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整,幽州府节度使关向英挑选了两万骑兵,并亲自率领与宁天赐合兵一处,屯扎于幽州城外。
“关大人现在可以回复贾奕的旨意了。”
“好,还请前辈明示。”
“无他,只说听从朝廷号令,随时准备迎接匈奴兵马入关。”
待关向英写好奏章,并派专人送往京城后,幽州的兵马也开始暗暗调动了起来。
先是以换防的名义,把驻守在边境上的戍卒撤回,换上刚刚赶来的并州兵马。同时,挑选出来的两万轻骑兵分作四队,假装从四个方向巡视边境,以迷惑沙坨可汗的耳目。
待并州兵马到位之后,由关向英亲自率领的,分成四队的两万轻骑兵也已赶到事先商量好的位置。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五万人马分作前中后三军,宁天赐带领来自并州的五千骑兵做前军,关向英率领幽州的两万骑兵居中,而吴峥也亲自上阵,以剩余的两万五千兵马殿后,人含草马衔枚悄悄向匈奴境内潜入进去。
天亮后,当宁天赐的五千前军静悄悄出现在匈奴边境守军营栅之前时,对方竟然毫无防备。
再没有丝毫犹豫,随着宁天赐一声令下,五千骑兵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直冲匈奴营寨。
顿时喊杀声大起,把尚在被窝中的匈奴兵丁从睡梦中惊醒,惶急之下不等爬起来,已是丧命于并州兵马的刀枪之下。
几乎没遇到一丝抵抗,纯粹是一边倒的屠杀,持续了足有半个时辰,一座近万守军的沙坨可汗前哨营寨就被宁天赐带领的五千骑兵夷为了平地。等关向英的中军赶到,没顾上打扫战场的宁天赐汇报了一下战况,随即率领五千骑兵又继续深入,直捣沙陀可汗所在的鸣沙城而去。
关向英一边安排军兵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一边派人前往后军向吴峥汇报。同样未多做停留,便按照事先的布置,继续尾随在宁天赐的五千人马之后,也奔向了两百里之外的鸣沙城。
吴峥率领两万并州兵赶到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却没有继续前进,反而就地驻扎下来。只是每隔一个时辰派出一拨斥候,不仅随时传递前军与中军的消息,同时也在仔细打探四周的情况。
“报——,前军已到鸣沙城下。”
“报——,中军已与前军汇合于鸣沙城下。”
“报——,鸣沙城内匈奴守军弃城而逃。”
“什么?!再探再报。”
之所以要出其不意偷袭沙陀可汗,就是因为知道匈奴骑兵行踪飘忽不定难以捉摸。鸣沙城内的沙陀可汗弃城而逃的消息,绝不是吴峥想要听到的。
“报——,前军已攻下鸣沙城,只是并未按计划堵住沙陀可汗。”
“报——,中军与沙陀可汗数万骑兵接战不久,对方便窜入沙漠深处,失去了踪迹。”
直到傍晚,吴峥得到这个最新消息后,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
这次趁其不备的出击的确是出乎了沙陀可汗的意料,弃城而逃情有可原,可为何数万骑兵却不战而遁入沙漠深处了呢?
“报——,前军主帅宁将军请示是否继续追击?”
“中军关大人是何主张?”
“关大人不赞成宁大人的意见。而是要固守鸣沙城,待机而动。”
吴峥想了想,随即传令下去:“拔寨前行,连夜赶往鸣沙城下。”
子时前后吴峥的两万五千人马顺利来到鸣沙城下,安营扎寨之后,宁天赐与关向英也已联袂而来。
“城内情况如何?”
“匈奴百姓还算镇定,只是失去了沙陀可汗的踪迹。”
“当时共有多少守军?”
“粗略估算不下五万兵马?”
“兵马如此众多,为何会一击即溃?”
沙漠中的城池远不像中原那样有高大的城墙,只不过是有一带半人多高的沙土墙环绕,所以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防御功能。尤其是对于骑兵,如同平地对垒毫无区别。
“启禀逍遥王,据本帅观察,沙陀可汗五万骑兵逃遁时并未流露出过于慌乱的神情。尽管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军心并未动摇。所以,本帅不赞成继续深入追击。”
宁天赐的意见刚好相反,关向英说完,就马上对吴峥说道:“启禀逍遥王,末将赞成关大人所言匈奴兵马军心未散的说法,可是明显惶急之下军需粮草一律未带,若不趁机追击,等他们缓过气来,势必要失去战机。”
听两人争论了一番,最终吴峥决定:“请关大人坐镇鸣沙城,并分兵在通往幽州的道路两侧险要之处埋伏下人马,随时准备接应。我与天赐将军率队尾随沙陀可汗继续深入一段距离,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
“逍遥王……。”
“关大人放心,此去只是试探,并不是要与沙陀可汗决一死战。只要关大人守住鸣沙城,守住返回幽州的通道,我们就不会有任何闪失。”
“是,关某遵命。”
只是在鸣沙城内休息了一个时辰,吴峥与宁天赐率领五千并州骑兵便再次启程上路,沿沙陀可汗逃走的方向,向大漠深处摸索前行。
走到天亮,见沙地上留下的踪迹渐渐由西北而西,继而又转向南方,似乎沙陀可汗正在绕一个大圈,正要前去偷袭幽州。
“表哥怎么看?”
“即便沙陀可汗真要去偷袭幽州,有百胜将满前辈坐镇自然无虞。怕只怕这是沙陀可汗设下的疑兵之计。”
吴峥心中同样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沙陀可汗为何要设下南去的痕迹给自己看?他究竟要去哪里?
吴峥清楚,在这茫茫大漠之中,虽然自己看不见沙陀可汗的人马,可是对方凭借训练有素的猎鹰,是很容易掌握自己这五千人马的行踪的。
敌明我暗的情况下,必须要提防中人圈套。
吴峥不由暗自在心中提醒了自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