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本就在水战中占据下风,得到赵构传令还得调转船头。崇明军抓住这个空挡,猛烈攻击,片刻宋军又被蜈蚣舰击毁五艘船只。维京船也有不少已经靠上前去,离宋军船舰只有十仗不到距离时,那些维京水手们从大盾后抛出了战斧和标枪。呜呜嘶吼旋转着的战斧和如同飞蝗般的标枪在近距离内扑向宋军兵卒。
神武军兵卒头上的整铁完铸的锅盖盔抵挡不住利斧,被斧头击中后,往往是锅盖铁盔被旋转的飞斧打飞或打掉,而后利斧劈入脑袋。他们身上的鳞甲也难以阻挡住那重达十余斤的标枪,往往是被标枪贯入胸膛或从腹部贯穿整个身体。当然乱箭之下,维京水手也难免有所伤亡,但相对于宋军而言伤亡要小的多。
随后维京船上的水手登上了靠拢的宋军战船,双方在甲板上杀成一团。这种肉搏混战,双方格斗技巧上不相上下,但在悍勇斗志上,维京水手显然占据绝对上风。
神武军虽是宋军经过严酷训练的精锐,但在精神意志上或多或少沾染了宋朝上层社会的文弱之风。勇武斗志方面自然是无法与这些水手相比。不过片刻时间,甲板上的宋军伤亡过半后,剩余的兵士就士气完全崩溃,弃械投降。
现在除了赵构所乘的那艘龙船向着临安城努力逃去,其余残存的宋军战船俱被崇明军所控制俘获。
一直在龙船周边百仗范围内游弋的三艘蜈蚣舰,十八列长桨齐飞,在水中划出一道道白色航迹,如同离弦之箭般向龙船飞驰而去。不一会便接近了龙船。蜈蚣舰最顶层的甲板上站满了列好军阵的战兵。盾在最前,第二三排标枪,第四排钩镰长枪,第五排刀盾手。
龙船甲板上神武军兵卒也是严阵以待,等敌船接近不到五十仗时,弩手齐扣悬刀,箭矢向蜈蚣舰倾射而去,由于距离太远,宋军做的是抛射射击,蜈蚣舰又在高速运动中。这一泼箭矢越过蜈蚣舰,射了个空,只有少数箭擦到了部分第五排的刀盾手,但他们已将盾牌顶在头顶,避免了伤亡。
第二波宋军弩手的箭矢射击角度又太低了,还没够到蜈蚣舰就落入江水之中或射到船舷之上,只有少部分打在蜈蚣舰上军阵的最外一层盾牌上。
等他们上到第三发箭矢时,蜈蚣舰已经非常靠近龙船,这个时候无法再做抛射射击,只能直瞄攒射,当然这波箭矢都被最外层的刀盾手挡住。紧接着,标枪铺天盖地向宋兵袭来,连续投了两轮,大批神武军兵卒们东倒西歪的倒在枪雨之下。
五米长的钩镰枪齐出将龙船船帮钩住,将两船拉拢,刀盾手,标枪手,登上船帮跳过船舷,与宋军兵士战在一起。喊杀之声响彻在钱塘江上空……
在临安城南水门城楼上的杨沂中并不能看到数里之外,钱塘江水面上的战局。他举目远眺良久也没看到赵构的船队返回,只好再回到皇城正门的城楼,这个时候来自皇城东西两侧的飞矢和炮击也已停止,显然是岳飞将赵构唬出临安城的目的达到后就停止这样再无意义的远程攻击。甚至正门那排盾墙车也退回到后面的街巷之中。
过了片刻一切都静止了下来,杨沂中眼前的御道上再也没出现过叛军的身影。
杨沂中心中狐疑道【难道是岳飞撤兵了】,他随即派出斥候探马出到外城探查,谁知这一去,五个人只回来一个人。原来岳飞并没有退,而是在内城外围构筑了防线,设立了岗哨关卡,将整个内城的陆上通道封锁起来。
这下,杨沂中彻底糊涂了,心想【你岳飞就这么点兵力,不速战速决,又不撤退逃窜,等驻守城外的几路朝廷大军得到消息,赶来救援,你将插翅难飞。除非….】他打了个机灵,不敢往下想。
之前,当他知道赵构乘船逃出临安城时,就有这个想法,认为将赵构吓唬出城外本身就是岳飞的计谋。但他在水门城头眺望江面却没发现什么,就稍稍放宽了点心。现在岳飞的反常举动又将他的这种忧虑重新勾起。
又等了一个时辰,已到了接近黎明拂晓时分。周围的环境已经静的让杨沂中发慌,他心里冒出个念头,现在不管赵构怎么样了,他都已不在皇城之中,自己是不是固守皇城和他的安危已没有关系。而且现在也联系不上赵构,属于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情况。
所以,不如乘此机会集中神武兵卒打岳飞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能斩杀甚至生擒岳飞,那样叛军群龙无首,必然一举平定。那时,即使自己所担心的那件事【官家被叛军生擒】真发生了,自己也可力挽狂澜,可用岳飞人头威慑叛军放还赵构或用岳飞换回赵构。
主意拿定,他就立刻吩咐将校集合兵士,准备出击。这次他手下将领都知道赵构已经跑了,所以也没有人反对他这个计划。
很快,大军在皇城大门内侧集结完毕。面朝御道的宫门缓缓打开,排列整齐的神武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出皇城,沿着御道向北杀来。
抄着神臂弩的弩手押着阵脚,最前方是持着长达四米重斧,身披步人重甲的神武重步兵。这是大宋最引以为傲的两大精锐兵种,连完颜兀术对此都畏惧不已。中间是同样身披重甲,头戴锅盖盔的神武军刀盾手,他们手中火把将御街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出宫的宋军才行了百余仗距离,便被崇明军截住,对方军阵中传来一个杨沂中熟悉的声音:“十哥,多日不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