣老者,站在雪地,看着雪花飘落的模样,世上没有同一片雪花,人各有有命,若是一个人的命同另一个人一样,会互相排斥,也会互相吸取运势,只能一强一弱,两生花的结局不一定是开的灿烂,大部分还是一朵衰败一朵完美无瑕。
叶琅与白凝雪的命运既然被认定为是一体的,两者之间必然是有不可分割的命运,而被当成替身的叶琅,成就了白凝雪的辉煌。
“师尊!”叶琅一声惊呼完全清醒过来时。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旷的山洞,除了地上的火炉还有一丝的温度,周围寂静而冷清,根本没有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影,是错觉吗,叶琅闭眼,将眼中所有的情感收起。
洞口吹来一股凉风,一个夹带着风雪的人从外面走来,见叶琅已经苏醒,笑道:“丫头还真能睡。”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琅害怕自己是在做梦,久久不敢抬头,怕自己触碰到的是一片虚无,泪,滴落在衣裳,形成一片小小的泪痕。
一双带着凉气的手摸在头上。
叶琅抬头,红红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来人,熟悉的眼神,熟悉的面貌,熟悉的气息,眼泪流的更凶了。
日夜愧疚的人就出现在眼前,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并不是那个已经疯癫的老人,也不是清醒后的深深白骨,你活着,真好。
“怎么哭上了,老朽可不会安慰小丫头。”老者一片慈祥,从楼清宿那里了解到她的身世,虽然不够全面,但是已经足够。
“师尊……”模糊的话语含在舌尖,叶琅害怕自己说出来,如果告诉师尊前世的事情会怎么样,现在他们还只是不认识,只是同门的关系罢了,若是不信结局会更难看,她不敢赌。
擦干净眼泪,叶琅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谢前辈关心,晚辈只是为了自己死里逃生,喜极而泣,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