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云第一个念头就是:大概是城里的正主到了吧?
以这样传统正义的形象登场,一股浓浓的讽整味道扑面而来……
这位有趣的武师傅一到黄村就被山水风光所迷,这就住下舍不得走了!——住的是黄家那座大房子,而且还是一个人住。想想黄家院子里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那人的胆儿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此外还听说,武师傅虽然是个武师,但是格调却很高雅,自己重文轻武,现在正在作准备,想要在黄村开馆授徒;但收的徒弟却不是成天打打杀杀的那种,传的是圣人之书、经世之道。
狗蛋和小伙伴们不时来找义云,对这位武师傅活灵活现的描述和事迹通告,让义云扑哧扑哧地连笑了好几回。
真是太有趣了!
明显是和自己唱对台戏来的,偏生搞得这么迂回,这是在考验义云的耐心吗?
不过,黄村的世界虽然不是很大,只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是足以容得下两个人、三个人甚至更多人的。
其实义云自己也不太喜欢武戏。如果真的要一路唱文戏,换换风格口味,这倒也不错。
一连几天,义云忙着各种杂事,村里的、县里的,以及自己个人的,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而武师傅也在忙着筹备办学的事情,双方没有时间和机会进行接触。
不过,中午的时候,义云正在和芽豆、狗蛋一起吃饭,结果两个泥猴一样的小孩子匆匆来告诉他:武先生来访……
站在义云面前的武师傅是一个长须华服的中年汉子,国字脸,俊朗而亲切,正朝着义云微笑、说着得体的客套话。
义云一边听他说,心里却骂了一句:“尼玛!这老帅哥,分明就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嘛!你来了,以后叫黄村的汉子们怎么活!”
武师傅的来意他自己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就是为招收学生的事情寻求义云的支持来的。
“不就是招生困难么?简单!”
义云认为,念书识字是好事情,武师傅的来意是好是坏不论,黄村里的泥猴儿们有机会多认几个字的话,就是进城做小买卖也要方便些,义云对此也是乐见的。所以他当即表示责无旁贷的支持、并指着狗蛋和芽豆向武师傅建议说,希望武师傅好事做到底:因为黄村里不单是适龄儿童,就是如他身边这些错过了时机的大龄青少年,也盼望得到接受教育的机会;如果白天忙不过来的话,晚上再加收一个扫盲夜校班也是可以考虑的。
在义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武师傅脸上的表情就变幻了好几回:从开心到愕然,从苦笑到思索;不过当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芽豆身上的时候,他的眼睛几乎难以觉察地亮了一下,脸上尽现惊喜!
义云心中了然,不禁冷笑。
再看武师傅,他显然已经发现,义云特别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所向,稍有些尴尬,不过却若无其事地表明自己精力有限,又顺水推舟地来邀请义云一起加入,“联合办学”。
义云当然拒绝了,——自个玩去吧,且看他能玩什么花样来。另一方面又在心里慨叹:长得好看又不是芽豆的错,怎么就这么招灾惹祸呢?
义云就认真地对狗蛋和芽豆说,要他们去上夜校识字班,武师傅远来是客,又有心为善,不承情感谢的话从哪一方面都说不过去,而且艺多不压身,多认识几个字总是没错的。
狗蛋倒是无可无不可,但是芽豆经过谢打铁一事,好象有些中年恐惧症,显得很是踌躇。不过在义云左说右说之下,最后也只得苦着脸答应了。
武师傅原本以为义云会推三阻四使绊子的,而现在看义云如此下力支持,心里虽不明白义云的用意,不过表面上自然是大喜过望。他又向义云表达了自己对义云不能加入到办学事业中来的遗憾,不过也表示相当的理解和支持。
等到武师傅离开以后,芽豆却来向义云表示她的不高兴了:
这姓武的分明就不是个好人,她不理解,义云这么做,好象是刻意要把她往火坑里送的样子。
义云就问她何以认定武师傅不是好人,有什么根据?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狗蛋和芽豆异口同声地回答。
义云对狗蛋摆手,让他不要说话,这才让芽豆说出她的理由。
芽豆说,姓武虽然长得象个好人,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太贼了,朝自己身上一溜,那种感觉特别的不舒服!那眼神好熟悉的感觉,对,就和谢打铁的一模一样!
义云听了哈哈一乐。
芽豆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懵懂少女了。她的感觉没错,印证了义云对武师傅的判断。既然如此,在她心中已经有警惕性了,那么她绝不会再轻易上当吃亏了。对于这一点义云感到很欣慰。
所以义云就对芽豆说:“现在村里的人对他还不了解,所以咱们今后要做的就是设法让他露出狐狸尾巴。至于你,怕什么,关键时刻把老办法拿来一用便是。”
芽豆一听“老办法”三个字,脸上微微一红,有些羞恼,不过她知道义云没有恶意,也就没有再多说。
义云又交待狗蛋,既然武师傅对教书如此热心,不妨把想识字的人都叫上一块去上夜校。至于调查武师傅身份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则安排了一些人暗中去做。
在义云看来,武师傅到黄村来、还无事献殷勤办什么学,无非还是冲着黄村的宝藏来的;对于芽豆,相信他是已有贼心;可以想象,以他的为人,在方便的时候他一点也不会介意搂草打兔子,宝藏美人都不会放过。不过就目前而言,他大概分得清轻重,所以芽豆的安全应该没有大问题。
于是,武师傅在黄村开办的蒙学和识字夜校也就开班了。
不过无论是义云或者武师傅本人,事先对黄村人的参与热情都过于低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