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及要见她,告诉她,先走一步。晴雪镇芷安医馆见。”洛千寻马鞭一挥,扬长而去。
一场秋雨彻底让天气凉了下来,马车的木轮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摇摇晃晃的前进了三天。马车前面的座位上义云和白漪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你为什么要去。”义云潇洒地挥着马鞭问。
“我怕他接受不了。”白漪一身素衣,眼神望向前方。
“那你后悔吗?”义云问,这貌似是他第二遍问。
“不后悔。”白漪目光坚定。
晴雪镇,洛千寻骑着马一边走,一边打听。“请问,您知道芷安医馆怎么走吗?”洛千寻下马向一个卖菜的大婶问。
“向前往左边拐,巷子里第一间就是。”大婶指着远处和蔼地说。
走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拐过巷口那个芷安医馆却门庭若市,好不热闹。不少人进进出出,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医馆的生意这么好?洛千寻想着迈进了大门。
一直往里走院子里,挂满了白色的布条。来访的人都面色沉重,露出一股哀思的神情,洛千寻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院子正对面的大厅正中间放着一个黑色的棺木,上面堆满了白色的花圈。棺木前方放着一个灵牌,香烟缭绕间看不清上面的字。
大厅里的人都抹着袖子,哭着。“女儿啊,你怎么扔下娘走了,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我们怎么活?”一个中年妇人哭得尤其伤心。
“小桐?”洛千寻不敢相信喃喃道,紧张地拉着那个人问,“大娘,安小桐在吗?我是洛千寻我答应她考上状元就来娶她的。”
听他这么一说中年妇女说得更加厉害了。带着哭腔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是含糊听到问他真的是洛千寻吗?
“是。”洛千寻急忙答到,说着从边上走过来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一脸慈祥的脸上八字胡他的拉着洛千寻走进了一间书房。
“你是洛千寻?”中年男子再次问了一般待确认后才从书桌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我是小桐的父亲,她临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她说要等你考上状元来娶她,可惜没等到你,就走了...”
说完。洛千寻的手停住了,抬起头问:“你说什么?小桐死了?”
沉默,屋子里静的可怕。
“大厅里...”洛千寻突然意识到,发了疯地朝大厅祠堂跑去。大厅内哭泣声还在继续,洛千寻一步一步走进那棺木,感觉每一步都沉重极了。
“为什么会这样?你走的时候不都好好的吗?小桐,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就是这么调皮,咱不玩了,起来好吗?”洛千寻抚摸着那棺木。此时的他多么希望安小桐能够站起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小桐,她回来就病了。为了你,她一直在撑着,昨天没熬住...”中年妇女哽咽着,最后说不出话了。
洛千寻“噗通”一声跪在那妇人面前,“对不起大娘,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我想送安小桐最后一程。”洛千寻紧紧攥着那封信,诚恳地安慰她说。
夜幕降临,大厅祠堂内洛千寻坐在棺木旁。此时这里只剩下他还有她。静静的,让洛千寻想到了山上的那一晚。洛千寻拿出信,看了起来。
“千寻,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不在了。不要难过。也不要忘了我,你要找一个人好好生活,我觉得白漪姐姐对你挺好了。你说过等考上状元就来娶我,千寻你怎么还不来,我每天都坐在院子里等你。”洛千寻看完,信纸早被打湿了一大半。
“为什么不告诉我...”洛千寻抱着那棺木睡了一晚。
雨一直下。打在青石板上,阴凉阴凉的。这天是安小桐送山的日子,唢呐在吹出悲伤的曲子,街上一条白色的队伍缓缓地前进着,雪白色的纸钱抛在半空中,慢慢飘落下来躺在湿答答的地上。
洛千寻带着白色帽子跟着队伍前进着,一直到山上下葬。
送葬的人陆陆续续的回去了,最后只剩下洛千寻还有安小桐的爹娘。“孩子,山上天气凉你也回去吧。”二老说着。
洛千寻手捧一柸黄土,摇了摇头:“我想再陪会小桐,我想单独跟她说说话。”
秋雨继续下着,似乎老天也在为安小桐送行,洛千寻把她的坟前盖了一柸又一柸的黄土,雨打在他脸上,打湿他的长衫他都毫无知觉,直到义云和白漪的到来。
一把白伞替他遮住了风雨,白漪陪他静静地站在雨中。“节哀顺变吧,我相信只要你过得好,安小桐在地下也会开心的。”义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洛千寻却没有反应,“洛千寻。”义云又推了推他,作势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你说什么?”洛千寻站起面无表情地问。
“我说回去吧!”义云更加大声地说了一遍,洛千寻摇了摇头,径自走远了。世界好像清静了,这样也好,小桐我的耳朵就可以去天国陪你,听你说话,我就可以永远陪着你了。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起点,洛千寻又他的那间小茅屋,一切好像做梦像梦一场。阳光照在稻草上,照的稻草发光发亮。洛千寻坐在院子里,这暖阳多么像那天走了那天?
“白漪,你也回家去吧,我有小桐陪着很好。”洛千寻喃喃道,像是在说给安小桐。
白漪顿了顿手下活,走出了院子。
茅草屋外,义云坐在木制栏杆上。他手执断笛,悠扬的笛声陆陆续续传出婉转成歌。
丹青笔,挥毫写意绕指,柔肠却,韶华去
是前世曾痴迷,还是你今生无法忘记
秦淮河夜雨纠缠水滴,谁吹长笛
是前世欠你的爱意,化作今生情思记忆
金陵城灯火萧瑟秋意,青丝换霜雨
笛声低沉,夹杂着雨滴砸落的敲击声,继而澎湃起来,像一场大雨落在白漪的心上。前世的惨死,湖底的千年执着,还有今生的风轻云淡在她眼前一一掠过,不得不说义云的笛子吹得越来越出神。(未完待续。)