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星见他走远了,这才转身回去,推开月华房间的门,果然看见她的脸色较之前又好了许多。
他静静的在月华的床前站了一会儿,便又替她掩上门出去了。
月华大约是身体累极,加上天罡星给的伤药中也有安神的作用,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早上,被喧闹声吵醒。
“天罡星君,还请不要让小的们难做,否则,便是您这府邸,我们也只有硬闯了。”
月华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心知大概是来带她走的人到了。
她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怎奈身上无力,稍稍一动便觉浑身的骨头都在疼,月华一咬牙,强忍着身上的不适下得床来,推开了房门。
一出门,便看见玉帝派来的天兵守住了天罡星宫门口,一脸谨慎的看着挡在他们前面的天罡星君。
月华见状,说道,“别为难他,我随你们去。”
天罡星听见月华的声音,回过头来,淡漠的眼扫视了一圈,“睡的可好?”
月华笑道,“很好,我已无大碍,星君不必担忧。”
天罡星见状点点头,侧过身,算是给天兵让了地方。
月华也不想被动,她走到手拿长枪守在殿门口的天兵面前,神色平静,“劳烦几位了,走吧。”
为首一人朝着月华一抱拳,“神君,得罪了。【愛↑去△小↓說△網w qu 】”随后做出请的手势,带着月华离开了。
寒水狱,是天界关押长期犯人的重要地方,那些留不得,又杀不得的罪人,皆被关押于此。
它不在这九重天上,而是在距离此处甚远的摇光雪山之上。
摇光雪山地势陡峭,且终年积雪封顶,了无人烟。这寒水狱,便是借了这天地之势,建于山谷之中。四围冰山,加上谷中气候恶劣,****风暴,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雪山寂寂。来了这里的人,即便不惧寒冷,但这孤寂也非常人能受。
好在月华只需在这里挨过十日便可。
那天兵带着月华,才刚一进入摇光雪山的地界,便觉寒气逼人。月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待到了那里,月华才知方才那冷完全算不上什么,尽管她身上已经穿了厚厚的毛皮披风,但仍是觉的一股股寒气透过脚底直逼身体各处。
那天兵把月华交给寒水狱的狱卒后便离开了。
这寒水狱乃是用了天地之间的寒冰髓建造而成,再加上种这里常年关押犯人,凭空又多了阴郁之气,月华被噬骨鞭暂时打散了一身的修为,只得以肉体凡胎来应对这刺骨难捱的寒气。
寒水狱的狱卒见了她,也并未做过多的停留,直接领着她去了一间空置的牢房。一脸冷漠的打开房门,等着月华进去后,又啪的一声锁上了。
他透过栅栏看着月华,冷着脸说道,“你进来十日,十日后我便放你出去,在这期间,每日早上会有人送吃的过来,至于吃不吃是你的问题,但是一天仅有一次。你也别做无谓的事情。这寒水狱可不是说逃便逃的地方。”
月华抬眼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人,大约也是受着寒气常年影响,这里的人也都个个面色苍白的很,她想的出神。那狱卒见她发呆不说话,也不去管她到底有没有听清,冷哼一声便离去了。
月华听见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缓过劲儿来。
她双手放在唇边不住的哈气,同时在这不大的房间里来回的走,希望借此稍稍缓和一下快要冻僵的四肢。
果真是什么都没有。
十米见方的狱室。四面都是冰墙,靠近里面的角落,一边放置这一张草席,以及破旧的棉被,另一边则是一汪冰潭,虽然只露了一小部分在地面上,但仍感受的到从那里传来的丝丝寒气。
月华走到角落去翻了翻那棉被,大约是地底返潮,被子上甚至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若是盖着这个,怕是更加的冷。
月华想了想,重新把被子折成了长条状,用它挡在了草席靠着墙壁的那一边,这样至少还能挡夜里的寒风。收拾好了之后,她便在草席上盘腿坐了下来,闭起眼慢慢的调息,至少要先把这一身的伤势调养过来。
才刚刚运气,月华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自己的体内残留着一股柔和的力量,身上那些被噬骨鞭伤及到了的细微伤口也都已无碍。
月华心中疑惑,这是谁在暗中帮她?她再次闭起眼,感觉那股帮助她恢复的力量似乎是金色的?
金色?月华猛的睁开了眼睛,难怪总觉得这力量有些熟悉,是白泽!
白泽的治愈之术是天生神力,可是月华身上的伤势极重,若不是耗费半数的力量,又如何留的如此多的真气在自己体内?
月华的双眼霎时便红了,她苦笑,“没想到,我煞费苦心的瞒你,你却是早就看透了我。早知如此,同样是难过,我还不如直接告知你实情。”
她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脑海里忽而闪过白泽苍白的小脸,双眼重新便的有神起来,既然如此,不能白白浪费白泽的一番心血,眼下她只有尽快治愈自己身上噬骨鞭的内伤,才能恢复一身的修为来抵御寒冷。
想到此,她便闭起眼,真正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之中去。
待她再次长长吐出一口气,双眼慢慢睁开的时候,已然过了一天一夜,月华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感觉到腹中已有了真气,虽然少,但也觉不是毫无用处。
月华引导着那股真气游走周天,真气缓缓溢遍全身,早已被冻的失去知觉的四肢终于有了一点知觉。
月华松了一口气,若是如此,挨过这剩下的九日也不是不可能,她此时毕竟还是身受重伤,身体极累,月华看了看自己身下单薄的草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躺了下来。
用自己身上厚厚的披风紧紧的把自己裹了起来,她现下没了一身修为,又错过了早上的饭食,只有靠睡眠来补充体力了。
在这期间,月华还想起了一件事,她的感觉不会有错,那时噬骨鞭刑罚之时,她便已经察觉,自己身上有别人设下的结界,那结界堪堪护住了她的心脉,才使得她在如此重的刑罚之下都没有身死灵灭。
而那股霸道而又不容抗拒的守护着她的力量,月华认得。
只有夙楼才做得到。可是夙楼,你既已不想见我,又何苦在意我的死活?
但是这狱室寒气袭人,月华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勉强入睡。还没过多久,便被迫从梦中醒来。
睡梦中的月华只觉一盆彻骨冰寒的水冲着自己迎面泼了下来。她身上的衣衫顷刻间湿了个通透。
月华被这冰水一激,立时醒了过来,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她艰难的抬起头看向来人。
是昨日的狱卒。
此时他手中提着已经空掉的木桶,方才的事情便不言而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