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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深宫幻梦

    

    每逢深夜,总会有些见不得正道的勾当,遵循着旁门独特的行事方式暗暗滋生着,那力量会借着人心底的魔,扭曲而缓慢的发展壮大。

    这只是一个寻常的秋夜,连月亮都氤氲着的黑夜,寥寥几颗星星的闪耀对于这股永夜的黑暗也只是徒劳无功,秋风乍起,横扫千军而来,而正是在这样的夜里,注定要发生些什么

    一个黑衣男子在永安城的空旷街道提灯独行,黑色的厚大袍子将他的步伐都紧紧遮住,从数丈外看去,他所到之处仿佛只剩一个幽灵鬼影护着一盏萤火之光茕茕前行。

    风忽忽的在袍子外面吹着,寒意不能侵入半分,灯笼里的火苗虽然隔着纸,也被冷风欺压着不甚明亮,脚下前途的光明只剩一个浅浅的灯笼光晕照着,聊胜于无。

    暗夜无休无止的侵蚀着脚下前方的路面,还有街道两边房屋影影绰绰影子盖着,黑衣人深知此行前途未卜,可他依旧全凭一种惯性和直觉继续前行着。

    “左右都已经进退维谷,未来的境况怕是不能比今日更差了,那么,还有什么可怕的!尽管放手一搏便是了,今日所有之一切,不都是苦苦经营而来若非当日一念之差,怎会自困于此?还是自己太过把持不住,若是能等的久些,多给她一些时间,再加以调教管束,或许就不必跟皇上道尽实情了”

    想起离家时自己的百般辗转,如今下定决心了孤注一掷的,倒是心里通达得很。

    黑暗总是带给人畏惧和紧张,可现在这种将自身全都遮蔽在暗处的感觉却让他安心,在黑色的袍子里与黑暗融为一体,袍子外的寒冷与眼光仿佛都消失不见,这让他有一种别然的安全适宜感。

    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永远栖身在这样一层温暖遮风的黑衣背后,仿佛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行为举止,他也就不必再在人前那般滴水不漏,谨小慎微。

    然而许多事情都不会一如想象那般简单,割舍掉现在已有的一切,跳脱出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围墙比拆解一座围城更为艰难。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可天底下又有谁人能够做到及时舍弃?”

    就这样怀着愁丝走到重重守卫眼前,黑衣人宽大的斗篷帽檐将他的脸面几乎完全遮住,他看不见别人,却能感受得到那些禁卫军对他偷来的道道审视的目光,而他也明白,这些训练有素的禁卫军之所以还未对他动手,只因自己早先做过安排。

    他的袍子袖子很大,提起手让那宽大的袖口里亮出来,一块腰牌在灯笼的余光下闪耀着发亮。

    南苑别馆后山的角门处,几个守卫自从见到黑衣人起,就都面色凝重了起来,直到见了这块令牌后,他们的神色才立即缓和,都略行了行礼,然后将那角门打开,黑衣人将灯笼留在了门外的侍卫手中,迈入了角门。

    南苑别馆的制造规是颇为考究,只因这里被皇帝搁置了工期,荒废了小半年,所以有些幽静的吓人。背依着凤凫山,只有山腰处那座院子里还有灯光晃晃。

    就着无月的朗朗乾坤的黑夜,一个白衣女子正在院内持剑起舞,那舞姿柔弱旖旎,腰肢细软时常弯曲成缎带般飞舞,眼神随着那剑锋所指流出的尽是是妩媚,这剑舞,没有了刚柔并济的骨感,硬是将手中的百炼钢化为了绕着身姿的柔荑。

    她的整个身姿犹如这黑夜中绽放的白色荷花一般耀眼,只是那道道剑光软绵绵的跟不上她的舞步,她的身姿也在那冰冷的剑下显得越来越不合时宜。

    一舞作罢,白色的衣裙渐渐落定,那柄长剑拖在了院子里铺地的青砖上,那女子无力的往园中屋子的方向走了几步,最终啪嗒的一声,将长剑弃置在地上,毫不理会的继续前行。

    “姑娘,这是为何啊!”

    若不是这一句出声,没有人会在暗黑的光线下注意到那位老妪。她就那样无声无息的呆在那里,身边的一切却仿佛都对她视而不见。

    “我累了,明日再练。”

    白衣女子的声音并不惹人喜欢,语调里也好似农妇故意扯着文邹邹的语气一样,听起来十分难受。

    “姑娘,这剑舞的精髓您还未领悟透彻,时日无多,还是速速练起吧!”

    说着,那老妪几步之间就将地上的长剑拾起,随手一个上扬,剑锋直直的插入白衣女子脚边的青砖缝隙内。

    “你干脆杀了我好了?我倒要看看郑工能不能找到第二个代替方见南的傀儡!”

    白衣女子仿佛是将心中所羁押的一切痛苦和委屈都喊叫了出来,那老妪也不吱声,只是用轻功飞身过去,点了那白衣女子身上的穴道,白衣女子立即倒下,表情痛苦不堪。

    “姑娘,这剑舞与舞剑相当,都是以剑为所使器物,以身子代替步伐的技艺。老朽再演示一遍刚才的舞,姑娘可要看仔细了!”

    只见那老妪身子忽然之间灵动了三分,比之方才施展轻功拾剑而起和掷剑于地,更加令人瞠目结舌。而站在一边的白衣女子,紧咬着双唇,忍着莫大的疼痛,看着那老妪施展着秦王破阵舞。

    黑衣人只见那老妪的舞姿硬朗潇洒,剑随身动十分飘逸灵动,时而剑锋未到,而身姿早已静候于剑指当地,此为剑未至而行义已到;时而剑指之处紧锁在空中,而身形随后而至,是为身随剑走,先斩后奏之意。

    “再过十年,百年,为也舞卜出这样的舞来!你就杀了我罢!”

    白衣女子情绪终于迸发,她再也无法忍受这没日没夜的练习,还有硬生生的将另一个人的行为举止深深烙印在脑海里,在心里

    见了老妪的秦王破阵舞,黑衣人不由得内心暗暗佩服沈丘山的运筹能力来:这样一等一的江湖高手竟然能够食朝廷俸禄深藏于凤凫山,只为教芹心一支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