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死是么?这就是你要的,要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方法么?轩辕义云,很好。那就看谁的速度快,谁有那个能力叫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去死!”
安妙妙的脸色煞白,全身脏乱不堪,头发杂乱无章,一双手磨得血迹斑斑,她抱着的鱼儿也全身都是血迹,站在他面前,漫天白雪,她的眸光清冷,淡淡的隐着恨意,他忽然就觉得心里像是有万根刺在扎着,将他扎的一颗心千疮百孔,痛彻心扉。有什么压在心头,闷闷的无法喘息。
安妙妙将鱼儿抱进坑中,轻轻掩土,和着漫天的雪花,一点点落到鱼儿身上,小雪蹲在旁边,一直“喵呜”哀叫着,安妙妙忍着泪水,一捧一捧将鱼儿埋入地下,堆砌一座高高的坟茔,雪花纷飞间,越见苍白的土坟,孤零零哀立在天地苍茫之间,拔出腰间那把断肠匕首,就着旁边那棵光秃秃的桂花树干刻起字来。
义云一脸肃容的看着安妙妙一点一点刻出来的轮廓。“穆鱼儿之墓”几个字渐渐清晰。双手微微握紧。
小雪忽然悲戚的嚎叫一声,以迅雷之势跳跃起来,向着那颗桂花树撞去。安妙妙眼睁睁看着小雪撞到树上,然后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下来,雪白的猫身浸满血迹,小雪滑落下来,眼睛想着坟茔的方向,慢慢闭上了眼睛。
小雪是安妙妙带回莲花宗的,在天山的日子却一直都是鱼儿照顾着。
天上地下,鱼儿是世间待小雪最好的人。小雪终是选了最惨烈的一种方式。报答了鱼儿对它的好。
畜生尚有人性,何况人乎。
安妙妙再一次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子直直倒下,紧紧闭着双眼。漫天风雪飘落在她身上,和着满身的鲜血,宛如一朵盛开的嗜血荼蘼,凄美而妖艳。
自从天山上下来,安妙妙的身子就落下了病根。成日成日的咳嗽着。义云不动声色的感知着她的痛苦,终于在第三天忍受不住,请了个御医来给她看病。她却冷着脸告诉他“不过一个阶下囚罢了,何须如此周章,若是怕我太容易死的话,那担心是多余的,没见到我娘之前,我不会死的。”
于是,义云眼睁睁看着她一路拖着病体跟她来到睿王府。一路上沉默少语,再无一丝活跃灵动的模样。
从天山到京城。一路风雪交加,步履难行。她窝在那辆特殊定制的马车内,一路默默无语安静的仿佛车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似得。
直到队伍行走第八天,到达幽州境内时,碰到太子一行人。
太子原来是要到青州来找他的。
太子是先皇后的唯一一个子嗣,自小便被立为太子,虽然皇后死的早,但因外祖父田忌手握重兵,几乎将莫国半数的兵马都捏在手里,朝中官员也大数都是他外祖父的门客门生。明里暗里都是向着他的,是以从小因着没有皇后的管束而嚣张跋扈,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再加上有个强势的外祖父做靠山。他在京里甚至皇宫都是横行无忌的。
太子见到义云的时候,模样还算挺正常,一身淡黄色锦袍,一只巨蟒盘旋其上,气势恢宏而不失典雅。腰间束着一枚雕刻着象征太子身份的龙纹玉佩,锦带缠绕间。异常尊贵,头顶金冠,脚下龙纹靴,手中一柄折扇来回开合,还算精致的五官上一脸探究和意外。
太子问他这么快就办好事了么?
义云躬身回答是。然后太子的神思便被队伍中那辆特殊的马车吸引了去。太子翻身下马,皱着眉头看着马车外落着的一把大锁。
太子命令义云打开。义云不愿,告太子道“马车里锁着一个朝廷重犯,此番押解回京不得出任何差错。”
然,太子是何人物,怎肯听他搪塞之词,抽出腰间佩剑,铿锵一声,大锁被斩落,马车门随着惯性向外敞开,一抹淡薄的身影瞬间俘获了太子的心。义云冷着脸看着太子。太子忽然问义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朝廷钦犯?”
义云淡淡的瞥了眼马车内弓着身子抱膝坐在角落里的安妙妙,开口道“是。她是父皇钦赐的温婉公主,和亲梁国,却私自逃婚,犯了欺君之罪。臣弟将她押解回去听凭父皇发落。”
太子忽然瞥了他一眼,一步跃上马车,指尖轻挑,抬起安妙妙的下颌,一张惨白着,毫无血色,却无端叫人疼惜的绝世容颜出现在众人眼前。安妙妙对着他惨白一笑,那一抹有些勉强的笑颜却仿佛是开在天涯海角的天山雪莲,清雅淡漠而叫人动容难舍。太子倒吸一口气,一时间竟忘记了眨眼。
义云横剑站到太子面前,冷声说道“太子自重,她是朝廷钦犯。”
“大胆,胆敢对太子殿下出剑,睿王爷是活得不耐烦了么?”太子身边的近卫一个个拔出剑来对准义云。太子挥挥手表示无妨。
太子站起来,拍拍双手,对着义云道“七弟好高的妙棋。本宫虽耳目闭塞也不见得什么也不知道吧。她虽然是梁国出逃的和亲公主,然梁国并未追究此事,所以她的罪嘛,可轻可重,端看七弟你,想如何整治她了吧。”
义云握剑的手一抖,太子指尖轻捻,将剑尖弹了出去,站到义云面前,笑笑道“不过本宫倒是听说了另外一件事,几个月前,洛妹妹怀了你的骨肉,却被这个女人给弄掉了。如果为兄我猜的不错,七弟这回是来抓自己的害子仇人吧?”
义云脸色一白,只听太子双手背后,围着义云转了一圈,转到义云身后,看着安妙妙道“哦对了,本宫还忘记了,这个女人的娘似乎就是那个害死了你母妃的付瑶娘娘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