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并非他亲舅舅,所以刘禅也不是很愿意经常来。另外,他每次前来都会被糜竺数落一顿,最后刘禅干脆没什么事就不来了,避免被训斥。
“老爷,太子来了!”
“哦!”糜竺已经不怎么出现在朝会上,基本上过着半退休的生活,也可以说是完全退了出来。
此时,糜竺正在府中为自己养殖的花朵浇水,听到管家说是刘禅来了,他还有些不信,再次听了以后这才相信刘禅真的来了。
于是,糜竺让管家请刘禅进屋,可他也没有放下手中的事务。现在这事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已经不重要。
糜竺为了弥补弟弟糜芳犯下的错误,他的府也不在城中,乃是依山傍水的僻静之处,与他的心情正好相得益彰。
“舅父!”
刘禅每次看见糜竺浑身不自在,这次是硬着头皮来的。如果糜竺愿意帮助自己,那他的位置就可以保证了。
为了太子之位,刘禅也是拼尽全力,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哪怕不愿意做的事情也要去做。
“阿斗,你觉得这花如何?”
刘禅看着娇艳欲滴的花朵,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糜竺笑了笑,“花开得再美丽,也不过是昙花一现,无法永久保存。若是有种永恒盛开的花朵,那也失去花的价值。”
“你来我这是为了何事,我也心知肚明,就像是这花朵一样,有盛开的时候,也有凋谢的时候,一切都顺其自然就好。”
“若是你强求,兴许不见得看得见如此美丽的花儿。若是顺其自然,或许结果就不一样。”
刘禅反驳道,“若是顺其自然,只怕真的是凋谢了。”
糜竺笑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深感欣慰。只可惜你错过了最佳时机,也就浪费了机会。”
“浪费机会?”刘禅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糜竺。
“当你父王称王时,你便是太子。那个时候你要是好好珍惜,或许情况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糜竺叹息一声,“无论是一国之君,还是诸侯势力。若是和平时期,自然是父传子,一脉相承。若是在战乱时期,这个传承顺序就有些改变,能者居之。”
“现在北方有曹操,江东有孙权,川蜀乃是汉王,三足鼎立之势,哪怕是天子也是无可奈何。”
刘禅明白靡竺想要说什么,这话也不是他第一次听见。其中透露出来的意思,也就是能者居之,大汉王朝气运已尽,随时都有可能取而代之的可能。
那个时候刘禅根本不理会这些,如今想想自己的确是错过了。靡竺早有先见之明,让他提前做好准备,要不是他自己当成耳旁风,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舅父,现在可有什么方法改变?”
刘禅终于说出自己想要问的话,只要有方法能改变眼前的局势,那么他就不必害怕了。
“天知道!”
靡竺无奈的摇摇头,这一切怨不得的旁人,全都是刘禅自己作的,要不是他自己不听劝,又何至于此。
靡竺的话彻底粉碎刘禅最后的期许,他自己后悔也来不及了。如果真的有方法改变,靡竺也不会这样回答。
靡竺透露着一股无奈,弟弟背叛刘备,让他这个做兄长的有些难做。纵然刘备原谅了他,可是靡竺心里那关过不去。
现在又是刘禅的事情,他们并无血缘关系。但是,靡竺的确是做到舅舅的责任,一切都为刘禅考虑,奈何他那个时候根本不听劝,最后也只能如此了。
司马无忌是刘备长子的消息传扬开来,靡竺就猜到事情会朝着坏的方向去走。
果不其然,司马无忌是刘备之子的事情已成定局。若是其他人还好点,偏偏是司马无忌。
靡竺与司马无忌向来不和,可是司马无忌的能力,他不得不承认比之刘禅要优胜太多。
如果让他选择继承人,自然是司马无忌,不会选择刘禅。司马无忌身边的力量看似就那么几个,实际上影响力极其庞大。
刘备的态度,别人看不出来,靡竺看得十分清楚。可以这么说,刘禅的太子之位怕是难以保住了。
“真的没有方法了吗?”
刘禅有些急切,他是真的害怕了。如果没有太子头衔,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并且,没有这个头衔,有很多事情都变得十分麻烦。
靡竺摇摇头,他也想帮助刘禅,却爱莫能助。刘备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靡竺不想再次激怒刘备,避免惹火烧身。
刘禅有没有本事,靡竺心知肚明。奈何,有些事情他无法去做,也改变不了什么。
刘备的心思众人皆知,靡竺看似退居幕后,实际上也看出来刘备的意思,他想废黜太子刘禅,重立太子,那人不说也知道必定是司马无忌。
靡竺知晓这些,却做不了什么事。现在想去挽回,也已经晚了。毕竟,他始终是臣子,刘备才是王。
哪怕他再受宠,关乎此事还是袖手旁观的好,要不然忤逆其意思,后果不堪设想。
靡竺深深的看了一眼刘禅,要不是他自己的原因,又怎么会如此被动。如果他成年了,又有功勋在身,刘备也不会如此迅速的动作,更不会做的这么明显。
司马无忌也曾来到他的府上拜会,靡竺也是唯一一次与他心平气和的情况下畅所欲言,那个时候不得不说,靡竺也被司马无忌的才能与学识折服。
若非挂着刘禅‘舅舅’的名分,靡竺也愿意支持司马无忌上位。从眼下局势去看,也只有司马无忌能镇得住场面,换成其他人还真不见得可以。
此时,刘禅有些急了、慌了,想法设法的扭转局面。可惜他还是徒劳无功,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什么,唯有欣然接受才能活得更好,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靡竺将其中意思,全都隐晦的表达出来,就看刘禅是否能想的通,要是一根筋走到底,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刘禅见靡竺也没有办法,沮丧的低下头,心里默默想道:“我绝不轻易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哪怕用什么特殊手段,这个位子也必须是我的。即便那个人是兄长,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