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陪着秋老汉吃了顿中饭,两人聊了不少江湖故往的旧闻,都是林岚第一次听说。
饭后,秋老汉伸了个懒腰,摸了摸鼓胀的肚子,说道:“唉,吃饱了得睡一觉,老汉进去睡觉啦,你小子自便。”
说着进房了。
林岚不以为意,笑道:“前辈您休息吧!”起身收拾碗筷,拿到了厨房,撸起衣袖,洗好、摆好了。
不一会儿洗好了,出了厨房,有鸟儿在屋檐上叽叽喳喳,林岚微微一笑,心想:“已经完成师父的交代啦,这秋前辈脾气虽怪,但是看起来可比师父还健朗呢!”
悄然走进房间,见秋老汉侧躺在床榻之上,面对着门口,打着呼噜,已然睡着了。
林岚心说不好打扰,便想留下便条,就此离去了。
然而刚转身,忽然身后有人叫道:“小子,洗好了?”
林岚被吓了一下,转过身,就见秋老汉侧躺着、睁着眼、戏谑的看着他,“小子,你静心功夫很不到位啊!”
林岚苦笑道:“前辈,我不妨你会吓我。”
秋老汉正色道:“身在江湖,谁也不能相信。”
林岚眉头皱了起来,张口说道:“若是谁都要防着,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秋老汉道:“江湖险恶,不得不如此。”
林岚笑道:“若是如此,那小子不入江湖就是了。”
秋老汉摇摇头,心说:“你有心不入江湖,但是江湖,岂容你不入?”轻叹了一声,坐起了身子,盘坐在床榻上,说道:“小子,你这就要走了吗?”
林岚道:“是啊。”
秋老汉点点头,沉吟了一下,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说道:“小子,你过来坐下,我有话与你说。”
林岚心下诧异,依言过去坐下了。
秋老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说道:“小子,四十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老汉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归。”
林岚神情讶异,就听秋老汉说道:“我有一门奇功,便传予你吧。”
林岚一愣,连忙起身道:“前辈,小子无功不受禄,岂能……”
秋老汉眼睛一瞪,打断了他,说道:“小子,你是不是瞧不起老汉?!”
林岚连道不敢。
秋老汉又道:“老汉与你师父是故交,是不是你前辈?你作为晚辈,是不是得听前辈的话?”
林岚连道:“自然是。”
秋老汉笑了,挥手让林岚坐下,说道:“老汉只管教,你只管学,你师父要是有什么不满,就让他来找老汉吧,哈哈!~”
林岚愁眉苦脸。
秋老汉笑道:“你不学,便不要走了,留下来陪老汉,老汉估计还能活个三四十年,等老汉死了,你自然就不需要学了,你要相信,老汉有那份实力。”
秋老汉看起来像个普通老农,实则修为深不可测,林岚无奈,他不可能留下等个三四十年的,只得坐下了。
秋老汉笑道:“这就对了!……老汉要传给你的这门奇功,叫做僵尸功……”
僵尸功!
林岚一听到这名字,眉头皱得更紧了,忍不住说道:“前辈,这功夫好像不是正道武学!”他说的委婉。
秋老汉话被打断,老眼一翻,说道:“小子,你懂什么?不要插口!这僵尸功的僵尸二字,说的是行功时之状,态若僵尸,实则为玄门中的奇绝功夫,练到极致,传说可万世不灭……”
林岚听到“……可万世不灭”,不由“啊”的叫了一声,大为惊讶,不过忍住了没有询问。
秋老汉白眼一翻,说道:“这只是传说,不足为信!”
林岚点点头,心道:“这的确不可信!”
他听师父(虚影神僧)说过,内功高手若无意外,其寿命,可至百岁;善于摄养的,活个两甲子也有可能;不过人之寿元终有尽时,两甲子,已经近乎极限了!
当下,秋老汉将僵尸功的口诀、窍要一一说了。
林岚记性远不如林天,但秋老汉颇有耐心,直讲了八九遍,林岚才记下。
这门功夫是从玄门胎息功中演变而来的,四千四百字口诀,始终围绕着“自服内气,收敛心神,聚合精气,握固守一”十六个字。
此功并非内功,而是一门内气的运用功法,运起功来,人的心神、精气,皆归聚丹田,而人的呼吸、心脏、血液都会近乎停止,人体会逐步僵硬、发青、发灰、发黑,毛发指甲增长,真如死了一般,内功越深厚,死的越真!
此功在行功时,人体不能动弹,任人宰割,因此并不能提升战力。
不过却也颇具妙用,比如其中的敛气术,可以掩藏气血形态,将自己的修为掩藏起来;其中的闭气术,可用来长遁于水中……
林岚本来听这功夫名“僵尸功”时,心生反感,以为是什么邪门功法,但此时却颇为喜欢了,心道:“这功夫再好不过了,进入江湖可省去不少麻烦!”
他自己本心,是无意于江湖的,但是弟弟林天误入歧途,他身为兄长,自然应当劝其回头,江湖,也就避免不了的要进入了。
林岚在秋老汉的护法下,潜运僵尸功,遇有疑惑之处,便得指点,一个多时辰后,便就掌握了。
秋老汉颇为欣喜,说道:“不错,不错,不愧是虚影老不死选上的传人!”
林岚得他传授奇绝功夫,心下感激,起身离座,向他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两人无师徒之名,其实已经具有师徒之实。
但是两人都没有戳破,秋老汉右手虚抬示意,林岚起了身。
秋老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僵尸功你已学会啦,你可以走了!”
林岚作揖深弓腰,说道:“前辈,那小子告辞,您老保重!”
“走吧,走吧,哈哈,老汉今天午睡被耽搁了,得补个觉!”
林岚到了外面,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由摇头,此时太阳早已经西挂,不出小半个时辰便要天黑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大半就用在学僵尸功上了。
“这个时候还补觉,这秋前辈行事也太古怪了!”林岚摇头暗道,蹬跨上马,缰绳一抖,纵马驰骋,走上了回家的路。
“明天我就起程去找弟弟!……”他心里十分担心误入歧途的弟弟,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错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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