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平原县衙门大堂。
炙热地天气灼烤着衙门老旧的大门,隐隐让人嗅到一股烧焦的气味。焦灼地不只是天气,还有苦苦等候消息的张曼成。
张曼成思来想去越发觉得平原关不得有失,一早接二连三地派探子前去打探消息,当第二个探子带回云军关下叫嚣的消息时,他已然如焦躁不安,张曼成虽然未曾与云襄一战,却对云襄二字早有耳闻,此番信都居然请来他攻关,着实令他惶惶难安。
直到第三个探子连关内都未踏及就匆匆回城,传来那让他触目惊心的消息时,张曼成几乎是从桌案上跳起,听探子报知云军已然攻入平原关,胞弟张横不知下落,张勇更是早已不见踪迹,只怕眼下已然遁入波才的营帐,说着自己的是非。
“来人!”
想到这些,张曼成突然意识到不能再逗留于平原县内,不光是平原县,连高唐也非长留之地,连忙叫唤下属道。
一名黄巾士兵从大门外走进来,恭声应道:“张头领,小的在。”
张曼成目露担忧之色,眉梢紧凝落在士兵脸上,阴沉道:“速速调集众兄弟到衙门外等我,什么都不许带,除非他们想在平原县等死的。”
黄巾士兵道:“遵命!”
“头领···怎么还不来呢?”
黄巾士兵应声后旋即转身离开,张曼成看着士兵远去的身影,忽地听到衙门后堂一声殷切地娇喘声,眉梢蹙地更加紧,又冲大门外唤道:“来人!”
门外顿时闪出一个人影,伏地叩道:“头领,有何吩咐!”
张曼成眸子里掠过一丝冷冷地杀意,用极其低沉地声色说道:“去!后堂的娘们赏给你了。”
黄巾士兵闻言心头猛地一颤,抬眼愣愣地望着张曼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道:“头领那是头领的女人,小的不敢···”
张曼成缓步靠近伏在地上听命地士兵,嘴角阴测地一扬,冷冷道:“这有何不敢,记得用完后一刀结果了她”
黄巾士兵目光顿时一滞,耳蜗惊触回响着张曼成最后一句话音,喉结咕噜咕噜地硬吞口水。
······
······
相距百里之外的颍川地界,刚刚平息黄巾贼的蔡城内,小将张骁正一如既往地操练兵马,南顿城外十里坡一役,张骁虽然受了不少自己父亲张瑾的称赞,可是张瑾却也因张骁私放李圭这大好青年而责怪张骁。
“喝···哈···”
“把枪头挺直,刺要快!”
张骁屹立于校场点将台之上,气势嘹亮地指挥着台下士兵训练着。
“告诉我战场上,什么最重要?”
“进攻!”
“如何防守?”
“进攻!”
张骁问声越大,台下将士回答地声音越剧有爆发力,就这么一问一答之下,张骁告诉了众将士上了战场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进攻,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这也就张骁为何能驱策百骑灭千人的缘由。
“喝···哈!”
将士们操练有序地一刺一挑的舞动着长枪,每一个动作几乎是浑然天成,每一位士兵几乎是融为一体般,宛如千人上演着同步动作的表演。
“东东···”
就在此时,台下跑上来一名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此前虽张骁一同出征的张旗副将。
张骁手稳银杆寒枪,挺身朝张旗迎了上去,一脸惊喜道:“旗叔,可是我爹爹同意了同意我带领咱们张家军北上?”
张旗眉头微蹙,摇了摇头,低声道:“主公命我来告知你,不许发兵,冀州眼前情形颇为复杂,命我等不可胡乱出兵。”
“什么!”
张骁骤然脸色大变,抿嘴不悦道:“这是为何?此番我军方灭颍川多方黄巾势力,士气正旺,何不就此北上助皇甫老将军灭了张角,这样父亲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归朝堂,不用受那帮阉狗的鸟气,岂不好事!”
张旗倒吸一口冷气,无奈道:“这点主公自然知道,但是前方刚刚传来消息,皇甫将军两个公子错放兖州黄巾贼渡过黄河,黎阳城外朱儁被杀得大败,张角正率领大军于广宗集结,此去百里我军虽有铁骑却难过江河,主公说这着实费劲,况且颍川黄巾贼彭脱与龚都兄弟虽死,却仍有残余势力遁入深山野林,为防黄巾贼乘机再犯,主公已然下令全军严阵以待,采取防守为主。”
“这···”张骁听得心中不满顿涨,年少正值血气方刚,岂会安于现状,立刻反驳道:“如此广宗忧患旦夕,我军更该发兵才是,若是嫌路远来去徒劳,不是说颍川还有黄巾余孽,那就让我出城扫荡颍川四周,我这就去找我爹爹商议商议!”
“等等等,东东,”张旗急忙拽住张骁稍移地身形,挽住张骁的胳膊,说道:“我知道你杀敌心切,但是主公说了,不但冀州我们不用去,就连颍川的黄巾贼也不必我等担忧,北中郎将卢植将军已从兖州一路赶来,相信不久那帮黄巾贼定会全数诛灭,无须我们损兵耗粮。”
“卢植!?”张骁面带敌意地问了一句:“可是那个昔日弹劾我爹,统领北军五校的卢植!”
“正是!”
“那正好,”张骁闻言忽地握紧银寒铁枪,寒芒枪头顿然发出嗡嗡声,“当日羞辱家父西凉彝人之事,我正好找他算算!”
“万万不可!”张旗劝道:“东东,卢植如今官拜北中郎将,你若贸然拦阻只会让主公落下把柄,恐怕对主公不利啊!”
“哼!”张骁甩袖怒道:“大不了我教训了他后,跑到舅父的西凉驻地去,”
“如此你以为卢植会轻易放过主公?”
“这···”张骁咬了咬牙,失落道:“罢了,罢了,我就窝囊在这蔡城好了,哪里都不去好吧!”
“东东莫沮丧,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朝我相信你定能替主公一雪前耻的。”张旗拍了怕张骁快要高过自己一截的肩膀,安慰道。
张骁双眸锋锐尽露,直勾勾地朝枪头望去,冷然道:“终有一日,张骁定要叫他知我西凉张家之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