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蒋淳斌得到的答案出奇一致,那就是先对付张士诚,原因很简单:他的实力较弱。
同时消灭了张士诚之后,也可以趁机壮大自己的实力,更有利于对付强大的陈友谅。
要说这种看法并没有问题,一般人的思路都是如此,可蒋淳斌却没有随大流,而是选择采纳刘伯温的建议:先对付陈友谅。
这并非由于刘伯温在后世有着神机妙算的美名,只是因为蒋淳斌对这件事有着同样的分析:
张士诚其人缺乏远见,如果不是火烧眉毛了绝对不会着急,这从他近两年一直耽于享乐,根本不考虑扩张地盘的事儿便可以看出。
所以如果自己先对付陈友谅的话,张士诚绝对会坐山观虎斗,只想着保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事儿。
而陈友谅则恰恰相反,此人志在天下,且满腹阴谋。如果自己先对付张士诚的话,他必定会过来掺上一脚,到时候自己就要陷入两线作战的情况,那胜利的希望就非常渺茫了。
众人对蒋淳斌的这番分析都非常信服,而且一致同意既然地处中间,只能一个个消灭,那就先拿陈友谅开刀。
可此时当陈友谅真的率大军前来攻伐,甚至扬言要直取集庆时,蒋淳斌的许多手下都慌了神,进而露出了懦弱的本性。
陈友谅的实力比此时的蒋淳斌强,而且还强上不少,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蒋淳斌就一定会输。
但就是在这种时候,许多文官的气节和见识便显露无疑了:集庆城中的绝大部分文官都主张跑路,因为他们认为以蒋淳斌目前的实力,绝对打不过陈友谅,也决计守不住集庆城。
甚至就连蒋淳斌倍加信任的李善长也主张放弃集庆,退守紫金山,看来他也不相信自己啊…
不过令蒋淳斌欣慰的是,刘伯温倒是没有像其他文官那些怯懦,而且一语就道破了事情的本质:
我们的力量本就弱于陈友谅,如果此时再退,必会使陈友谅得寸进尺,到时候敌更强,我更弱,就更不可能有什么胜机了。
而陈友谅为人狠厉,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定然一鼓作气将我们彻底消灭,到时候便退无可退。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守好集庆,打败陈友谅,杀一杀他的锐气,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你们这些主张退守的人,不过是为了日后的投降找一个借口,说到底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罢了!
刘伯温此言振聋发聩,所有的人全都默不作声了,其实他们就是这种想法:主公可以随便找,但自己的命可只有一条!
蒋淳斌将众人的态度尽收眼底:虽然大部分文官都主张逃跑,但自己手底下的大将却都一个个地跃跃欲试,浑不把陈友谅放在眼里。
于是蒋淳斌清清嗓子道:“好了,你们说的这些,我也都明白了。总结起来无非就是陈友谅强,我们弱,所以要避其锋芒,主动让出集庆,对不对?”
蒋淳斌的目光一个个地扫过大殿中的文臣武将,许多人都赶忙把头低了下去,“可诚如刘基所说,我们能够退到哪里去呢?紫金山?滁州?然后窝在一个小地方整天祈祷着别人不要来打自己,一直过着战战兢兢、朝不保夕的日子?”
蒋淳斌边说边在大殿中缓缓踱起步来,然后走过了每一个低着头的人,“其实我理解你们的想法,陈友谅现在实力比我强嘛!所以你们害怕,怕我打不过他,自己也跟着倒霉,对吧?”
“可我呢,并不认为自己会输。”,蒋淳斌说着,便停在李善长身边,冲他笑了一下,惊得李善长把头垂得更低了,“如果打仗之前,先比较一下双方的实力大小就能判了输赢,那就没什么打仗的必要了,自古以来,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例子,你们见得还少吗?”
“而且从表面来看,我现在的实力是稍逊于陈友谅,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能打败他!”,蒋淳斌说着,他的侍卫便将一大幅军事地图在众人面前展开,“其实我刚打下集庆的时候,确实觉得陈友谅很强大,可随着咱们的势力逐渐发展,我却认为陈友谅并没有那么可怕。”
“对,他的兵员比我们多,属地也比我们广,但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广而在勇。”,蒋淳斌此时走到军事地图前,面对着众人,“陈友谅为人阴险毒辣,篡位自持,人心尽失,而咱们,有傅友德和丁普朗这样的猛将来投,有冯国用那样的忠诚之士在守卫着我们,看着我们,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取胜?”
蒋淳斌此言一出,文官大多讷讷无语,而一众武将则慷慨激昂,“大帅,吾等愿为先锋,为大帅争得胜机!”
“不必争,我自有安排。”,蒋淳斌冲武将们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此次陈友谅是率军进入了咱们的地盘,既然咱们有主场优势,自然要好好利用!”
听完蒋淳斌这话,众人心里都有点没底,说实话,谁愿意在自家地盘上打仗啊,造成的损害全都得自己承受,而且还什么主场优势,怎么瞬间感觉有点不靠谱了呢…
不过紧接着蒋淳斌便解释道,“陈友谅的水军厉害,那我们就避免在水上和他硬碰硬,让他的战船发挥不了优势!”
“可是…陈友谅已经取了太平,可以顺江而下,直接从秦淮河攻击集庆。”,李善长似乎是带着善意提醒道,因为他明白,如果他不说,也没人敢说这句话。
“我知道。”,蒋淳斌点点头,冲李善长咧嘴一笑,“但这不是在咱们的地盘上吗?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的船过不了河!”
“徐达!”,蒋淳斌将目光投注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徐达身上,“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