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下,千羽洛落落大方地坐下,素手轻轻拂过湛蓝色的古筝,心情异常平静,她的故梦,没有风花雪月,也没有肆意妄为,更没有豪壮热血,只有平平淡淡,可这平淡中,却带着百态,带着对故人的回忆。
伴随着清缓的古筝声,清澈又带着些许沙哑的女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荡起了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回忆,“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谁踩过枯枝轻响,萤火绘着画屏香。为谁拢一袖芬芳,红叶的信笺情意绵长,他说就这样去流浪,到美丽的地方。”
许是这曲子本就带着伤感,那看似平淡的声音,却让人无端心酸,这场故梦,竟不知是故,还是梦,“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谁的泪水静静淌。那些年华都付作过往,他们偎依着彼此说好要面对风浪。又是一地枯黄,枫叶红了满面秋霜。这场故梦里,人生如戏唱,
还有谁登场。”
古筝声还在继续,一阵琴声竟不知何时跟了上来,非但不突兀,还让这曲子更添几分柔情。
千羽洛好似未被这琴声影响,自顾自弹唱着,“昏黄烛火轻摇晃,大红盖头下谁彷徨。流泪的花和荣喜堂,静静放在一旁。回忆像默片播放,刻下一寸一寸旧时光,他说就这样去流浪,到美丽的地方。”若是此刻有人仔细看,大概也能发现,这弹唱女子唇间的笑意和眼角的湿润。
“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谁的泪水静静淌。愿化一双鸟儿去飞翔,任身后哭号嘶喊着也追不上。
又一年七月半晚风凉,斜阳渐矮只影长。这场故梦里,孤桨声远荡,
去他乡,遗忘。”
终于落下了最后一个音,千羽洛低着头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仿佛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里,最终,这场故梦里,孤桨声远荡,而他们,只能去往他乡,流浪。
我记得江南常开不败的桃花,我记得中原经年不息的风沙,我记得九黎城未长角的白马,我记得策马燕丘的繁华,也记得逝水的日出和那祈风台的落霞。我也,记得你。
一滴泪自千羽洛眼角滑落,所有人都不曾看到,也许,只有冰冷的古筝上那滴热泪才懂得吧,此情,无关风月,也并非友情,却能让人感动不已。
我还记得你,那场故梦,终于不再是故梦,欧阳卓,我知道,你来了,你终于还是没有失信,你终于,还是在给予我承诺后的某一天,猝不及防地回到了我的生命里,你终于,再一次和我并肩而行。
欧阳卓,死胖子,你终于回来了!若你再迟些,信不信,小爷我亲手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