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么几句话功夫,周围不知何时生起的雾气变得更加浓厚了,雾气带着朦胧的红光,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就犹如直接由鲜血蒸出来一般。
郑吒可以感受到雾气之中的血能,也能够感觉到满地的鲜血正在勒士达的血能之下慢慢蒸腾化为血雾,心头更是紧。
“第一个问题:你们不远万里从东方来特兰西瓦尼亚的目的是什么?是因为伯爵大人曾经到你们东方去吗?”
“那是,我们中国的茅山派一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你们这些邪魔外道,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过我们的追杀!”李帅西看来并不怎么紧张,只是信口胡扯。
经过异形任务后,他可不再是一有怨恨就流露出来的愣头青,眼下虽然心急如焚,却强忍下来,尽量拖延时间让其他同伴听到枪声后能够赶来。
“maosan(茅山,果然是maosan(茅山!”没想到听了这话,勒士达黑暗中的眸子射出红得渗人的精芒,惨白獠牙也完全突出了嘴角,显得极为狰狞。
“果然是你们,你们这帮东方的疯子,真与法皇厅第十三课的以斯加略有得一拼!”勒士达一扫之前虚伪的从容,咬牙切齿说道。而李帅西看到这情况暗暗叫苦,心想自己居然倒霉到歪打正着,德古拉当真是在东方吃了茅山派的亏。
“你们是maosan的人,那是你们的不幸!”勒士达的语气变得森冷之极,“不要试图拖延时间,现在我已经将这一带以迷踪血雾笼罩,即使你们的同伴现在赶来,也必须废很大的劲才能找到这里!”
“原本如果你们交出科学怪人并离开这里,我们可以放你们一马,但现在,只怕难了!……”勒士达的眼中的凶光越聚越盛,但出乎意料的是,李帅西反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而郑吒原本充满愤恨的眼神已经转为惊喜。
“咦,怎么……”勒士达开始感到不妙了,他眼睛的余光已经扫到了原本应该躺着王宗尸体的地方现在已经空无一物,仅仅留下一滩鲜血。
“怜悯、愧疚是死神的毒药?……你还真把我当成愣头青热血男啊?”冷酷得堪比特兰西瓦尼亚高山上寒风,又带着刻骨讥讽的一句话,近在耳畔。
勒士达骇然转身,但充斥视野的却是一个不断放大的拳头。
而在那一瞬间,他似乎窥到那把屠龙之匕,还好好地插在对方胸腹之上。
“怎么可能……”
但他一瞬间的疑惑很快被打断了。
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勒士达只感觉一股狂暴力量冲击而至,狠狠地轰在自己头上,头颅即将如一个抛入火炉的鸡蛋一般爆裂开来的恐惧不可遏止在心头涌现。
随着脑浆似乎被震荡成一团浆糊并破脑而出,勒士达之觉得自己好像被塞入一个咆哮的大海之中,耳边一切声音都化为呼啸的海潮声,眼前一切影像都在颠簸起伏中失去了焦距。
至于疼痛,他倒是没有怎么感受到,在中拳的一瞬间,他的神经已经彻底麻木了。
“太好了,你没事吧?”
“大哥,悠着点吧!我是压根不信王老师会被一个小女孩放倒的,即使那小女孩手中拿着神器。”
待到勒士达回过神来,就现自己已经横躺在地上,而刚刚失陷在血池之狱中的两个家伙已经趁着他失去意识无法控制魔法的瞬间逃了出来,还在说着风凉话。
到底是怎么失败的?带着这样的疑惑,勒士达不顾脸上还在往外喷洒着鲜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第一眼就看到王宗将屠龙之匕从身上抽出来,而随着匕的抽出,他原本被匕捅得深陷入胸腹间的衣服也恢复原状,不单胸腹处完好无损,连衣服也根本没有破!
匕之上不带一点鲜血,原来王宗在匕袭来的时侯令胸骨内缩,再凭着操纵自如的肌肉把匕稳稳夹住,所以匕看似齐柄而没,却无损他分毫!这是锻骨功大成的真正威力,这样的身体即使宝刀宝剑加身,也会犹如拿刀去捅一团蓬松的棉花,刀可以很容易捅进去,但锋芒却难以接触到实物,拔出来后,棉花还是原来的棉花!
而以他深厚的“听劲”功夫来说,即使蒙上眼睛,只要与人一搭手,就可以感知到对方的体态动作,乃至全身上下的肌肉松紧情况,在抱起小女孩的一瞬间,一把匕引起她身体重心平衡的变化已经让他觉察到了。勒士达在对他的能力了解不完全的情况下,贸然设局,只是自讨苦吃!
“把这把匕收好。听起来,这是一把相当不错的暗杀武器。”王宗把匕随手往郑吒处一抛,又转身面对勒士达。
勒士达并没有跑,虽然他的血已经止住了,中拳的创伤也在飞复原中,但他很清楚他跑不了的,在自己把后背买给敌人或者展开蝠翼飞翔的空隙,就足够自己死上数次了。
不过他心中仍然困惑不解,眼前那个厉害家伙对付得了屠龙之匕没什么,可以伪装出重伤后弥留之极的心跳、体温也没什么,但那些流淌出来的鲜血究竟是怎么来的?
可惜他没有注意到王宗随手扔一边的透明塑料袋,“输血包”这个概念也从来没有在他脑子里出现过,至于空间袋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王宗在不了解屠龙之匕特异之处的情况下假装被刺中引他出来也有一定的不测,比如身中匕者可能全身僵化,血流不出来或者流出来的血是黑的,只是王宗一直以地上的血为镜子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一旦他的眼神有异样,立即会在瞬间跃起攻击。
“难得遇上一个等级似乎还不错的吸血鬼,正好拿他试试招……如果他想飞上天逃的话,就给我直接打下来!”王宗缓步走向勒士达,就在一拳让对方的脸彻底开了花的一瞬间,他已经感觉到那家伙不会弱于阿卡朵,比三个吸血鬼新娘还要强。
当然,他的这一拳也是由于要生擒对手,同时也为了多了解些血族技能战法而抑制了力量,否则全力一拳完全可以让勒士达的头颅暴成血肉烟花。
“你果然很强,很棘手……”看着缓缓走过来的王宗,勒士达全副心神投入,高度戒备着。
虽然到处都是鲜血,那些都是血族的有力武器,但勒士达知道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控制那些鲜血动攻击了。作战经验远比阿卡朵丰富的他很清楚,面对这样可怕的敌人,只要他稍一分神,排山倒海的攻势就会在瞬间将他碾为粉末。相比之下,阿卡朵在第一次面对王宗时还企图动幻术魅惑并暗中控制鲜血偷袭其实就是一种作战经验幼稚的行为。
“……但是,你还不足以胜我!”
勒士达身上升腾一层无比妖异的艳红血雾,又如火焰一般翻滚燃烧,将他的身影映得一片狰狞,而后,他双掌一错,用指甲划开了自己的双腕。涌出的鲜血立刻浮上了手掌,顺着手延伸而出,结成了一柄通体血红,薄如蝉翼的长剑,并豁然握在他的手中。
像是泄愤似的,血剑化作了一团红光,顿时将一段可怜的石墙绞成碎屑,“曾经击败了阿卡朵的人,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话未完,勒士达手中的血剑已经带着一股森森的剑气,朝着王宗直刺来。那剑势快若雷电,剑招却是刁钻毒辣,瞬间便到了他的胸前。
对方攻势迅猛绵密,赤手空拳的王宗似乎没有还手余地,而是身随剑闪,闪避腾挪,寻隙趋进。
然而那把血翼剑虽然锋锐惊人,却似乎没有丝毫重量,在勒士达的极舞动下,几乎是化为一张用剑纺织成的蜘蛛网,不仅无隙可乘、细密绵长却又处处坚韧、尖锐、锋利无比。无论如何的进攻都无法将之击退,击破,反而还会被粘住,被上面地锋锐反伤。
一时间,赤手空拳的王宗被逼得连连后退。
转眼间,王宗已经退到墙角,就在他脚跟接触到墙边,微微一顿的瞬间,勒士达眼中血色精芒暴绽,手中的长剑已如毒蛇出洞般迅捷无伦地飚射向王宗的咽喉。
但如果他的剑是毒蛇,王宗就是最高明的捕蛇人,就在勒士达的攻击过猛使得他剑势稍为暴露的一瞬间,王宗的已经以右手的两指牢牢夹住了。
然而血剑虽然被夹住了,勒士达却反而露出一丝狞笑。
“将军!”
血剑在瞬间就像获得生命一般,突然软化、液化,开启了基因一阶观战的郑吒居然还可以清晰地看到血剑被王宗捏住处荡出一圈圈涟漪,而血剑剑尖骤然伸长,分成两段尖刺,就如毒蛇吐出分叉的舌信,加刺向王宗双目。
那把血剑其实不是固体,而是勒士达自身的鲜血溢出体外形成的,当然也可以随便改变形状,比起控制外界普通鲜血,血族自身鲜血无论是灵活性还是威力都数以倍增,真正做到如驱臂使指般的通灵如意。
勒士达有自信,即使对手的身躯防御上有特异之处,也绝对无法以脆弱的双眼抵挡这一刺。而只要血剑有一丝刺入对方眼睛,立即可以在他的控制下无孔不入地侵袭对方的大脑,让这个棘手的对手横死当场。
(晚上再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