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秦尊突然杀死了宁不平,又与孔无休斗在一处,便吩咐张白桥去和仲师道碰头,让他带着仲师道与龙一文在院中会合,随后便跳上擂台,救下孔无休。
孔无休没想到竟会是徐云救了自己,便道:“徐大侠,你当心,这姓秦的手上功夫邪得很。”
“我知道,多谢孔长老。”徐云道,“还请你离开擂台,接下来该是我云庄的家务事了。”
秦尊初见徐云,心中多少有些惧怕,但他想着自己已学会了那银环百蛇手,又有百花之气做根基,便又壮了胆子,觉得可以和徐云一战。他离着徐云两三步,像一条疯狗一样狂叫道:“徐云,今天你来得正好!师门之仇,夺妻之恨,我要一并报了!”
徐云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秦师弟,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在这里颠倒黑白呢?我劝你还是老实一些,乖乖束手就擒。念在你我同门一场,我会留你一命,带你回白云峰,把你终身禁闭在云庄里。”
“是吗?啊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会这么仁慈啊!”秦尊仰天大笑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你这个叛徒!”
话音未落,秦尊便已双手变爪向徐云扑来。只见徐云以左脚为轴,避开秦尊的招式,同时一拳敲在秦尊后脑,打了秦尊一个趔趄。那秦尊反应倒也迅速,不等站稳脚跟,便已抬起左脚向后踢去,想要直击徐云胸口。不想他左脚却被徐云双手接住,随后徐云用力一掀,秦尊整个人便翻倒在地上。
“起来。”徐云拔剑出鞘道,“你只有这点儿本事吗?”
秦尊那把剑方才被范太明的九节鞭缠住,被秦尊扔在了擂台上。徐云等秦尊站起后,就用手中长剑一挑,将秦尊那把剑丢还秦尊,并说道:“比拳脚你已经输给我了,我记得那天在白云峰,你想和我比剑,那咱们就比比剑法。”
“哼,比剑?”秦尊冷笑道,“你直接用落花掌打死我不就完了么,还比什么剑!”
徐云道:“师父此生,最得意的武功,并非落花掌,而是他苦心创造的几套剑法。所以如果我要杀你的话,也不会用落花掌,而是要用剑!”
秦尊见自己苦练多日的银环百蛇手在徐云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心中早生怯意。他也知道比剑法自己更不是徐云的对手,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愿灰头土脸地认输,任徐云宰割,便只能虚张声势地喊了一声:“大言不惭!”然后硬着头皮挺剑而上。
徐云见秦尊这一剑全是破绽,便随手将秦尊的铁剑荡开,随后舞剑吟诵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秦尊听着徐云突然念起这首贾岛所作的剑客,心中便是一紧。当初师父张方洲教他平霜剑法时,也是一边念着这首诗,一边舞剑。他瞧着徐云舞剑的样子,像极了那一夜在月光下教他剑法的师父,不禁大喊着向徐云刺去。他清楚徐云接下来每一招会使出什么招式,便尽向每一招的要紧处刺去。可是他手中的剑每一次都没能刺中徐云,反而是跟着徐云的招式而走,任由徐云的长剑摆布。
秦尊知道这平霜剑最后一式乃是飞剑之术,他见自己根本破不了徐云的剑法,反而是完全落了下风,便也顾不得许多,只想着逃命要紧。他不等徐云把这短短的一首五言绝句念完,便跃下擂台,想要逃离陶朱山庄。
“事!”徐云怒睁细眼,念出剑客这首诗的最后一个字,便已将手中的长剑甩出。
同时,秦尊应声而倒。
离秦尊近一些的人,能够看到这一剑刚刺中秦尊的时候,便已是剑格抵着秦尊的后背,足见这一剑的威力。
徐云向前走了几步,眼睁睁地瞧着秦尊咽了气,才闭了眼摇了摇头。最新最快更新
那洪善大师见了这般场景,便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后又对徐云道:“徐公子大仇得报,沉冤得雪,确实可喜,只是用了此等手段,未免残忍了些。”
徐云也是双手合十,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
王冠儒见秦尊已死,便对徐云道:“徐公子,恭喜你啊,这样一来,你就是云庄庄主了。这把空着的太师椅,看来是要由你来坐了。”
徐云摇了摇头道:“王帮主,在下来到此处,只是为了替师父报仇。既然仇人得诛,徐某也就不想再留在此处,请容在下告辞。”
王冠儒笑了笑:“来都来了,又何必着急走呢?”说着,他便飞身来到徐云身前,接着说道:“王某方才见徐公子露了几手非常高明的武功,心中技痒难耐,想和徐公子切磋一二。”
徐云道:“王帮主说笑了,徐某这点低微的功夫,又哪里值得与你交手呢?”
“值不值得,试了才知道!”王冠儒说罢,也不管徐云同不同意,便已出掌向徐云打去。
王冠儒最近几年完全参透了李如思当年口授的练气之法,并逐渐将李如思留在他体内的百花之气融会贯通,功力也因此大为增进,甚至已有超过张方洲生前功力之势。因而他这一掌打出,犹如排山倒海一般,逼得徐云接招后,向后连退数步,才得以卸下王冠儒那连绵不绝的掌力。
“一上来就下如此狠手,看来他是要置我于死地。”徐云在心中暗思道,“他的内力如此深厚,我不是他的对手,要想胜他,恐怕只能在招式上讨巧。”
“大师兄,我们来了!”就在徐云暗思如何险中求胜之时,龙一文、张白桥还有仲师道这三人已经跃上擂台,要为徐云助拳。
“怎么,四个打一个吗?”王冠儒道,“云庄向来自诩侠义,难道也会做此等以多欺少之事吗?”
龙一文道:“王帮主乃当世绝顶高手,我们师兄弟四人联手,恐怕也未必是王帮主的对手,又怎么能说是以多欺少呢?”
王冠儒想着今日要做武林盟主,就需要在所有人面前立威,而此时若能战胜此四人,便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于是便笑道:“也罢。徐云,想当年我天王帮曾派出三位长老斗你一个,乃是以多打少之局。今日我便以一人之力与你们四人过招,也让你云庄以多打少一回吧!”
忽地,只听得陶朱山庄大门处有一人高声道:“阿弥陀佛,王冠儒,你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后辈,可称不上大家风范啊!”
所有人循声望去,见那说话之人竟是一个面相陌生的老僧,便都觉得奇怪。而徐云和张白桥却知道此人是那个在慧林寺隐居的戒心和尚,就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心中暗道:“他怎么来了?”
等到戒心走近,王冠儒看清了他的脸,不禁惊道:“是你?”
“是我。”
“你没死?”
“我没死。”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没想到张方洲竟然瞒了我二十年!”王冠儒道,“他可真是你的好兄弟。”
洪善大师见来了个佛门中人,便起身道:“阿弥陀佛,不知这位大师是哪一位前辈高人啊?”
戒心合十道:“洪善方丈,贫僧法号戒心。”
“戒心”洪善大师默念着,却想不起江湖上有哪位佛门弟子的法号是这“戒心”二字。
王冠儒冷笑道:“洪善大师,这个人你早就认得,他便是那个风流人花心。”
“嗯?”洪善大师闻言也是一惊,领着小沙弥走到戒心身前,仔细瞧了瞧,然后道:“阿弥陀佛,没想到当年人中无双的花心施主,竟会皈依我佛,真是善哉,善哉。”
戒心笑了笑,随后道:“洪善方丈,多年不见,你的身子还是这么硬朗,只可惜你这个人却是越老越糊涂了。”
洪善大师自然知道戒心是在说自己参加江南武林大会一事。他本是受秦尊邀请,跟着秦尊一同来到陶朱山庄,为的是助秦尊做武林盟主。但谁想他要帮助的秦尊,竟是杀害张方洲的凶手,洪善大师只觉得内心羞愧难当,便向戒心道了声:“惭愧!”便不言语了。
“你来做什么?”王冠儒问戒心道。
“我来带这几个孩子离开。”戒心指着徐云等云庄弟子道。
“哈哈!”王冠儒大笑道,“那还由不得你!”近日功力的大幅增进,让他有些目中无人,不等说完,就已双掌齐出向戒心打去。
“轰”!戒心运起体内百花之气,也是双掌齐推而出。王冠儒只觉得身前有一堵气墙被戒心推了过来。他不甘示弱,便在掌上加力,努力去推那气墙。
渐渐地,他的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可是他却看见戒心似乎是在微笑。
又过了一会儿,那堵气墙慢慢散去,王冠儒只觉得双臂酸麻,根本无法再和戒心一战。
而戒心似乎也无再战之意,只是笑道:“我可以带他们走了吗?”
王冠儒只觉得丹田疼得厉害,好似有千万根针在扎一般。他只能忍着痛点点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洪善大师见戒心要带着徐云等人离开,便道:“阿弥陀佛,戒心大师,老衲随你同去。”
“方丈不留在这看他们选盟主了?”戒心笑道。
“不了,老衲可不想再留在这里丢人现眼。”洪善大师摇了摇头。公告:新笔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