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别院里医病救人,说实话,昨天晚上的尚方肃,实在是可怕。
不过要是换成别人把她的房子弄成那样,她非要让那人知道什么叫后悔做人。
尚方肃没搭理她,她已经很知足了。
早晨的时候,魏墨羽就已经醒过来了,虽然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不过,身上已经不疼了。
魏墨羽醒过来的时候看着陌生的环境,一脸迷茫。
声音有些干哑稚嫩:“母妃、父王、轻烟……”
没有人回应,脑子里突然想到去年的时候他醒过来也是这样陌生的环境,然后……想到这里,魏墨羽身子颤颤发抖起来,眼泪在眸子里
聚集着不甘落下,那些人说了,谁要发出声音,就斩了谁的舌头,他好害怕,父王,母妃,你们在哪?
陆白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魏墨羽这幅小可怜的模样,不禁好笑。
“怎么哭了?”
魏墨羽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十几岁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不由得,懦懦的问了一句:“你是谁?这里是哪?我父王和母妃呢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想回家。”
“你这问题可真多,放心,我不是坏人,你父王把你送过来的,我是大夫,给你治病的,你的病不好弄,所以,只能送到我这里,当然
,我也不是白给人治病,你父王答应了让你拜我为师,我才给你医治的,所以,以后你就叫我师父,还有,这里是厉王府,厉王府你知
道吧,四岁也是认路的年纪了,和你家离得不远,你要是实在想家了,等我把你医治的差不多就带你回去看看,而且,你父王也会经常
过来看你的。”陆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小孩儿说清楚,省的小孩有了恐惧的心。
果然,听见陆白的话,小孩眼底的恐惧散了不少。
突然,魏墨羽身子一缩,冷汗冒了出来,一脸痛苦模样。
又发作了。
陆白本来就是进来给他施针的,这东西要一天一次。
银针一出,陆白下手十分快,几针下去,魏墨羽轻喘着气息,果然,不疼了。
陆白坐了下来:“好点了吗?”
魏墨羽感受了一下,大痛过后的舒服,让魏墨羽轻松不少,十分乖巧的摇头:“不疼了。”
看着魏墨羽的样子,陆白心里发疼,犹记当初她抱着魏墨羽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魏墨羽简直就是小霸王,何曾有这么乖巧的模样,让人
心疼。
“既然不疼了,那我让扶怜给你梳洗穿衣,还是要多走走,晒晒太阳的。”
“我自己就好了。”魏墨羽听完陆白的话,赶紧坐起来就找衣服。
陆白一愣:“你自己会穿衣服?”
“嗯。”魏墨羽乖顺的点点头,将衣服一点点的套上,然后扶着床铺就要下来。
陆白一伸手直接将人给抱下来了,可是,却清楚的感觉到魏墨羽浑身的发抖,低头一看,就看见魏墨羽脸色发白的模样,一点血色都没
有。
“怎么了?”陆白担忧的将手放到魏墨羽的脉搏上,只是一探,却并没有什么不适合之处。
结果,魏墨羽开始剧烈的挣开她,落了地,魏墨羽平静了一下,便好多了。
看着魏墨羽的样子,陆白眉头紧蹙起来,刚要上前,结果魏墨羽躲得远远的。
陆白不敢再动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魏墨羽。
许久,魏墨羽终于没事了,这才站起来,有些余惊未了的那种心悸感,看着陆白的目光充满了歉意:“对不起。”
“你害怕被人触碰?”
魏墨羽点点头:“嗯。”
有病痛的时候,他没有时间害怕,可是,等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却是害怕极了,他知道他不应该这样的,可是就是控制不住。
陆白一下子就想到了去年魏墨羽被绑架的时候,这心病恐怕也是因为那个时候留下的阴影吧。
这般一想,陆白心底更是疼惜。
也不敢上前了,只是说道:“走吧,我们出去走走,院子里没有人。”
可能是因为陆白止住了魏墨羽身上的疼痛,所以,魏墨羽对陆白倒是不抵触。
不过,魏墨羽的性子倒是因为那件事改变了不少,最起码,以前的魏墨羽哪里是坐得住的孩子,现在到了院子里,也只是往一旁的石凳
上一坐,即便是对于树上的秋千十分好奇,也只是看着,并不去触碰。
陆白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够改变过来的。
走过去,笑着说道:“要不要去玩会儿秋千?我给你推。”
“不用了,我身体不好,母妃不让我乱动,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了。”魏墨羽乖巧的缩在那里。
陆白蹙眉,这怎么也不像四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想了想,陆白坐在魏墨羽旁边,不过也是看着魏墨羽的脸色坐在一个适当距离的位置
,开口问道:“你这个项圈很漂亮,一直带着吗?”
“嗯,这是我姨姨给我的。”魏墨羽听见自己的项圈低头摸了摸,嘴角挂上了笑容。
陆白笑道:“你很喜欢?”
“嗯,姨姨很好,她陪我玩,给我买好吃的,带我离家出走,我很喜欢她,也喜欢她送给我的东西,可是,父王说以后姨姨再也不会来
看我了,应该是我不乖吧。”说到这里魏墨羽神情上竟有一种难过的表情。
陆白不想在听了,岔开话题:“我现在是你师父,你要叫我师父,知道吗?”
魏墨羽点点头,小声喊了一句:“师父。”
“既然你拜我为师,那么我也给你赐个师门的名字吧。”
“可是,我有名字啊?”
“那个名字在我这里不算数,既然拜师,自然是要师父重新给起名字。”
魏墨羽乖乖点头:“是,师父。”
“陆宝吧,宝贝的宝,以后,我就叫你小宝。”
魏墨羽点点头,对于这些他不懂。
陆白神色深沉的看着魏墨羽,开口道:“你且记住,这个名字永远是你的,而我,永远是你师父,不管发生什么事。”
魏墨羽再次点头,依旧不明白陆白这句话的意思。
魏墨羽对陆白还是很信任的,陆白问什么他就说什么,几天下来,陆白把他的话也问的差不多了。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陆白陪着魏墨羽玩了几天,魏墨羽对陆白的警惕心完全没有了,偶尔不经意的触碰一下魏墨羽,魏墨羽也没有什么
感觉,若是长时间触碰身体还是会发僵颤抖,不过也比第一次的时候好多了。
她一个外人尚且如此,陆白不明白,作为魏墨羽的父母两个人竟然没有让魏墨羽的症状减轻。
在厉王府住了半个月,魏凌轩一次都没有过来探望,因为当今皇上对于正派十分厌恶,有一点这方面的倾向都会受到波动,所以,为了
避嫌,魏凌轩就没有过来。
也是,就算是平时好友见面,听说都约在客栈酒楼这种人尽皆知的地方,生怕私会会被整治,看来这个楚燕果然有几分手段,当然,也
是大家不想要在个时候触碰底线罢了。
这天,陆白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尚方肃了,一开始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就躲着尚方肃,可是时间长了,陆白自己也觉得不说声道歉
的话挺过意不去的。
而且,人家在这里好吃好喝好待遇的,低一下头也没什么关系,顺便还能带着魏墨羽出来走走,于是,陆白就拉着魏墨羽去了前院。
自从那天之后,石启看见陆白简直就像是看见煞星一般,这时候看着陆白过来,整个人都发愁。
“你们爷呢?”
石启看着陆白小脑袋一抬,眼眉一跳一跳的,赶紧说道:“爷这段时间都挺忙的,早出晚归,今天更是早早的就出门了,要不您先回去
,等爷回来,我给您老通报一声?”
陆白看着石启的模样,简直没法看,颇为嫌弃的摆摆手:“算了算了。”
随即说道:“你们这位世子爷也是够小气的了,我不就是一不小心弄坏了他的屋子吗?至于这么长时间不搭理我?我还想着今天过来给
他低个头,结果还没在家,你自己说说,一个世子,偌大的厉王府,还放不开他那个令人垂涎的身子?至于跟我置气吗?也就是我,胸
怀广阔,肚里撑船……”
石启正嘴角抽搐的听着陆白,结果,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世子爷,立刻行礼:“见过爷。”
陆白的声音戛然而止,扭过头,看着尚方肃,咧嘴一笑,声音格外的甜腻:“世子爷吉祥。”
“你什么时候不背后骂我了,我就吉祥了。”对上陆白,尚方肃总是怒气里面带着几分无奈。
“天地良心,今天我是过来给你认错的。”
“那真是谢谢你了。”
这话听着真不舒服。
陆白撇撇嘴,说道:“对了,今天我要出去,都在厉王府闷了半个多月了,难受死了,小宝也闷死了。”
“小宝?”
“就是他。”陆白指着魏墨羽,笑嘻嘻的说道:“我给起的,陆宝,怎么样?好听吧,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起个名字不过分
。”
“你倒是脸大。”尚方肃冷哼一声,随即说道:“今天你确实是得出去,不过,是跟我出去。”
“我不要。”陆白立刻拒绝。
尚方肃也不生气,只是手一伸,他身边的石卦从怀里拿出一个请帖递到了尚方肃的手上。
尚方肃直接扔在陆白的怀里。
陆白看了一眼尚方肃,狐疑的将请帖打开:“进宫?不要,我不去。”
皇宫那地方,陆白实在是不喜欢,随手就将请帖扔给了尚方肃。
尚方肃将请帖收起来,淡淡的道:“昨天孟戍词已经被皇上放出来了,正在公主府,不过为了以儆效尤,禁足半年,明天皇贵妃生辰,
百官同庆,如果这半年没有其他大事发生,那么也就是说,孟戍词只能出来那么一次,你可想好了,到底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皇宫啊,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呢,有机会去,我怎么会不去呢。”说着,陆白就从尚方肃手里把请帖抢过来了。
随即……
“不对啊,这请帖上写的你的名字,我怎么进去啊?”
“我是可以带一个近卫进去的,若是你想要进去,倒是可以和我一起。”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世子对我那是好的很,没的说,世子,你放心,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我肯定为你鞠躬尽瘁死而
后已万死不辞。”
“你能安分点,比什么都强。”尚方肃叹了口气,看着陆白开心的样子:“行了,赶紧收拾去吧,不过小世子恐怕没有办法跟着去了。
”
陆白点头:“我知道,没事,明天出去玩也一样。”
说完,陆白就风风火火的拉着魏墨羽回去收拾去了。
下午,陆白跟着尚方肃来到皇宫门外,陆白在马车里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放下了车帘。
尚方肃站在马车下,看着陆白的小脑袋不知道又在感慨什么,喊了一声:“还下来吗?”
陆白撇撇嘴,走出来,将手搭在尚方肃伸出来的手上,一跳,跳了下来。
“一会儿你就跟在我身后,我会给你安排和孟戍词见面的机会,皇宫不比别处,别到处乱跑,现在世道乱,局势紧绷,你弄出事来我不
好给你圆。”尚方肃不放心的叮嘱着。
陆白目光朝着周围看过去,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跟着尚方肃成功的进了皇宫。
陆白这个时候倒是听话的很,就老老实实的跟在尚方肃身后。
显然,尚方肃并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和相识的人打了一声招呼,便朝着偏僻的地方走过去,坐下休息。
陆白刚跟着尚方肃坐下,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白?”
陆白回头,就看见卢川北和魏凌轩,还有魏凌轩身后的周雨晴。
此时,卢川北错愕的看着和陆白坐在一起的尚方肃:“世子?你们认识?”
陆白微笑,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我会些医术,现在正在给厉王爷调养身体,今天没事可做,听说世子要进宫参加宫宴,我想
着也没有来过,一时好奇就跟过来了。”
对于陆白为什么在厉王府魏凌轩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还有有些诧异世子竟然应允带陆白来宫里。
想来陆白对厉王爷的身体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卢川北却不知道其中内情,心底到底有些猜测的,不过,陆白已经这样说了,他也不能多问了,只能点头道:“那一会儿你可千万别乱
跑,不然出了事情谁也保不了你,皇宫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我知道,对了,我过来是走了世子近卫的身份,你们可别喊错了。”
“嗯,放心。”卢川北的目光在尚方肃的脸上停留了一下,见尚方肃并没有什么异色,只能作罢。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走来两个人,仔细一看正是卢川南和卢川南的妻子和孝郡主祝茗欣。
“还当是谁在这里多清净,原来是厉王府世子和阿北啊。”祝茗欣娇声说道。
直接将一旁的魏凌轩和周雨晴无视了。
卢川北脸上有些尴尬,他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位大嫂和睿王府的人碰面,每次碰见,那绝对是一场不见血的刀光剑影。
卢川北讪笑一声,赶紧上前:“大哥,大嫂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这本打算和你们一起来的,结果再回家的路上正好碰见魏世子,就跟
着魏世子过来了。”
祝茗欣微笑:“是吗?我还想着阿北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们一同进宫呢,原来是碰上了魏世子夫妇啊,阿北你也真是的,不和自家人走,
反倒是去麻烦魏世子,那着实罪过啊。”
祝茗欣的嘴向来厉害,曾经,在京城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御无恕的嘴是硬刀子,捅进去就见血,祝茗欣的嘴是软刀子,捅进去内出血
,一个比一个厉害。
而偏偏,这两个人还是闺中密友。
卢川北体会格外的深,尤其是在祝茗欣嫁给自家大哥之后,他就是受害者,此时只能干笑点头称是。
其实,这祝茗欣嘴虽然厉害,但是也不是谁都咬,不过,每次看见睿王府的人那是咬的最恨的,完全没有任何顾忌,咬上就不松口。
使得每次睿王府的人见到这位都躲着走。
这次自然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
“听闻最近小世子病了,怎么不见世子妃在家照顾呢?如此想来,世子妃对小世子还真是不大上心呢。”祝茗欣挑衅的看向周雨晴。
周雨晴嘴角一僵,看向祝茗欣,可怜楚楚的道:“墨羽是生病了,但是,这种场合我也是不能不来的,而且,家里有人照顾。”
一旁的魏凌轩眉头皱了起来,不愉的看向祝茗欣,他一直对祝茗欣忍让,甚至退避三舍,为的是什么,为的不过是因为御无恕的关系,可是如今,魏墨羽是他的底线,而周雨晴也确实是因为魏墨羽伤心操劳了,现在却被人这么说。
魏凌轩沉下脸来:“卢夫人,还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身份?确实是应该注意,毕竟令人污垢了不好,只是,我注意了,你们注意了吗?”祝茗欣挑眉,并不惧魏凌轩。
“卢夫人,我知道你和御无恕那个逆贼曾经关系很好,可是,说到底,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你这又是何必?”周雨晴上前直接开口:“御无恕大逆不道,相信卢夫人也不愿意和御无恕再有什么牵扯了吧,免得受了连累,而且,我和凌轩是被皇上赐婚,名正言顺。”
“好一个名正言顺。”若是说一开始祝茗欣并没有什么表情,再听见周雨晴的话的时候,整个人怒气冲天,简直气笑了:“你还知道什么叫做名正言顺?你到底怎么名正言顺上来的,你自己难道不知道?”
“卢夫人。”魏凌轩厉声喊了一声,转向一旁的卢川南:“卢将军,卢夫人如此,难道你都不管吗?”
谁知道听闻这样的斥责的声音,卢川南只是冷哼一声:“没有,何必心虚。”
一句话,一时间众人脸色都不好了。
只有一旁的当事人,陆白,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看戏。
要说御无恕和魏凌轩是青梅竹马,当年御无恕和魏凌轩的事情可以说是闹得满城皆知。
两人青梅竹马,自然是两小无猜,魏凌轩对御无恕表白心意,御无恕也觉得魏凌轩不错,就同意了,虽然没有婚约,却也当做魏凌轩是夫君,什么事情都替睿王府谋划着,结果……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周雨晴横插一杠,并且得到了睿王爷和王妃的认可,亲自去皇宫求得圣旨为周雨晴和魏凌轩两人赐婚。
当时,魏凌轩和御无恕的事情京城谁人不知,差的不过就是一道婚约罢了,结果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可想而知,到最后睿王府和晋王府甚至决裂,为此,御瀚迟还专门找上魏凌轩打了一架。
那一次是魏凌轩第一次顶着一脸的青紫出来,找到御无恕说,这不过是权宜之策,他只是给周雨晴一个名分,等过了这段风声,以平妻之位迎娶御无恕。
结果,刚过了两个月,那边魏凌轩就带着周雨晴一脸愧疚的和御无恕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酒后乱性,有了孩子。
御无恕当初脸色阴沉,却也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再后来,皇上不知道想什么竟然将御无恕赐婚睿王府三公子魏凌轩的亲弟弟——魏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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