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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霸王之击

    

    项羽与虞姬都有很多话想说予对方,但现在没有时间。在项羽的王令之下,楚军集中了城中所有的粮食以及可食用之物,天还未亮就开始埋锅造饭。全军饱食一顿,这是两三个月来,楚军食得的第一顿饱饭。

    虞姬独自守在空房之中,却一直未见项羽来宿寝。此时的项羽正指导军内工匠制作一些器具,用厚皮革铆钉成一个套子,然后两个套子之间再用一条皮带连接,最后固定于马鞍之上,这就是一种简易马鞍。

    一个柔荑在项羽宽厚的肩膀上一拍。项羽扭头一看,正是虞姬,手里端着一碗吃食—糯米莲子羹。

    “大王,把臣妾做的这碗宵夜吃了吧。“

    项羽咧嘴一笑,接过陶碗,咕噜噜一口就喝了下去,说道:“早些去休息吧,明日一大早还要赶远路。“

    上百个工匠分两班,从前一天下午开始到第二天凌晨出发前,做了两千套。安装到项羽精选出来的两千骑兵的马鞍之上。

    十万楚军每个兵士都分配到十天的干粮,说是十天,实际上就是五天的份量,每天只能减半食用。从陈县到江东即使直线距离也有八百里之遥,路上就全凭这点粮食支撑。

    辛而这十万楚兵是项羽本部亲自带出来的精兵,虽比不上那江东带来的八千子弟兵,但亦为后期楚军之中最为能吃苦耐劳,纪律严明之辈。否则就凭缺粮这条,走到江东,人都要跑光。

    黎明时分,依照项羽计划,十万楚军分为十部,排出行军阵形,一个接着一个陆续撤出陈县,向着淮南进发。

    最先发现楚军撤离的是吕泽部,就是抵近到陈县城下监视楚军动向的那个前锋大营。

    吕泽立刻派快马禀报刘邦主营,一边下令全军开拔,尾随上去咬住楚军。

    ……

    汉军主营中军大帐内,刘邦本已起床洗漱完毕。他一眼瞥见床榻之上的戚美人,身上被褥已滑落到一边,裸露出香肩。一时兴起,又脱掉衣裤要来个“回笼觉”,正当他把戚美人折腾醒之时。一名军侯已在大帐外高声说道:

    “启禀大王,前锋吕泽将军发现楚军异动,特来通禀。”

    刘邦一下就从床榻上跳了下来,失声说道:“什么异动!”

    “楚军放弃陈县,开始转移。“

    “这么快就跑了?这不是项羽的风格啊。”他边穿衣裤边问:“往何方而去?”

    “禀大王,具体方向不明,但大致方向是向着淮南而去了。”

    刘邦此时放下心,他已预料到项羽会东逃寿春,成父一线。在那里,战国时代,楚国成功反击过秦国的一次大举侵攻,为楚国赢得了几年的残喘时间。想必项羽想让历史重演一次,为自己争取点时间。

    此时汉营的大将刘贾与楚军叛将周殷合兵攻占了寿春,为了使楚军逃窜过程中不能获得补给,刘周二人已将江北楚地屠空六县,并出一支偏师北上将成父屠的鸡犬不剩,项羽在成父绝得不到任何补给。

    另外刘邦已分出十万汉军在陈县东南三十里处,通往寿春成父一线的路上筑起了营垒。

    “召张良议事”刘邦吩咐道。

    ……

    吕泽率军紧紧跟随在前后延绵达八里地的楚军行军队列后面。为了增加速度,把楚军咬紧,都没有让探马对道路两侧树林高岗进行侦查,

    事实上,他认为没有必要。项羽可能会在凌晨时分突然对敌方大营展开突击,或是在撤退过程中突然调头如同狮子般展开迅猛反击,但就是没有过预先设伏的战例。

    如果是非项羽本部的楚军,那么要伏击自己至少要万把人,这万把人在地势平坦的淮北平原上是藏不住的。

    然而这次吕浙错了,他面对的不是以前那个项羽,他不知道在前方的道路旁的一个土岗之后。两千楚军精骑如同饥饿的狮群一样跃跃欲试,而狮王就是霸王本人。

    当汉军快通过这道土岗旁的道路时,突然听到一阵如惊雷欲炸之前的那种隆隆之声。已有多年戎马生涯的吕泽对此音效再熟悉不过。他扭头往路后张望,以为是刘邦派了一只骑兵前来追击。但是道路后方空空如也。

    当他将头扭向另一侧时,两千楚军铁骑已如洪水一般从土岗之上奔腾而下。

    跨骑在乌骓马上的项羽,已经千百次欣赏过自己这副新身体的肌肉和力量,而这是第一次在实战中体验。

    “呼“的一声,扛鼎之力将百斤重的大戟抡圆挥出。”噗,咔,嚓,哧“伴随着一连串骨头破碎,断裂,血肉飞溅的声音。在戟刃的运动轨迹中,有的汉兵脑袋被拍的粉碎,有的脖子被戟刃齐齐切断,更多的是被戟尖划开喉咙,划瞎眼睛。

    胯下乌骓马长嘶一声,连续冲倒三四名目瞪口呆的汉兵,铁蹄从他们身上踏过,将他们踩到骨烂肉碎。

    跟随在项羽后的楚军铁骑们,环手刀在手中上下翻飞,简易马镫让他们更加容易的保持平衡,让他们从容的将利刃戳烂敌人的面庞,或劈开敌人的喉管。

    当骑兵冲入汉军队列后,手持三米长戟的汉兵对此无能为力。几名被敌骑接近的汉兵不约而同的向后退着,既是为了躲避对方的攻击,也是为了拉开距离让自己手中的长杆武器能发挥作用。

    然而,他们的背后也是楚军铁骑,其中一名汉兵两眼一黑,全身刹那失去行动能力,如同一个断了线的木偶瞬间瘫软下来。一柄环首刀的利刃已经从后方刺入他脖颈上的脑干。

    那名楚军骑士,迅速从对方脑干里抽出环首刀,将刀锋顺着马的奔腾之势向一名正挥戟欲击的汉兵斩去,一颗头颅飞落在地。

    两千铁骑冲击在猝不及防汉军行进队列上,就如同一个锤子砸在一块豆腐上,将其击的粉碎。

    铁骑【扎穿】汉军阵列,已给对方造成近三千人伤亡,遍地是头颅,死尸,断肢。以及被马匹撞翻而后踩碎的肉泥。

    掠过汉军队列的两千楚军骑士齐齐放缓马速后,拨转马头再次向剩余失魂落魄,如同孤魂野鬼般的汉军冲来。

    如果此时这些汉军步卒训练有素,用手中长戟组织个简单防御阵形,还能减少些损失以及给对方造成杀伤。

    然而他们都是才征召几个月不到的农民壮丁,当下这种场景想都没想象过,别说组织阵形防御,大多数人都忘记了奔跑,丧失了趋利避害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