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仔细的看了看,竟并未在门上发现有锁灵印或者是封印的痕迹,心里尽管有疑惑,但是为夙楼寻解药的信念终究大过了一切,她上前推开门便进去了。
四方的格局,四周都是暗青色的墙壁,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的红木立架尽显主人气质,立架之上满满的都是太上老君多年来或是收集或是炼成的珍贵丹药。
月华没时间欣赏那难得一见的丹药,一排排的看过去,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她全神贯注的端详着形状大小各异的一个个药瓶,口中还念念有词,“七宝回魂...回魂丹...”
可是直到她把整个房间的立架都看过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她所需的东西,月华有些心急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不定是方才错看了,漏掉了哪一行。
想到这里,她便逼着自己从头再来,一个个仔细的排除。
一遍,两遍,三遍。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纵使月华耐性好,此时也渐渐便的焦躁起来。
“难不成这么个地方里,还会有暗室?”月华皱着眉心,眼底透着深深的忧虑和焦急。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夙楼来说都至关重要,自己没有时间再拖了。
月华再次沉下心来,仔细的审视这间不大的丹室。四方的墙壁,上面并无开凿的痕迹也并无壁画,整个房间只在四角处有四根漆木立柱,除去了这些陈列着的立架,整个房间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月华有些泄气,这样一来,这间丹室也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暗室。
那么那七百回魂丹究竟在哪里?
她不禁在心底担心起来,若是自己此行不能找到回魂丹,那岂不是在最后一步上失了希望,之前那么多的药引都寻来了,难道真的要折在这最后一个之上么?
月华忽觉先前支撑自己的那股力量在慢慢的撤离自己的身体,这会儿精神放松了,她才蓦然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极累,月华在原地坐了下来,却还是不忘在这个过程里继续打量着这个四方天地,期盼着从哪个蛛丝马迹里寻到不寻常的踪迹。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间丹室,为何老君要特意嘱咐把丹药送到这间丹室里来呢?
月华一双桃花眼里满是不解,她一遍遍的扫视着这间屋子,每一个可能的小地方都不愿意放过,没想到还真给她找到了一个不同寻常之处。
她仰头之际,忽觉最靠边的两个立架顶上的颜色,似乎比其他的都要浅一些,不像是做工不精,倒更像是常年被人踩踏。
月华飞身上去,站在立架的顶端,她终于知晓了自己为何找不到回魂丹。
在下面看不清楚的,在上面全都一览无余,原来她根本不曾完全走完这些立架,一直都只是在外围打转。
这里隐着一个八卦阵,月华方才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走完了所有的立架,其实她却不过是在外围,而现在再看着这里,很容易便能看见八卦阵的正中央,一个单独的台子上面静静的放着一个丹瓶,想来那里一定就是所谓的回魂丹了。
月华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下面的八卦阵,还好月老的月楼里藏着月老不知从哪里收集来的古籍,她偶然翻到的时候也看到过关于这方面的书籍。
思索了一下,月华的身子在立架上轻盈的起落,落步又准又稳。这一回,她顺利的到达了八卦阵的中心。
确认过周围再无机关之后,月华便拿着七宝回魂丹再一次飞身上了立架,离开了这间丹室。
月华在门口往四处望了望,忽然决定就在这里炼丹,兜率宫炉室众多,多了一间在运作一般都发现不了,便冒险一试罢。
想到这里,月华仔细的选了一间极为偏僻,看起来很久没用了的炉室进去,在门口设下禁制,便席地坐在丹炉前,将自己的空间袋里的药引都拿了出来。
火琉璃,幽魂草,曼珠花,沙华草,以及最重要的,七宝回魂丹。
传说里难得聚首的药引,在月华的手里,齐了。
可此时月华却没有时间欣喜,这丹药要耗时七七四十九个时辰,若是这期间老君回来或是有其他人找到这里,那她之前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月华眼眸里又闪过夙楼那张日渐苍白的面容,定下心来,她最后检查了一遍设下的禁制,确认轻易不会有人闯进来后,便催动炉中三昧真火,闭目开始炼丹。
天界之东,神树梧桐之上,凰族栖息地。
这是月华到天宫去的第三日,夙楼依旧昏迷着,澈空一早便到梧桐林里吹笛,直至太阳大好才回来,而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带着月华给他的续命丹去找夙楼。
今日一进门,澈空便察觉出和往日不太一样。
澈空心下了然,口中道,“你醒了?”
见无人回答,澈空便转入里间,果然看见夙楼的床上已经没有人了。
他复又转到后院里,这才看到那人一身黑衣,站在树下,不知想着什么,眉心紧锁。
澈空行至他的面前,伸手把手里握着的小瓶递了过去,“这是她走之前吩咐我的,你这些时日也都有意识的吧,别让她担心。”
夙楼完全不搭理澈空的话,依旧留给他一个背影,开口便问,“她在哪儿?”
“我不知。”澈空答到。
夙楼终于有了动静,他迅速的转过身来,薄眉之间有了怒气,“她在哪儿?!”
澈空虽说看见他真动怒了,却也一样不急不缓,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我确实不知,她临走只是将你托付与我,我要同去,她也不肯,若是没有猜错,大约是为你去寻药引罢。”
夙楼听完他的话,眉心的皱痕却是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劫缘丹的药引不是都该寻的差不多了么?难道她是去了老君处?
夙楼越想越不对劲,那七宝回魂丹虽说不是什么稀奇的药,却也是万年才出一颗,天上也重视的很,若是月华有个万一,被发现后岂不是要受罚?
想到这里,夙楼完全站不住了,他衣袍微动,人便朝着屋外走去。
澈空早有准备,他一生浅青色长袍,轻轻的站在夙楼的面前,并未出言劝他,却也并未阻拦他的动作,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唇角似有若无的带着笑。
夙楼眼神冰冷,声音不耐,“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