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扫雾的阳光,一缕缕冲破重重阻碍照亮这个世间,却无法给予百姓所求的温暖,一个温暖安稳的世道。
乱世之下,何人安居得下,对于百姓而言除了深受朝廷的苛捐杂税外,更要被战乱所荼毒!
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他们曾经期盼州郡太守会派兵前来救他们,可苦苦等来的是一个个出城送信被杀的消息,他们在万般无奈下只能自食其力,在没有地方守将兵力的情况下,各家各户壮丁集结以捍卫自己的家园。
又是一夜厮杀,在郡里一名学过武艺的男子带领下,百姓愤然反扑终于击退围困郡县多日的山贼,可代价是巨大而又沉重的,阳光刚令街道的视野变得明朗时,一群人分别抬着一具具冰冷的尸首,已然游荡在郡城当中,寻觅尸首的家眷,哭喊声倾刻间冲荡在巷子屋檐。
“赵布,赵布家的家眷在哪里?”
“儿啊,李程,我的儿啊!”
“呜呜,啊!天啊,怎么会这样。”
“噗······”
“周大妈,周大妈醒醒。”
大街上混乱不堪,哭声与叫喊声交错在一起,全城沦陷在无比悲伤中,失去亲人的,家园支离破碎的比比皆是。世道铸就了百姓难以逃脱的厄运,郡县一些富商试图扼住命运趁乱带着家眷逃离,不想半路就让贼人截杀,一家老小无一幸免。
“赵云!赵云他带领义军打退山贼回来啦,大伙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赵云~”
“赵云回来了,赵云回来了。”
“快,我们也去看看。”
忽然间,人群中有人高声大喊道,顿时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许多人将悲伤暂时搁浅,齐朝真定郡城门口聚集。
······
官渡渡口。
一人跨马肃立于渡口河岸最边缘,战马略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因为稍有不慎就将坠落于前方茫茫吞人的黄河之水中。那铿锵的河水声音震耳欲聋,不时相互碰撞而成的河浪猛然击打在河岸上,声势十分骇人。只见骑马之人面不改色地注视着黄河之水,似乎有所思忖。
身后头戴银盔的男子忽然勒马朝前,向站在风口浪尖的男子问道:“大哥,德弟已然去请卢植,你说那老匹夫能答应吗?”
男子狐眼微凝,浓眉稍紧冷冷道:“若是前些日子我们去请他或许难成,如今之际,朱儁大败于黎阳城外,只怕卢植不愿意北上也不行。”
银盔男子略一思考,旋即面露担忧之色,向男子说道:“那匹夫素来固执,藐视咱们曹家,今日若是点头答应与我们合兵北上,势必也会百般羞辱兄长,兄长何必···”
“报···”
银盔男子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探子飞马急报。
探子动作连贯老练随即勒缰跳下马背,伏地禀报道:“启禀议郎大人,洛阳传来消息。”
“何事?快快讲来!”
“幽州太守刘焉上表幽州前些日子也遭黄巾贼突袭。”
“什么?”银盔男子闻言大吃一惊,哑然道。
男子面色微变,浓眉紧锁,语气却异常冷静缓缓道:“后来呢?”
“危机已解!”探子继续道。
危机已解?就这么简单?男子款款勒马回头,朝天际边逐渐向自己所在方位靠拢的乌云瞅了一眼,吸了口气,又问道:“可知是何人助他幽州解围,北平公孙瓒?还是渤海的袁本初?”
探子回答道:“回禀大人,并非二人人马,而是一个叫云襄的和涿县来的义军所为。”
“云襄?”
男子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异样,嘴角浮起一抹诧异地笑意,淡然道:“想不到小小贫瘠的边陲之地,居然出了这么一个无名小卒,有趣,有趣,但愿此番北上能与此人相遇。”
男子眸子里性质高涨,原本阴冷地心思似乎被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所牵动,恨不得立刻飞到冀州,视角再一次往回黄河之中,语气忽然变得嘹亮起来,大声令下道:“曹洪传令下去,迅速备好船只,我欲先行就不等卢植了,由你带人在此等候他即可。”
“遵命!大哥。”
······
“吁···”
“呼噜噜。”
一匹清俊的白马嘴里直吐浊气,被马鞍上身披银白盔甲,肩挂红珊披风的男子拴住了行动,只得来回在原地挥动厚重的马蹄,重砸于地面,男子脸颊旁沾染着斑驳的血迹,目光充满坚毅与愤恨,左手所擎七尺长枪,银白的枪头满满都是穿膛敌人的鲜血,他抬头四处观望远远正向他靠拢的百姓,以及周遭的残墙断壁,心中暗暗喟叹不已。
“子龙回来了,子龙回来了。”
“子龙把山贼都剿灭啦!”
率先靠近他的几名较为年长的百姓纷纷赞许道。
赵云连忙从白马上翻下,扶住年长的百姓,沉痛道:“子龙无能,有愧诸位长辈的期望,只能将山贼打退,却未能保全咱真定郡,害得众多乡亲无辜送命,子龙有罪啊。”说着整个人朝前跪倒,热泪直往眼眶外流。
“子龙贤侄,快快起来,若不是带领大家击退山贼,咱这郡县恐怕早叫人屠杀殆尽。”
“是啊,子龙莫要太过自责。”
“子龙你已经救了咱真定许多百姓,莫要再说这样沮丧的话。”
年长的百姓纷纷安慰道。他们清楚若不是赵云单枪挑了来犯山贼的头目,真定郡遭受到的破环远远不止眼前这些,兴许自己都将沦为奴隶甚至丧命。
“多谢乡亲们的谅解,子龙定当剿灭山贼上下,为咱死去的乡亲报仇雪恨。”赵云捏紧龙胆长枪,神色异常坚毅,双眸尽是冰冷的杀意,胸膛翻滚着家破人亡的愤慨,赵云自小孤苦伶仃,幸得邻里邻外照顾勉强成年,后在乡亲的推荐下拜了帝师学艺五年,对于他而言真定郡上下的百姓皆是他的亲人,看到数不清的百姓遭到山贼的荼毒,他恨不得此刻就杀上山贼巢穴,一举歼灭山贼,但他心中更是明白,单凭自己双拳难敌众贼,而真定郡为保卫家园临时组建的义军,经过此战下来早就所剩无几,想到这里他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蹙眉凝思暗暗自语:“如今能随我杀上山贼窝的人已经所剩无几,这下我该如何是好。”
“子龙,眼下咱真定郡所剩的壮丁已经不多了,恐怕无法随你一起去剿灭山贼,你作何打算。”
“是啊,凭你一人武艺在高强,也不能独自去剿那山贼啊!”
几名妇孺眼见赵云带回来的义军所剩无几,加上真定郡本就人丁单薄,若是在全随赵云去打山贼,这个郡县假以时日便会成为人烟罕见的荒城,众口纷谈道。
“这···”妇孺的只言片语正中赵云下怀,他顿时无言以对为难的低下头,微微思忖了一番,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群憔悴不堪的老百姓,能拿起兵器还有几个,或者说敢杀人的还有几个。
“子龙,我前些日子听人说幽州一股义军,破幽州黄巾贼,斩黄巾贼头领程远志,更是擒拿了那张角的胞弟张宝,领头的唤作云襄,他们近日似乎刚踏足冀州,似乎有人说他们去冀州城,不如你去寻寻。”
“云襄!”赵云听得眉头一跳,目光扫过前往冀州城的方向,忽地想到冀州那么大,找一人犹如大海捞针,岂有那么轻易,又叹道:“冀州地大,若是要想找到那所谓的云襄,只怕是难上加难,更何况我若去冀州来回也要三五天,难保山贼在来攻击咱真定郡,此法略微不妥。”
“这···”
“是啊,子龙说得颇有道理。”
“那这可如何是好?”
几名年长的老者听完赵云的分析,再细细作想不无道理,纷纷担忧道。
“我倒是听此去百里外有北平的公孙瓒在招兵买马,以抗黄巾贼,不如子龙你先去投他,让他领军来攻山贼为咱真定郡解决隐患。”见寻觅云襄相助之法无果,老辈中又有人提议道。
“公孙瓒?可是北平公孙瓒?”赵云问道。
那位提议的老者点头回答道:“不错,正是他。”
赵云仰天呼出一口浊气,似乎对于这个提议有所异议,不过很快他就低下头,丧气道:“如今之计,恐怕也只有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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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世人皆无意,焚笔断墨泪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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