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的小学因为人并不多,总共只有两个班,一到三年级为一个班,四到六年级为一个班,考虑到张楚的年纪,将她分到了高年级班里。
顾歆妤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几个熟人,佟思钰,佟思延,云悦。三人反应不一,佟思钰和佟思延很高兴地向她挥手,云悦却有些慌乱地低了头。
顾歆妤在台上做了自我介绍,走到了老师安排的位子坐了下来,恰好在佟思钰他们后面。
下课后,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佟思钰打了声招呼,有大半人涌了过来,还有一些聚在云悦边上,并没有理会佟思钰。
佟思钰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头来又换了一副笑脸,将众人介绍给顾歆妤。
若是在平时,云悦肯定会装模作样的过来与顾歆妤套套近乎,但此刻却完全没心情,整个人心不在焉,似是受到了打击。
日子就在佟思钰与云悦的磕磕绊绊中度过,三年过去,当年的小矛盾愈演愈烈,甚至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直到有一天,佟思钰哭着跑进了顾歆妤家,抓着顾歆妤的手哭道:“我爷爷出事了,怎么办?”
顾歆妤大惊,佟思钰的爷爷是开国元老,若是他出事了,那岂不是要乱了?顾歆妤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只是此时她却不得不先将佟思钰安抚下来。
当天晚上,佟爱国趁着夜色带着龙凤胎到了张家,张劭骏显然知道他们要来,早已等候多时。
“阿骏,这次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云承与那边的人频频接触,怕是不久之后就会有大动作。我倒是不怕他们,只是担心两个孩子,如今我爸那里怕是也自身难保,我想将他们托付给你,好吗?”他自然清楚,这样做会给张劭骏带来麻烦,只是他也是走投无路了。只有将孩子妥善安排好了,他才能放手一搏。
张劭骏郑重点头:“你放心,我明天就让凤娟带着三个孩子回家乡。”
佟爱国握住他的手:“阿骏,大恩不言谢。”
两人不再多说,佟爱国将龙凤胎留在了张家。龙凤胎也知此时若是留下来,怕是让爸爸投鼠忌器,便沉着脸立于一旁目送自己爸爸离去。
第二天天没亮,张凤娟就带着三个孩子去了火车站。
四人匆匆回到张家村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此时官场上风起云涌的变幻并没有波及到这个江南小村,村口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在树下纳凉,颇为悠闲。其中一个花白着头发的老人见着村口走来几个人影,问身边的人:“唉?谁这么晚了还进村啊?”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人道:“这看着像是狗蛋媳妇啊。”
众人一听,忙向张凤娟围了上去:“凤娟啊,你不是跟着狗蛋去金陵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张凤娟张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半响才呐呐的道:“带孩子回来看看。”
村民这才看清张凤娟身后的三个孩子,面面相觑。有心想再问点什么,又见四人风尘仆仆,不好一直拦着人家,便让开道,看着四人消失在夜幕中。
翌日,村长便收到了张凤娟回村的消息,一向精明的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当下便去了张凤娟那里打听消息,谁知张凤娟竟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摇头,便也不再问什么。
顾歆妤却一个人进了空间,她有预感,接下来怕是会有大动荡,她将白虎留在了金陵,让它暗中保护张劭骏。
这空间自她来了这个世界后,便再也没打开过,此时一下子进入灵气这么浓郁的地方,功法就自行运转了起来。
顾歆妤原地盘膝而坐,将灵气慢慢纳入体内,半个时辰后缓缓收功。
这才打量起空间来,此时药田里的灵草又长大了一截,药兽正忙忙碌碌地用灵水浇灌灵草。
它见顾歆妤进来,马上跑到她脚边,很是依赖地蹭了蹭她的脚。顾歆妤弯腰将它抱起:“辛苦你啦。”
药兽摇头,将脖子上的铃铛取下来给她。当年顾歆妤将它拍下来后,就将它放到了药园里,这药兽到了药园如鱼得水,几乎是马上就接替了白婳的工作,白婳高兴之下给了它一个铃铛,铃铛里面自成空间,是储存灵药的上佳灵器。
顾歆妤打开用神识往里探去,见里面堆满了灵药,惊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灵药?”
药兽指了指灵泉,顾歆妤意会,原来这灵泉竟有催熟灵药的作用,未免也太逆天了。那她当初让母亲换来的灵液岂不是没用了?顾歆妤有些惋惜。
顾歆妤本想拿来试验一番,又想到已经在空间待了太久,便先出了空间,等过段时间再来。
首都的动荡终于还是波及到了这个江南小村,很多人被下放到农村里接受改造,其中不乏各个领域的专家。
佟思钰更加惶惶不安起来,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让从小锦衣玉食的她不安极了。顾歆妤看在眼里,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顺其自然。
只是这日复一日累积的惶然,终于在这一天爆发了出来。
正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时节,田边的积雪还未化尽,微风吹过,还隐隐有些刺骨的感觉,张家村的村民经过,紧了紧有些单薄的棉衣,口中还念叨着这天气不正常。
游行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进了村,搅乱了这平静村庄的一池春水。
为首的几人穿着统一的军装,胸前还扣着一个像章,这军服明显很宽大,看着有些滑稽,但旁边跟着的人没人敢笑,俱都肃着一张脸紧紧跟着。
后面跟着的几人也是穿着一式的军装,每个人手里各拉着一根绳子,像牵牲口一样拉着几个人,被拉着的人都是一身单衣,胸前挂着木牌子,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
这里面还有一对花白着头发的老人,看着是一对夫妻,他们只是相互扶着,明明已经面无人色,却始终没有吭过一声。
队伍的最后是熙熙攘攘的看热闹的人群。
这一行人直奔村里的晒谷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