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襄坐在军营中符伯替其升起的篝火旁,一面伸出手靠近火源烤火取暖,一面向辛毗及同在帐内的胡轸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辛毗自然少不了担心的责备,胡轸反倒将重点放在了那名王平士兵的身上,听云襄描绘到他与王平定下赌约,不禁连拍掌心像是得了糖果的孩童,有种说不出的高兴。
“如此看来这位王平与文才兄弟也算是旧识?”辛毗展颜笑道:“难怪刚才听到王平二字,他就已经坐立不安。”
“让辛先生见笑了。”果然别人都抱火而坐,独他站起身来,被这么一说,不由得挠了挠脑袋,尴尬道。
“不仅如此,面对文仕的剑芒也不肯求饶,可见是条汉子。”听完云襄描述,赵云也跟着点评两句道。
“不过,公子韩遂心胸狭义,你让王平贸贸然进言撤兵,会不会令其迁怒……”符伯目光闪动了一下,转向胡轸,不禁心中一凛,似乎不敢全盘而出。
胡轸是过来人,立刻联想到自己的遭遇,顿时心头一惊,道:“公子,那王平兄弟岂不是……”
“文才莫要担心。”云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失笑道:“眼下韩遂虽然得了北宫伯玉的兵权,但是对其并不信任,事事仍需自己信得过的旧部人马,所以他不会拿王平怎么样的,若是连自己旧部也杀,那他将彻底寒了众将士的心,谁还肯替他出生入死?”
“这样啊……”胡轸这才松了一口气,抓了抓腮边道,“王平兄弟性命无忧,日后在遇上我一定替公子劝他归顺。”
云襄不由得露出笑容,道:“如此甚好,文才你还有伤在身,不便劳累,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回营歇息去吧。”
胡轸捂着刚才一时激动而牵动了隐隐作痛的伤口,云襄明明只是看了他一眼,竟然就察觉他身体并未痊愈,用尊敬的目光看着云襄,苦笑道:“还是瞒不住公子的法眼,那我就先行告退了,诸位。”
说完深深地施了一礼,向众人一一示意,转身而出。帷帐未落,司马言随即蹿了进来,手里握着托盘,端着一只散发着焦味成色通黑的野兔。
“妙杰,大伙快来尝尝我烤的兔肉味道如何。”
符伯凑上身往托盘细看,四溢的肉味里夹杂着浓浓焦味,乍看似乎处理得不错,但细细观看,可见兔子腮毛未除,腹部黑糊糊的明显烧过头,内脏也未经过处理,五脏六腑被烤成一团。
“文仕,这是你烤的?”
“当然!”司马言洋洋得意把‘珍馐’推到云襄面前,示意道:“尝尝。”
云襄捧场式的伸手扯下一块兔肉,放到嘴边轻轻嗅了嗅,微微张开最准备投入嘴中咀嚼品味,辛毗看到这一幕,质问道:“文仕,你确定这真能下咽吗?”
“佐治这是什么话,”司马言的眉毛高高挑起,伸手撕下兔腿上一块,放入嘴中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嗯,味道有点怪。”
“一嘴兔毛能不怪吗?”云襄满眼都是笑意,侧过脸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不过也不失原汁原味,来,大伙都尝尝。”
辛毗忙摆手摇头道:“不了,我晚上已经吃饱了,还是公子和大伙享用吧。”
“佐治!”司马言瞪了他一眼,又撕下一块外焦里嫩的兔肉,往辛毗嘴边塞,“你必须尝尝。”
辛毗闪躲不及,肉已到嘴不得不嚼,一口味道颇重,再慢慢一嚼齿间留香,不同于往常的烤肉,眼色骤然放光,向云襄接连点头道:“嗯,别说这味道还真是与往常烤肉大不相同,想不到文仕还有这一手。”
“当真?”符伯面带怀疑,跟着撕了一块焦肉,尝过后不禁拍了拍司马言的肩膀,向众人称赞道:“还别说,真是前所未有的口味。”
司马言听到云襄辛毗的肯定,就连负责日常做饭的符伯也对自己的手艺表示肯定,不由得沾沾自喜,道:“那可不,快尝尝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对了文才刚才不是在帐内,人去哪了?”
“他伤势未愈,公子让他先回帐内歇息去了。”
赵云尝了一口兔肉,朝司马言说明道。司马言看了云襄一眼寻求答案,待云襄向他点头示意无异后,自己挑了挑眉头,上前扯下一整块兔腿,一面转身往帐外走去,一面向帐内人交代道:“你们记得给翼德他们留点哈,我去去就来。”
“文仕,这是要去哪?”司马言刚出帐没多久,张飞就回到帐内,迎面第一句就问道。
“他呀。”云襄不由得一笑道:“去找对付你的帮手去了。”
帐内已没有司马言的身影,这位大大咧咧多才多艺的年轻人大概已经进了胡轸的大营,一面向他嘘寒问暖几句,更重要的是大力推荐自己手艺,以收获与崇拜吧。
……
……
八月二十,路上波折辗转的消息于清晨传入帐内。清晨时,山间薄雾未消,寒气陡峭,探子由留守山下的荣南接引上山。帐内篝火未灭,云襄俯身于桌案前观察地图。
由荣南引领带着探子一路穿过栅栏护卫,烧火生饭,士兵巡视的景观,入大小与其他营帐无异的帐内面见云襄。
“参见云公子。”探子入帐后,随礼道。
“小将不必多礼。”云襄忙抬手示意道:“不知是小将隶属何人?”
探子抬眼间就被这位气定神闲,万人传颂的云公子,那落差式的年纪看得一愣,一时忘记作答,荣南已笑着替他答道:“公子,他是曹校尉的人。”探子忙接话道:“小的是曹校尉的人,早就听说公子英姿焕发,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真是叫人羡慕。”
“小将过奖了。”云襄淡笑道:“不知曹校尉有何话让你带到。”
“回公子话,校尉大人让小的转告公子,招安叛军的办法恐怕大将军难以听信,问公子是否另做打算?”
云襄放下地图,离开座位走到探子身边,追问道:“曹校尉莫不是进言当中受阻?”
探子低下头,坦然道:“小的不敢瞒公子,确实如此。”
“毕竟当下局面势均力敌,若未到束手无策,大将军岂会轻易答应这种条件。”云襄向帐门外走了几步,又转身走到探子身前,嘱咐道:“有劳小将不辞辛苦前来报信,还请小将火速回营,转告曹校尉,叛军久攻不下陇县正是招安的大好时机,若是错失此次机会,将再难真正意义上解决西凉叛乱。”
“是。”探子瞧云襄说得严肃,不便多问抱拳一揖后,由荣南引出帐外,送至山下。
待探子下山后,云襄探出帐外,漫步于悬崖边缘,如同不日后叛军将要面对的局面,进是万丈深渊,退则有一方活路。但眼下韩遂显然看不到看不到这样的局势,所以云襄必须想法子加速促成,昨夜的王平兴许就是第一剂催熟剂。
“公子。”站立良久,身后突然传来辛毗的声音,“我听说曹操派人传来消息,劝大将军招安叛军受阻了。”
“是的。”云襄回答得干脆,“眼见势头越来越往征西军靠拢,何进岂会如此轻易改变想法。”
辛毗徐徐劝道:“公子,何进等人毕竟非有远见之人,劝说起来是要一点时间。”
“是啊,这我明白可韩遂未必明白。”云襄看向西面云雾未消的山头,淡然道:“若不将他逼至绝境,只怕他是不会率军回头的。”
“公子不是已经出了招?”
云襄侧过身,面带微笑地看着辛毗,道:“佐治觉得成效如何?”
辛毗上前一步,抿嘴一笑,但却没说出话。
这也不怪辛毗有此反应。即便王平是韩遂的亲信,也不可能三言两语就劝主帅打都没有打就放弃东进,不用辛毗多说云襄也知道这法子行不通。要想韩遂彻底放弃东进,这一仗还是在所难免。
就在云襄笃定这一仗在所难免,且欲尽快促成此战时,身在陇县的董卓却是持有另一种想法,他希望不要与叛军正面交锋,起码不要在陇县城外交上手,更希望叛军能放弃进攻陇县的可能,绕道而行,这样他即便不出兵阻挠,朝廷怪罪下来,他一样有理有据可以申辩。
可是事实总是不尽人意,叛军接二连三派出先锋部队佯攻陇县,陇县四周也布满了叛军的暗哨明探。董卓眼看着情况愈发糟糕,一筹莫展的站在城楼上已经足足三个时辰。
看着日晒三竿的太阳,他不由得重新审度一切,到底来蹚这趟浑水值不值得。
“主公,主公。”
就在董卓思量至深之时,城楼下响起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董卓眉头一蹙,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上,猝然回过身迎接着不知是喜是忧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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