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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骁果军逃兵

    

    江都是长江北岸的一座重镇,十多年前做为征伐南朝大军的行军大总管幕府所在,同时也是晋王府邸所在。如今,江都城内,在原来晋王府的基础上又扩建了偌大一座宫城,做为当年晋王,现在天子杨广的行营。

    宫城甘露殿寝室之中,大隋皇帝杨广正对着一面锃亮的青铜镜打量着自己的面容。他心里却再琢磨着【现在是大业十三年冬。按照现在形势发展,再过几个月,镜中自己这大好头颅就要被宇文二贼取走了。】

    此时的杨广当然是被系统送到这个时空的夏华。他已来此时空三天三夜了。这也是他第一次以半百中年人的身份转世。综合自己前生的历史知识与现世的记忆,对杨广这个中国历史上“非典型性昏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杨广继承的是秦汉以来又一个大一统王朝,其疆域,国力,军事实力是此前短暂统一全国的西晋王朝所不能比拟的。他在位的十数年间,开凿大运河,确立科考选拨制度两大创举都影响中国一千多年。大运河直到二十一世纪初期还在肩负着部分航运功能。至于科考制度就是现代考试选拨制度的前身,实际一直到夏华魂穿之时还在各领域发挥着作用并将一直持续下去。

    在开疆扩土上,北面的东西突厥莫不对大隋俯首称臣,称隋皇杨广为天可汗。西征吐谷浑,屯建大漠之西的伊罕城。将华夏势力自汉亡之后数百年再一次延伸到西域。

    可就这么一副开局良好的牌局,短短几年间就被杨广自己打的稀烂,竟然让自己落到了和昏聩的秦二世胡亥一样的境地。当然,这其中原因并非正史上所说的什么,贪淫好色,穷奢极糜,甚至都不能说是好大喜功。

    夏华经历过这么多时代,他还真没见过一个真正因为个好色,生活奢华的原因而把江山弄垮的皇帝,天子。皇帝再怎么穷奢极侈,贪淫好色,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只要不把风气带给整个统治阶层就不会给统治立刻带来直接的影响。

    更何况,夏华魂穿到这个时代后才发现杨广的后宫和日常生活并没有史书上写的那么夸张,以他几世为君的经历就知道各个时代君王都是基本如此。之所以把杨广记录的如此贪淫好色,自然是后世继任统治者李唐的手笔,只有这样才能让李唐代隋更具的合法性。

    至于那修建沟通南北水系的大运河,被说成是杨广仅仅为了方便巡幸江南才为之。已被历史证明完全是无稽之谈,当然,同时代被群雄鼓动造反的那些大字不识的农民是相信这个的。

    夏华认为,杨广落到如今的境地的原因只有一个【好赌成性】。当然做为天子的杨广赌的不是钱财货物,而是江山国运。他用大隋的万里江山去赌悬于东北的高句丽数千里江山。

    第一次征伐高句丽不算赌,最多说他是好大喜功。但第一次大败而归后,又马上进行了第二次东征,甚至在天下已经叛军蜂起时还穷尽民力进行第三次征高战争就是彻头彻尾的赌博。杨广如同一个一头扎进赌馆,输了想翻本,再输将整个家底押上的富二代赌鬼。结果就是再大的家业也一夜之间被输的一干二净。

    杨广摇了摇脑袋,不再去想之前的烦心事,开始认真的为以后打算起来。他对隋唐史虽然知之甚少,但杨广的禁卫军骁果军因为杨广不愿意北还西京东都,再加上宇文化智,宇文化及两个奸臣挑拨,导致江都兵变杨广被杀,隋朝灭亡的历史事件还是知道的。所以杨广当务之急的事是要稳定住骁果军的军心,所幸现在还是大业十三年腊月,骁果军的军心还没有开始完全背离,还有充足的时间改变历史进程。

    想到这,他打起精神,正准备前往两仪殿召集一些重臣商议事宜,却已有宦官前来禀报:“启禀圣上,骁果军有紧急军情奏报。骁果军郎将窦贤擅自带部属离开江都,向西北而去。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已亲自带兵追赶,派人来传信请奏圣上该如何处置窦贤?”

    杨广知道近来,骁果军多思乡心切,意欲归乡不得,很多人开始纷纷私自脱逃,想必这窦贤也是如此。这正是收拢军心的一个契机。想到这,他立刻对那宦官吩咐道:“派快马追上司马德戡,传朕旨意,只许其抓捕窦贤,不得伤害于他。”

    那宦官应了一声,就要转身向外退去。杨广突然说道:“等等,如此还是不妥,朕要亲自去追赶他们。你快去准备快马。”

    宦官一听,傻了眼。结结巴巴的说道:“圣上,您…您要亲自去?只是个郎将当了逃兵而已啊。”

    杨广呵斥道:“要你去,你就快去,再罗嗦耽误了事情,拿你的脑袋问罪。”

    小宦官听了这话,内心一哆嗦,连忙应声而去。不一会,就从宫中的马房中牵来几匹高头大马。杨广翻身上马,殿门口的几名贴身侍卫也上了大马。众人几声吆喝,一勒缰绳,快马向北门疾驰而去。

    过了半刻钟的样子,长秋监文一刀带着百余骑策马来到宫门口,向守门的禁军兵卒急问道:“圣上已经出去了?”得到肯定答复后,对后面百余名禁卫骑士喝令道:“速速追上圣上,要确保圣上安全。”一众禁卫轰然答是,策马出门飞驰而去。

    ……

    在江州通往河南的官道上,满身泥土的窦贤和一众手下兵士们向西北方向疾行。他们身后传来阵阵疾蹄之声。窦贤拔出腰刀警惕的站在路中,其余兵士也都纷纷取出各自的兵刃跟随在他身后。

    远处的马队近了,正是前来追拿他们的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司马德戡近前后勒住马缰,冷冷的对窦贤说道:“窦贤,你身为骁果军郎将,私自带兵离营,你可知罪?”说罢手一扬,身后上百铁骑分左右两股包抄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