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种兼容性就显现出巨大的优势了,孙伟首先将之前的两块FPGA芯片更换成新的定制芯片,启动哥德尔系统,简单测试之后,确认工作正常。整个硬件小组的人一起动手,将所有的FPGA芯片都更换成新的定制芯片。
如果采用新设计的接口,光新的接口卡调试和新机柜的需求,就要费老大劲了。
开机检查之后,李飞运行了一个简单的功能测试程序,每个芯片单独运行一个95%覆盖脚本,这时候并行运算的巨大优势就开始显现了,64块芯片同时运行,三秒钟之后就得到了结果,还真的有一块芯片没有通过95%的覆盖测试,你别说,在那一个巨大机柜里面,密密麻麻的板卡中找到这块有问题的芯片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一男让李飞把其他的测试脚本都停掉,就在那块有问题的芯片上无限循环运行覆盖测试的脚本,两分钟以后,偌大的机柜里面,就剩下一个散热风扇还在疯狂的转个不停,“就是它了”,不等王一男说话,李飞就停掉了测试脚本,关机,孙伟连忙跑过去,使用备用芯片替换掉出问题的那块芯片。
这回没有出任何问题,覆盖测试和简单的功能测试很快就完成了,是时候让脱胎换骨的哥德尔展现它的洪荒之力了。在孙伟一脸的苦笑中,王一男拿出当年孙伟的那篇H265的论文,不知不觉,对这篇论文的缺陷分析,已经变成哥德尔系统的标准性能测试程序了,在使用新的定制芯片之前,FPGA版本的哥德尔系统分析这个案例的用时是25分34秒。
启动缺陷分析程序,王一男开始计时,也许是错觉吧,王一男觉得LED灯闪烁的速度快了很多,十秒,二十秒,不对,还没到二十秒,十七秒刚过,“哔哔哔哔”,看到王一男按下启动按钮,李文静起身准备去倒杯水喝,结果第一步还没有迈出去,刺耳的蜂鸣声就响了起来。屏幕上哗啦哗啦的出现了一行行的字符。
“这么快,不是又是 No Falut 吧”,王一男吓了一跳,“不像啊,这输出的挺多的啊,让我看看”,
“去掉筛选环节,减少竞争锁,还有引入预处理单元”,“嗯,结果也没问题”。
一伙人面面相觑,“这就搞定了?”
简直就像用惯了小天才的人,突然拿到一台酷睿啊,好半天没人说话,“算完了?”,李文静弱弱的问,“好像是的”,
“多少时间?”,“差不多十七秒吧”。
终于,房间里一阵欢呼声响了起来,回过神来的大伙开始庆祝,整整两个数量级的性能提升啊,之前给116所飞控系统进行分析大概花费了将近80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是目前的哥德尔系统,只需要四十多分钟,六千万软妹币就到手,这也太吓人了。
“赶紧赶紧,新的晶格模型形式化早就做完了,之前每次用哥德尔系统进行分析,由于计算量太大,总是锁死在刚开始的时候,连进度都没法估计,赶紧用哥德尔2.0试试看”,李文静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般而言,低温超导属于固体物理的一个领域(有时候我会混用高温超导和低温超导,其实说的都是同一件事,说低温超导,是因为超导材料工作的最高温度至少也在液氮温区内,也就是零下200度左右,相对常温是非常低的温度了,那为什么说高温超导呢,因为科学家追求的目标就是更高温度的超导体,相对传统的零下270度左右的超导体,比如说水银,更高温度的超导简称高温超导就是物理学家追求的目标了)。
固体物理是相对于流体,等离子体而言的,只要不发生形变的材料都可以认为是固体物理的研究内容,而固体又可以分成晶体和非晶体两大类(当然也可以再加上两者之间的准晶体),简单来说,晶体就是固体内部原子周期性排列以及跟排列相容的空间取向是有序的。
这时候你就不得不佩服数学家的牛X之处了,在物理学家还没有形成晶体概念的时候,以法国数学家伽罗瓦(Galois)为代表的数学家们,已经为描述晶体的周期性准备好了数学工具-群论,简单来说,群论就是研究一堆个体排列组合的数学,原子算个毛线啊,对于数学家来说,只是一个点,一个抽象的单元而已。
数学家们不知道啥叫晶体,不过费得洛夫说了,嗯,整个空间,所有可能的周期性结构,只可能有230种,1是啥,2是啥,3是啥。。。。于是,所有不相同的晶体结构,就只有230种了,神奇不?
初中物理学的内容告诉我们,在一块晶体,当然最好是导体了,的两端施加电压,自由电子就会从一端流向另外一端,这就是电流了,由于晶体里面还有原子啊,里面有原子核啊,有束缚态的电子啊等等,所以自由电子在流动的时候会产生碰撞,碰撞就会损失电子的能量并产生热量,电流也会有损失,这就是电阻了。
当然,实际情况比这复杂的多,我们在这里就不详细介绍了,毕竟这是科幻小说,不是大学物理课本。简单点说,晶体中的电子由于受到晶格的影响,能量既不像简单原子中具有分立的能级,也不像自由电子一样有连续的能量范围,而是在晶格限制中,呈现带状,简称能带。
晶体中电子的最高能带,一般叫做费米面,当一对费米面附近的电子通过交换某种粒子(当然这是一个形象的说法,鬼才知道两个电子怎么就看对眼勾搭上了),对于外行来说,就是在某些情况下,晶体中能量最高的那些电子,也就是最活跃的那些电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大概都看了背背山的电影?
反正两两成对,勾搭上了,物理学家把这些好基友叫做库柏对。这些库柏对打通了任督二脉,又练习了逍遥派的凌波微步,对于他们来说,晶体内部完全没有秘密,就是一片坦途,当温度下降到一定程度时候,晶体热运动造成的障碍下降到一个临界点,虽然原子核啊,原子组成的晶格啊仍然对电子有阻碍和散射。
但是这些阻碍和散射,在没有拆散这些好基友之前,是不会造成能量损失,也就是没有电阻的,这就是超导了。
李文静的父亲之前的工作,就是发现在某些氧化物晶体所形成的晶格里面,在温度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可能会产生库柏对,利用他的理论,程潜和史密斯,还有王一男他们都合成出了铜系氧化物超导体,当然,现在这已经是全世界物理学家都知道的事情了。
王一男和李文静在李诗尧工作的基础之上,在氧化物中添加第二种甚至第三种金属,比如说钇或者钡,但是这样就给计算带来了巨大的复杂性,哥德尔系统之前将第二种金属和230种空间构型组合在一起,进行模拟的时候就面临了计算能力不足的问题,在晶格的某些部分,出现了类似奇点一样的无穷大,每次到这里哥德尔系统就会陷入死循环。
王一男他们尝试利用物理学的一把屠龙刀,重整化群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简单来说,就是世界上有些东西是跟尺度无关的,举个例子,在飞机上大家会经常看见云彩对吧,云彩的形状就是典型的跟尺度无关的,因为单纯从形状判断,一米高的云彩和一千米高的云彩是完全一样的。
所以通过不断的改换参数和尺度Scale,物理学家可以消除无穷大,或者更准确的说,从无穷大中获取有价值的信息。对于云彩来说,不管尺度是怎样的,它的某些拓扑特性是不变的,换句话来说,不动点就是重整化群的核心所在。
之前说到,在哥德尔系统1.0时期,王一男他们可以消除数量级为几个的无穷大。
那么,哥德尔系统2.0有什么样的表现呢?
王一男在形式化模型中,使用了铜和钡两种金属,230种晶格的空间构型,铜和钇的比例也有不同的变化,在局部范围内,一个铜原子两个钇原子,或者两个铜原子三个钇原子或者其他的组合,考虑到是否能形成稳定的晶格,以及考虑其他物理和电气特性,哥德尔系统可以对此进行模拟。
如果有人能深入哥德尔的意识,假设它有意识的话,就会看到在哥德尔的意识空间,无数的铜原子、钇原子还有氧原子按照不同的比例形状在不断的组合和拆散,无数的电子(当然实际上是电子的概率波函数)弥散在这些结构中间。
然后,每一种构型都会在虚拟的意识空间中被冷却到绝对零度,在某一个温度下面,某一种构型的晶格种,弥散的电子突然就受到了好基友的教育,开窍了,两两成对起来,一旦出现这种好基友,哥德尔就会调整自己的神经网络,反向训练,更倾向与形成这种基友电子的构型。
时间在哥德尔系统的训练中逐渐过去,过了整整三十分钟,哥德尔系统才给出了自己的估计训练完成时间,120小时。
王一男倒抽了一口冷气,难怪之前哥德尔1.0会陷入死循环,仅仅是估算时间,之前的系统就需要50个小时,不把自己逼疯才怪呢。
“好啦好啦,大家先回去休息吧”,王一男拍拍手,“这两天家里有事情可以自由安排”,
”我也要好好休息休息“,自从特训开始以后,王一男就像陀螺一样转到现在,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当然,拍电影和泡女演员在王一男眼里不算休息,”拍打戏,泡马子很累的好吧“。
”不知道120个小时之后,哥德尔系统会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呢“,回到家,王一男在期待中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