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出去?”
“打那群小屁孩没意思。”
“你又没去怎么知道没意思?”
“我问你,那个道卢是不是和你一起参加仙门新秀大赛的弟子?”
韩胜点头:“听他们说的确如此。”
刀尊冷冷道:“所以我才说没意思。”
韩胜无奈道:“为什么?”
刀尊冷笑:“我本以为过了十六万年,修仙界会比以前更强大。没想到一代不如一代,连个金丹修为都能代表蜀山参赛。”
韩胜皱眉道:“那是掌门决定选的,我记得蜀山有不少元婴修士,大多在游历天下寻求机缘突破化神。山里除了化神长老就是金丹真人,不用金丹用什么?”
刀尊嗤笑道:“那为什么你们蜀山连掌门也才合体修为?我记得玄关那个老家伙可是千年大乘,一直藏着掖着不肯飞升。”
韩胜淡淡道:“那是因为你运气好,生在远古中期,恰好遇到人族盛世。在你之后,**八荒接连两次天地大劫,两次都与人族密不可分。四大仙门能存活到现在,都算得天独厚了。”
“反正我不去,”刀尊说道:“我不管你们有多衰弱,区区金丹弟子,不配我去砍。”
韩胜无奈道:“你们这些高手的傲气都是从哪来的?”
刀尊冷哼道:“你愿意和小屁孩玩踩蚂蚁吗?”
“愿意!”韩胜果断说道。
刀尊脸色一沉,说道:“我不愿意。”
“不愿意算了,”韩胜说道:“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声,我现在没有兵器,所以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带你去参加战斗。”
刀尊一刀插在沙地上,恨恨道:“随你,我不会出一丝力。”
韩胜意识从无量刀里退出来,开始试探着练习刀法。不出力又如何,飞行可以靠腾云术,战斗自己提刀砍就是,何必在意器灵的不配合。
他一遍遍的挥刀收刀,也不去想,只是单纯重演自己和刀尊的招式,一遍遍练习着,直到又有人在阵外打扰他练刀。
韩胜打开大阵,不耐烦地说:“谁?什么事?”
风鸢玉面微红道:“我听说你晚上要去长陵峰参加七脉比武,过来看一下。”
“哦,没什么大不了。”韩胜转身说道:“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修炼。”
风鸢急忙道:“等一下。”
韩胜停下脚步,疑问道:“怎么了?”
风鸢神色慌乱,脑海里念头翻转不定,她深吸口气道:“我想进去转转。”
韩胜奇怪地看她一眼,说道:“可以,不过我练刀时你离远些,以免伤到。”
“我保证不会被伤到,”风鸢面露喜色,跟着走进观天峰。
韩胜在桃树下练刀,声裂长空,红光如匹练,杀气四溢,震得桃树不断摇晃。
“真好看。”风鸢夸赞道:“刀好看,刀法也好看。”
韩胜差点一刀把树砍了,这么凶狠的刀法,你竟然说好看,以为我在卖艺吗?
风鸢奇怪道:“你怎么不练了?”
韩胜闷声道:“你在这我不想练,有事直说。”
风鸢顿时沉默了,良久她苦涩的笑道:“抱歉,我打扰了你练刀的兴致,这就走。”
韩胜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忽然开口道:“留下吧,起码有个伴。”
风鸢停下脚步,她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好一阵子才说道:“不用了,我也很忙的,后山的太上长老们在教我礼仪,我很忙的。”
她的话语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韩胜看着风鸢,忽然走向前去,抓住她瘦削的肩膀,这时他才感觉到这个少女的脆弱,她全身都在发抖。
韩胜抓住风鸢,强行扳过身来,盯着她的水波荡漾的眼睛,沉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我的生活?为什么总是在痛苦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你到底想做什么?
风鸢看着韩胜责问的眼神,用力抽动一下鼻子,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我……我找不到说话的人了。”
不知道会嫁给谁,不敢和长辈说出真实的想法,不能和弟子们讨论这个话题,现实的沉重压力,让这个十七岁的少女濒临崩溃。
韩胜看着哭泣的风鸢,心痛过后,竟感到一丝好笑。你不敢说,又不想嫁,然后跑到我这里哭诉,有什么用呢?
“我帮不了你,”韩胜静静道:“人是需要自救的,一昧依赖别人,只会一辈子躺在地上。”
“我已经四天没有说话了,”风鸢哽咽道:“没人在乎我,没人理解我,只有你知道我的心情,我只能来找你。”
“你以为我是垃圾桶吗?”韩胜笑道:“心情好时不管不顾甚至踢上两脚,心情坏了就过来大倒苦水,污染空气。”
风鸢脸色发白,她突然深深弯腰道歉:“对不起,我以前做过很多讨人嫌的事情,还多次故意找你麻烦,把你害得中毒挨打,是我以前太任性了,对不起。”
一片树叶晃晃悠悠飘落在风鸢头上,韩胜将其拾起,随手抛向一边道:“有你这句道歉就行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你以后多体谅一下别人,不要把自己当成世界中心。”
“我知道了,”风鸢低声道。
韩胜将刀插在地上,淡淡道:“你知道昆仑、崆峒和峨眉会派出那些人参赛吗?”
风鸢摇头:“我没有去过混元峰,不知道参赛名额。”
韩胜叹道:“看来凭实力硬打了,真希望可以得到冠军。”
风鸢轻声道:“师兄你为什么想得到冠军吗?”
韩胜笑道:“当然是为了那个愿望啊。”
风鸢一怔,随即红晕如火燎原在她脸上飞速扩散,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眼里跳出来。韩胜却没有看她,只是望着天空想着:“不知道姜麟现在在哪里?还有安知命,这两小子躲哪里去了?分别七年,不知道他们变成什么模样,真想再见到他们。”
太过入神的韩胜,没有发现风鸢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脉脉含情。
人生真是奇妙。
此刻在徐州澜沧府,“罪魁祸首”清韵,正懒散地走在大街上,发现对面一位卖糖葫芦的草帽老汉后眼睛一亮,走向身边问道:“老人家,你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老汉看到清韵后身体微震,随即沙哑道:“一块灵石一根,不讲价。”
清韵笑道:“好便宜的糖葫芦,奉天府城里都是两块灵石一串,三块两串。澜沧城物价比奉天城便宜多了。”
老汉也不回答,从上面摘取一串糖葫芦,递给清韵。
清韵拿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啧啧赞叹:“酸甜可口,还是无籽的,老人家有心了。”他摸了摸口袋,忽然叫道:“哎呀,我没带零散灵石,只有一万灵石的票子,你能找开吗?”
老汉干笑道:“仙师说笑了,我这小本生意,哪能找得开。”
清韵笑道:“那没办法了,我也不能白吃啊,请老人家随我到后面的蜀山钱庄取款,百倍偿还。”
老汉面色一变,摆手道:“算了算了,糖葫芦不值钱,就当我刘老汉请仙师品尝美食了。”
清韵拉着老汉的手,径直向后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不能赖账,赖账便是欠人情,人情就是因果线,因果线会阻碍人飞升啊!你难道想害我不能飞升吗?”
老汉瞠目结舌,在清韵的强拉下走进钱庄,没过多久,老汉揣着灵石匆匆收摊离去,让那些看到的商贩们羡慕嫉妒恨。
而在钱庄里,钱庄掌柜跪在地上行大礼:“蜀山线人唐锁,参见万化真君!”清韵一反之前的嬉皮笑脸,平静道:“澜沧府的名单呢?”
唐锁急忙从怀里拿出信封,恭恭敬敬递给清韵:“里面有这一年来神秘出现的可疑人物,共计八百二十个,经我们认真核实研究,可以排除二百二十个,还有六百位只能麻烦长老了。”
清韵冷冷道:“不需要你们这些凡人排除,把全部的怀疑名单都给我,我自己去看。”
“遵命!”唐锁慌忙从地上爬起,回隔间去拿原始名单。
清韵眉头微蹙,他左手无名指上戒指不断闪烁着紫光。
“给我消停会!”狂暴的神念冲进戒指,之前美丽的幻象烟消云散,紫色的天空已然化为乌黑,大地上魔气蒸腾,上千个魔族在里面嘶吼攻击。
卖糖葫芦的老汉已变成一个头生犄角,浑身青黑鳞甲的魔族。他一拳拳砸在地面上,每一拳都让地面冒出更多的魔气。
“给本真君跪下!”发现刚才的警告并不管用,清韵猛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势,这来自于化神的威压,让魔族们全部跪倒在地。
“这样的力量,你还能用几次?”苏珏银铃般的笑声从虚空中传出,她身影浮现,一身纯红,映衬出肌肤如雪,美艳到不可方物。
底下的魔族们两眼发直,口水顺着脖子流下。
清韵望着苏珏冷笑:“这是我的修行,与你何干?”
“啧啧,”苏珏轻轻拍打着小手道:“借用魔气来合体渡劫吗?真不亏是万化真君,连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都敢用,不怕化魔或死掉吗?”
清韵冷冷盯着苏珏道:“这事不劳你费心。苏珏,下次不要让我再进来镇压他们,如果这样的暴动再出现一次,我就直接封印你的力量!失去力量后的你,对于这些魔族来说,可是完美的食物和生殖工具。”
苏珏面色一变,冷哼道:“这次是你关闭大门的时间太长,他们感应到外界的气息才会发狂,你以为我一人的力量可以控制一千六百个魔族吗?”
清韵淡淡道:“总之我不想有下次,你好自为之。”
说罢身形消散,从戒指里返回现实。
钱庄掌柜恭敬地跪在清韵面前,见他睁眼后忙说道:“真君,这是您要的全部名单,一千四百六十人,详细情报在底下信封里。”
清韵接过厚厚两摞信封,微微一笑。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少年时的愿望真的实现了:降妖除魔,匡扶天下。
为了延缓大劫爆发,清韵将走遍**八荒九州十三府,让那些不稳定元素再也翻不起波浪。
这是他一个人的除魔之路,影响的却是人族的兴衰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