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马蹄声像在人的心间践踏着,让人惶惶不安。
“吁。。。”
无半点杂色的纯种褐色骏马在为首嶙峋老者的缰绳下,渐渐缓住步伐。望着不远处梯田缭绕的雪景,手执羽扇的他,微微地抚摸了下巴白去一半的胡须,心中怀着无限忧愁。
“公子!老夫又来看你们了,至你们离开已经有十载,当年你率领我们一统天下,外安羌族,使得东汉以来数十年的战乱得以平息;金戈铁马,万箭齐发,这一幕幕的情节还仿佛昨日发生,可。。。可你们却离开大家,消失在这漫天的大雪中,你们去哪里?为何不回来看看大伙,我和诸位都想你们。公子。。。”
梦总是那么让人猜不透,也摸不着,这已经是第三次做这样的梦,阿麟抬头仰望苍穹,若有所思:“为什么,最近总是做这样奇怪的梦,公子,老夫,这什么跟什么?”
篮球场上总是这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汗水在这里挥洒,每个人都斗志昂扬的对待每一场比赛,花台对角边上却有着与这里不相衬的风景,一位面貌清秀的少年在静静深思,全然不在乎比赛的胜负。
“哥,你还在想什么事情,赶快来争场啊。”
太阳都还没有升起,在这黑漆的球场上跟谁争场,就你俩打得起劲。
阿麟不屑地看了一眼空旷的球场,除了他自己和两个在打球的表弟,其他的只剩下穿梭在道路上的各种汽车,是谁的主意,黑灯瞎火的就来打球的。
“我还不想打,你们先热身吧。”阿麟收回目光,淡淡道。
“是不是,在和那个妹子聊天啊”福强一脸坏笑,“哥,说是不是。”
“是你的大头鬼。”
阿麟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撇下冷言,然后自言自语道:“梦里的老人到底是谁,公子又是谁?”
“什么怪梦?”振强问道。
阿麟很无奈地把近日来所做的怪梦向两人讲述了一番,尽管大多数内容都随之淡忘,但对于梦里那个嶙峋的老人,他却描述的栩栩如生。
“古代人,公子?”振强喃喃自语。
“什么古代人,我不信!”福强撇着嘴,“我看是哥你诓我们,不敢承认和那个妹子聊天,所以编出来哄骗我们。”
阿麟用坦诚依旧换不来两人的信任,他将衣领翻起郁闷地垂下头,继续一个默默的思考近日来的怪梦。
太阳的弧线渐渐划分的清晰,仿佛一柄弧刀般明暗分明,篮球场上的漆黑领域随着太阳的到来,缓缓蜷缩身体,越变越小,直到消失。
“公子,前线来报,羌族投降,司马将军率领十五万将士兵不血刃,夺下敌人最后一道防线,羌族大王愿意投降。”
回忆的画面总是断断续续的,阿麟撑着下巴沮落的拉下脸,“司马将军?三国里什么时候有一个司马将军,是司马懿,司马昭,还是司马师?好乱啊!”阿麟拉扯着头发,努力的回忆着。
偏偏梦境就像浮云般,也许下一秒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也许你会联想翩翩的将梦境混淆。
“哥,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振强和福强看着阿麟痛苦不堪的表情,异口同声的劝道。
终于,阿麟心灰意冷的抬起头,望向天空,沉默悄然盛行着,这一切似乎在示意他放弃了。
“不想了,不想了,兴许真是我玩三国冲昏了头吧!”阿麟嘴上虽然说不在想,但心里却很纠结,从语气中就能听得出他心思,一丝气愤,还有一丝不舍。
就在沉默的钟声刚刚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划破了沉默的寂寥,揪心的感觉令人浑身不自在,是刹车声,是谁制造的?
抬头间,落音间,“董岩!”齐声从三人口中喊出。
黄色外套下夹着一件背心,黑底花纹的牛仔裤显示着他瘦长的身材,凌乱的头发下一双仿佛未睡醒的眼睛,眨个不停,鼻子的呼吸还带着一丝打鼾声,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他叫董岩是阿麟的好朋友,年龄比阿麟稍大一岁,今天本来约好一早就来打球,可昨晚又逢梦幻西游帮战,一时玩过了头,所以早上起晚了。
“呵呵。”福强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道“说好来打球的,你怎么现在才到,看你头也没梳,大概连嘴都还没刷吧。”
“我想也是!”振强附和道。
“我猜他昨晚···”
阿麟抬起手,拦住了福强的下文,“好啦!你俩别笑他了,不然他又要生气。”
话音刚落,董岩咬着上唇,一副不满的样子坐到了石凳上,遭殃的小草,不时漫天飞舞被他连根拔起。
阿麟用眼神向振强两人提示,暗示他们去跟董言道歉,可此时的董言,内心早已是满腔怨恨,哪还会听得进去,他完全不理会。
沉默僵持几乎快把空气冻结,阿麟了解董言的个信,若不逗他开心,恐怕这样的沉默会让人窒息,死沉沉的篮球击打着篮板,接二连三,可场上打球的却没有一丝开心的颜色。
阿麟再次向振强他俩使眼神,希望他们再去试试,福强背负罪人的头衔,无奈地再次站在董言身边,只见董言依旧不理睬的背对着他,戏耍那份童稚的脾气。福强一时没有招,开始无厘头的张望四周来缓和气氛,突然他发现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块3寸高的镜子,立刻就有点子从脑底涌上来。
他轻拍董言的肩膀,窃声道:“董言,你看见那里有一块镜子没?”说着他停顿了一会观察董言的表情,董言正顺着他的食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如果你能用篮球站在这里砸坏那块镜子的话,我就把我的梦幻装备送给你,怎么样?”
董言一眼瞪大,一眼萎靡,看了福强一眼,目测了那块镜子的距离,冷冷道:“你说的事真的?”董言语气中透露出不信任和怀疑。
“真的!”福强猛的点头道,听完福强的话,董言二话不说,随手抱起一旁停放的篮球,一把抛向那面镜子,阿麟猝不及防,只好乞求这一切不会带来什么无妄之灾,就在篮球与镜子擦碰之间,短暂的几秒里阿麟仿佛又看到梦里的情景,耳畔又响起,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沙哑沧桑的那种声音又回荡起来。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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