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细碎石子相互摩擦的声音响过,义云从地上安然无恙的站起来,为自己构想顺利实施而欣喜:果然行得通。
眼睛一瞟,就看见晕过去的长发青年胸口好几张散乱的大额钞票和一个厚实的钱夹。
伸手一把抓起那个钱夹,义云心中一阵激动,心中一个狂热而带着冷笑的声音:“这些难道不应该作为刚才冒险举动的奖励吗?”
那个被踢进车里的老者,一瘸一拐的从车里站起来,显然光头青年那一脚超过了他苍老身躯的承受度。
“哦,我的孩子,谢谢你。”老者一边致谢,一边将晕倒的长发青年怀里散落的钞票捡起来,整理作整齐的一叠。
看着站在面前的老者,义云压制住心里涌起的那一丝贪婪,低声安慰自已一般自语:“奖励的话,不如去抢点什么更多!”
极不情愿的将手中的钱夹朝老者递了过去。
老者一直注意着义云的徘徊举动,见义云终于递过钱夹,皱巴巴的脸舒展开来,欣然一笑,接过了钱夹。
“这么晚了,我的孩子,你要去哪?”老者看着准备转身离开的义云问。
“不知道。就随便走走。”义云看着厚厚的钱夹离开了自己的手,心中腾起一丝不情愿的留恋。
“我要去办一件事,如果你仅仅是想在这种阴冷的雨夜闲走,还不知道应该去的方向,我这有个建议:坐到我车上来。实话说我开车的速度比你走路快不了多少,当然:这取决于你不介意我这个老人身上被时光留下的腐烂霉味。呵呵。”老者伸手拉住义云。
义云回身和老者对视了一会: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义云脑袋里像住上了一堆乱糟糟不断奔走的蚂蚁,毫无头绪、茫然无措。
“上车吧。”老者一瘸一拐的打开车门,冲义云一伸手:“或许下一个路灯下,也有这么两个不听话的孩子等着,这样的雨夜。本来就是催生罪恶的。愿意保护我这个不中用的老人一趟吗?”
义云看了老者一眼,矮身钻进了车里。
“谢谢,我的孩子。”老者皱巴巴的脸上舒展开一个欣愉的笑容。
老者钻进驾驶座,还没关上车门。却又吃力的从车里钻出来,一瘸一拐的走到那个晕倒在地的长发青年身侧,将那一叠整理整齐的钞票塞进了长发青年怀里。
义云从车窗探出了头,不解的看着老者。
“疼痛已经足以让他们记住这次教训,这些钱能让他们把今晚的疼痛迅速的消去。当然,能给他们一点由恶变善的动力也是我所希望的。”老者笑了笑,返回车内。
轿车内同样和它的外在显露出的一样陈旧,古朴花纹亚麻布的车垫显得有些发黄。
黑色轿车慢慢的由一个路灯驶向下一个路灯,老者专注的把握着方向盘,一个厚厚的四开大册子放在义云身侧的车座上。
义云隔着水汽迷蒙的车窗往外看,昏黄的路灯和苍凉的月亮映照下的雨夜世界,显得模糊而阴寒。
“看来你并不是一个好奇的孩子,要知道,我在你这个年纪。要是旁边放着那么一本大册子,我一定会翻看的。”老者全神贯注开着车,嘴里缓慢的说。
车窗上的老式雨刮器发出“呱啦???呱啦???”的声音。
义云拿起那本大册子,册子是深黑的丝绸封面,上面书写着七个赤红的字:《属于黑暗的昆虫》;赤红的字下是两个银白的小字:米法。
翻开册子,第一页上显现的图片就一下让义云停止翻动:各种各样种类不一、规格不同的蚂蚁图片有序的排列在那。
老者瞟了一眼后视镜,看出了义云眼中的疑惑和不安,仿佛心中的某种猜想得到了验证,有些兴奋的说:“我的姓名就是册子上那两个银白色的字:米法。说句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欢我的这个名字。但是用银白色写出来看上去还不错,对吧?呵呵,我的孩子,你叫什么?”
“义云。”
老者回头冲义云一笑:“孩子。说句实话,你的名字也不怎么样,你要不要也试试用银白色书写一下?”
看着那些蚂蚁的图片,义云胸口那股灼热感又升腾起来。
“我是一个昆虫学家。”米法的眼中闪现兴奋的光芒:“知道吗,义云,当你出现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种我所熟悉的气息,当你用那种古怪的姿势攀爬上灯柱时,更肯定了我的猜测。”
“嘎吱!”老者一下停住了车,车速很慢,但应该是因为刹车老化的原因,发出了酸涩的响亮刹车声。
“你身上有蚂蚁的气息。”米法兴奋的回转过头,苍老干涸的眼睛里流露出激动的光芒:“你攀爬灯柱的古怪姿势,我很确定:那一定是蚂蚁的二维行走能力!去掉你的面具吧!让我看看,你那面具之下掩盖的难道是一张蚂蚁的面孔?”
“这???这???,你怎么可能有蚂蚁的气息,怎么可能具备蚂蚁的二维行走能力?”义云在米法的注视下,轻轻的拉下了脸上的惨白面具,一张肤色稍黑、长相平常的脸就露了出来。老者看着义云的脸,那种兴奋的神色渐渐消退,口里还是疑惑的问。
那些蚂蚁图片的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义云眼睛落到几个词上:
蚂蚁气息----蚂蚁的独有的气味,目前已知的作用是:区分。
蚂蚁的二维行走能力----不存在高低,只有方向和长度的行走方式。目前已知作用:可轻松的行走在任何平面。
心中那些翻腾的东西也平静下,义云也明白自己这些纠结的来源:需要一个人来明确的确认那些连自己都不能确定的变化。随即心情一松,放下册子,拉开车门走下车去。
“好困,回家去要好好睡上一觉!”义云心里嘀咕着这个想法,反身朝家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