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众山贼不但大出意料之外,领头的也终于看出不对来了:不是同伙不尽力,而是那姓王的小子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阴招!
这下轮到这个头目发愁了!先前他在六位当家的面前夸下海口,说是一定将义云手到擒来交到当家们的手里;可是眼看着天色渐晚,不但久攻不处、还死伤了一大片,这让他怎么和当家的交待?
他做梦也想不到,姓王的竟然这么难缠!
而且最重要的是,到夜里黑灯瞎火的,进攻不利,要是再让两个人趁着夜色逃走,那他的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但是现在干着急有什么用?要是义云愿意从洞中爬出来,让他给他磕头都愿意!
而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这个头目只得吩咐其他人警戒监视洞口的动向,自己则把使铁锤的四个人都叫过来仔细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问了也是白问,四个人只能表示说姓王的太厉害,而究竟怎么个厉害法,谁也说不出个子午丑来。
正在百般无计的时候,忽然从山下上来一个人,快捷无比,众山贼只觉得身边人影一闪,而等到抬起头时,那人已经靠近了石壁,纵身而起,一下子就站在一架木梯上。然后就见义云的木棒从洞口伸出来,两人便缠斗起来。
众山贼一齐惊呼起来:“咦,老当家!怎么是老当家的!”
只见两人斗得竟是不相上下,众山贼不由得欢声雷动,不由自主地为他喝彩加油。
众山贼口中的老当家,竟然是头天晚上被义云放出来的那个老汉!
这是义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结果。
但是现在他根本没有时间细想这老汉的由来,因为老汉一经现身就不由分说地和他过招,其招式之精妙为义云平生所仅见!
特别是这老汉虽然邋遢依旧,但是眉宇间不复混沌呆傻的样子,而是清明狠厉,让义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义云越斗越是心惊!老汉现在完全象变了一个人的样子,那种山贼老大的气势尽显:这要是在山野间相斗,义云施展开来,倒也不是不可以应付;但现在义云是防守,一步不能退,而且受地形所限,躲闪不便,义云的身法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
再加上义云自己苦战了半天,体力精力都有所不济了。
糟糕糟糕,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被这老汉擒住不成?
不过义云的处境虽然不妙,他的性子却是一点也不服输,一直咬牙苦撑;老汉虽然占了一点上风,但要攻进洞去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达到目的的。
而在洞外观战的山贼中,领头的那一位却是喜忧参半。他既然希望老当家的速胜以免夜长梦多,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又似乎不是很乐观。
他左思右想之下,就叫了一个亲随过来,让他赶紧飞奔回山寨去报信,让六位当家的尽快前来处置此事。
可以想见,如果是六位当家的悉数前来,他相信姓王的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再说义云,他自己也数不清和眼前这老汉见招拆招地斗了多少个回合了。一开始他还有些心浮气躁的;不过,斗着斗着,对手的强横让他也慢慢发挥出了自己潜力,竟然不知不觉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不知道武人是不是都这样?
反正此刻义云心无旁鹜,脑海中只有对手的招式和来路,竟然觉得这场比拼酣畅淋漓过瘾之极,完全忘记了这是性命攸关的紧要时刻。
而被山贼称为老当家的老汉,也是大汗淋漓、气喘如牛,却也斗得不肯罢手,大概也是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吧!
这一下竟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
天就完全黑下来了。
义云只听老汉手中木棍呼地一声刺来,他下意识地一拨,却发现老汉竟然没有后招跟上。
但义云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飞快地将木棍朝老汉腋下一点;竟然奇迹地戳中了他的穴道。义云一喜,更加不犹豫地接着连点数下,成功制住了老汉,而且义云的手法巧妙之极,老汉被点穴之后竟然能够稳稳地站在木梯上而没有向后倒下。
这么容易就得手,再次出乎义云的意料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赢了。
正在这个时候,义云就听见李锦用微弱的声音说了句:“王兄,快把他拖进来。”
义云立马伸手将老汉朝洞口拖。
洞外山贼不明就里,还以为是老当家的制服了义云,自己爬进洞里去了呢,顿时大声喝彩起来。
又有一两个马上蹿出去便往木梯上爬。
还是领头的最先看出不对,着急地大喊:“快回来!”
可是他的声音被手下的欢呼声盖住了。
于是那两个冒失鬼一点都不意外地挨了义云两石头,从木梯上摔下来。
山贼们一下子全都愣住了!鸦雀无声。
再说义云得手后就守在洞口,而这时李锦却振作精神在洞里燃起了火把。
老汉则一动也不能动地躺在地上,眼珠一阵乱动,有些惊恐,咧嘴想哭的样子。这和昨天夜里初次见到他一样。
义云有些明白了。
他指指自己的头,问李锦:“老头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李锦点头回答:“白天清醒晚上胡涂。”
义云不禁大呼侥幸!难怪刚才那么容易就得手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锦示意义云将老汉的穴道解开,义云狐疑地问:“真的可以?”
李锦表示没问题。
义云不再多说,他选择相信李锦,于是出手解了老汉的穴道。
老汉抖抖索索从地上坐起来,却拢着手,老老实实地,一动也不敢动。
义云不禁舒了一口气。难怪他听见山贼们称他为老当家、难怪身为当家的却被囚在那个山洞里、难怪自己和李锦被他无意中坑了那么一下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