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世仇的林柳两家,相互之间都有卧底,所以柳超峰的话还是十分可信的。
如此,想要继续了解吴继宗在外公家十三年中的经历,就必须询问他本人,或者是到清河县崔家打听了。
之所以对吴继宗曾经的过往,尤其是离开吴家堡那段岁月的经历感兴趣,是源于吴峥傍晚在水蛇湾下的暗洞里发现了,吴继宗与罗久天之间十分默契的配合。尽管只有两招,却让吴峥总觉得两人应该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而且,如果不是彼此熟悉对方的武功套路,就是两人之间有某种关系,或者说两人曾经在一起配合过联手对敌。
询问完柳超峰,时间已经是夜里戌时末,吴刚早已把吴友金夫妻,以及吴立山的妻子谢妙英安抚回家休息去了。
于是吴峥陪着舅舅宁云举回到家里,才开始用晚饭。
“关于司马岑吉信件中所说,以及柳超峰口述的事情,你怎么看?”
“一,罗久天和吴淦身后应该还有一个势力团伙。二,司马岑吉极有可能也是团伙中的一员,地位应该不高。三,吴继宗应该也在那个团伙之内,而且与罗久天早就相识。”
看到吴峥欲言又止的样子,宁云举点点头问道:
“还有什么?”
“吴淦的身份非常神秘。天聋地哑、西域花头陀行云大师、罗久天、司马岑吉、吴继宗,这看起来毫不相关的几个人身边,都出现过吴淦的身影。”
“天聋地哑,西域花头陀?”
吴峥不得不把自己进京赶考途中铁凝主仆被劫,以及在京西卧云寺遇到西域花头陀,并独斗天聋地哑的一幕简单讲述一遍。
对于天聋地哑与西域花头陀,宁云举也是听闻过三人的大名。所以听完吴峥的叙述,心中不由更加赞赏眼前这个外甥。不过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什么,而是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问道:
“你能确定吴继宗。或者说吴家堡众人果真不知道吴淦懂武功。”
吴峥抬头看着舅舅宁云举,流露出的眼神并不是十分肯定。
“有两种可能,都是建立在吴淦与罗久天同属一个势力团伙的前提下。其一,吴继宗和吴家堡众人的确不知道吴淦懂武功。而吴淦正是那个团伙暗中派过来监视吴继宗,以及在临山府地盘上,包括司马岑吉在内的团伙成员。”
吴峥点点头,继续听舅舅宁云举分析。
“其二,吴继宗本就知道吴淦懂武功。两人只不过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为了同一个目的而蛰伏在吴家堡。”
吴峥当然明白舅舅口中所说的“同一个目的”就是指母亲留下的那枚菱形标记,换句话说,就是神秘司南车的能量来源。
听到这里,吴峥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即便是亲娘舅,也不能表现出自己知道那枚菱形标记的存在。不然是很容易让舅舅怀疑,那东西就在自己身上。
“罗久天、吴继宗、吴淦,不论三人中的哪一个。只要让其中一个开口,事情也就清楚了。”
“你刚才因何判断府尹司马岑吉在团伙中的地位不高?”
“先是向黑风寨曾经的刀剑门输送粮草银两,甚至少女等等,继而亲自派人出面协调吴柳两家的恩怨。按理这些事情,如果司马岑吉地位高过吴继宗的话,只需命令吴继宗放下身段前往柳林堡道个歉即可。”
“听你的意思,司马岑吉调节吴柳两家恩怨这事,好像吴继宗并不是十分情愿?”
“应该是这样,不然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再怎么说,柳林堡也不过是一个柳氏家族。只需亮明司马岑吉的身份,以及他们身后的势力身份,说清楚之间的利害关系,作为聪明人的柳超峰是不可能不就范的。”
“如此说来。吴继宗在其背后团伙中的地位就一定不低。”
“正是如此。”
沉思片刻,宁云举征询吴峥的建议道:
“要不要派人搜捕临山府师爷赵佗?”
“不会有结果,以吴淦神出鬼没的手段,绝不可能留下赵佗那么大一个破绽。”
关于这个话题,舅甥俩只谈到这里,宁云举话题一转问道:
“吴友仁四人你准备如此处置?”
“按律都应该充军发配。只是考虑到大伯吴友金夫妻平时为人尚可,谢家姐姐还有一饭之恩。所以,我刚刚有了一个主意,不知与律法上可说得过去?”
“说来听听。”
“是不是可以惩罚吴立山终生为奶奶看守坟墓,并把此处房产变作祠堂,用以供奉父亲母亲、爷爷奶奶等已故亲人的灵位?”
看着吴峥,宁云举良久才开口说了一句:
“法理人情,什么时候分清楚过。”
知道舅舅默许了自己的想法,吴峥心头的一块石头也算落地了。
不过,夜里躺下来,先是回想了一段过往的经历,继而又想到一个问题。谢妙英的一饭之恩算是报了,可是山南靠山屯那位因为心地善良,却屈死于吴刚之手的爷爷怎么办?
同样是一饭之恩,得到的回报却有天壤之别。
让吴刚与之抵命是不可能了,吴峥又一时想不出其他合适的报答方式。
直接派人前去找到其儿孙辈不难,难就难在该如何解释。
“老人家是因为管了我一顿饭,所以才被人杀死的。”
如果这样一解释,对方必定会追问凶手是谁。尤其自己现在已经是临山府府学学政,又正在代理府衙的一应事宜,责无旁贷是要替人家搜捕凶手的。
思来想去,吴峥只能派吴刚去一趟靠山屯。
“四哥连夜前往靠山屯,暗中打听一下老人的后人,暗中留下这些银两之后,便到向阳镇等候我们即可。”
半夜把吴刚从被窝中叫起来,吩咐清楚之后,又递给他一百两纹银,亲自送吴刚到院门外的街上,吴峥才返回去继续睡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